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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气人的小舅子(1 / 2)

气人的小舅子

夕阳西斜,楚天舒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

一家人已经吃完了饭,桌上只剩下些残羹冷炙,没有人把他这个上门女婿放在心上。

岳父乔学商阴沉着脸问道:“拿到钱了吗?”

小舅子乔书棋谈了个对象,女方要求用她的名字买房买车。

一百平米的房子,按照尧州市的房价,首付得三十万。

乔家只有十五万积蓄,还有很大缺口,乔学商便要求楚天舒去单位预支一年的工资。

岳母李月梅皱眉道:“拿不到钱就滚蛋,我们家不想再养你这种废物。”

楚天舒苦笑了声,心中满是苦涩。

正埋头玩吃鸡的乔书棋撇嘴道:“我姐嫁给你这个窝囊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就是卖肾报答都不为过。”

这时,妻子乔诗媛从楼上下来。

她满头长发流瀑般披散在肩头,眉目如画,容颜绝美。

楚天舒看向乔诗媛,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如果不是爱极了乔诗媛,这个家他一天都待不下去。

两年前,楚天舒出现在尧州市风情街,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只知道自己名叫楚天舒。

善良的乔诗媛见他可怜,便每天从自家摊档拿些吃食给他,让迷惘无助的他,感受到难得的温情。

乔诗媛的一颦一笑,慢慢印入他的心里。

他,深深爱上了乔诗媛!

从此,楚天舒就在距离风情街不远处的桥洞里安了家。

每天乔家的烧烤摊营业后,他都会远远的注视着乔诗媛,乔家收摊后,他就上前帮忙打扫卫生。

用一点剩饭就能换个免费的劳动力,这买卖怎么算都不吃亏,所以乔学商两口子从不阻止。

后来,乔家所在的城中村集体搬迁,按户分房。

子女都没有成家,按规定乔家只能分到一套房,这让乔学商两口子觉得吃了大亏,他们开始催促已经达到法定结婚年龄的乔诗媛赶紧找人结婚。

不胜其烦的乔诗媛想到一个主意,嫁给楚天舒,帮父母拿到房子后再分开。

虽然不知来历过往,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相信楚天舒不是坏人。

而且,除了楚天舒,她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配合她的计划,因为别人不可能任由她摆布。

乔诗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楚天舒后,楚天舒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用再风餐露宿,还能跟自己喜欢的人朝夕相处,他怎么可能拒绝。

乔学商两口子虽然觉得让女儿嫁给一个要饭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想到那套价值几十万的房子,他们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乔家托人给楚天舒入了尧州市户籍,让他和乔诗媛领了结婚证,还给他找了份护工的工作。

尽管乔学商两口子每天都对楚天舒冷嘲热讽、态度恶劣,乔诗媛也对他不冷不热,但是楚天舒依然很满足。

乔诗媛抿了抿樱唇,“书棋的婚事是现在家里最重要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尽量想想办法。”

楚天舒忙道:“我求了财务科很久,可是人家不允许预支工资……”

没等楚天舒说完,李月梅就冷梅就冷笑着打断,“废物!”

乔书棋嗤道:“真为我姐感到不值,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乔诗媛瞪了乔书棋一眼,向楚天舒道:“厨房还有粥,我去给你热热。”

楚天舒忙道:“不用,我随便吃点就行。”

他到厨房盛了碗小米粥,就着已经凉透的馒头和剩菜开始吃晚饭。

他没吃几口,乔学商就冷哼道:“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你好歹也上班一年多了,平时就一点积蓄都没有?”

楚天舒从兜里摸出根香烟点上,接触到李月梅厌恶的目光,又忙把香烟掐灭,苦笑道:“我每个月工资就两千多,给书棋一千零花,剩下的勉强够咱家日常开销,哪儿有什么积蓄。”

“没钱你还好意思抽五块钱一盒的烟?赶紧戒了吧,多少能省点。”

乔书棋教训了楚天舒一句,从兜里摸出二十块一盒的芙蓉王,点起一根,接着道:“我女朋友说了,房子和车一样都不能少。”

他一幅你们看着办的表情。

乔学商一脸愁容,“这可怎么办?”

李月梅眉头紧锁,长吁短叹。

半晌,她目光落在楚天舒身上,忽然眼前一亮,开口道:“把你脖子上戴的那颗珠子给我。”

楚天舒顿时一愣。

乔诗媛秀眉挑了挑,“妈,你要人家的珠子干什么?”

李月梅道:“那颗珠子好像是玉的,应该能值点钱,拿去卖了吧。”

楚天舒瞪大了眼睛,忙道:“不能卖!”

两年前他在尧州醒来,失去了过往所有记忆,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就只有脖子上这颗珠子了。

李月梅厉声叫道:“是一块破玉重要?还是书棋的终身大事重要?”

楚天舒涩声解释,“我并不是吝啬,可这珠子是我目前拥有的唯一跟过去有关的东西,我还想靠它搞清楚我的来历和身份……”

李月梅一脸不屑的打断,“你就是个臭要饭的,有什么身份?”

“喂不熟的白眼狼。”乔学商冷哼道:“要不是我们,你还在街上跟野狗抢食呢,我们没有提任何条件把女儿嫁给了你,你竟然连个破珠子都舍不得。”

楚天舒叹了口气,“除了这个珠子,其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

乔学商表情鄙夷的道:“你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你跟我说说。”

乔诗媛秀眉紧锁,“爸,妈,你们不要逼他了,这颗珠子对他很重要。”

李月梅狠狠瞪了乔诗媛一眼,“难道书棋的婚事就不重要?”

“这珠子我今天还就要定了!”

乔书棋大步上前,抬手就去抢楚天舒脖子上的珠子。

楚天舒下意识往后退去,“珠子我不能给你。”

“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弄死你?”

乔书棋怒骂一声,挥拳狠狠砸在楚天舒的脸上。

楚天舒直接被乔书棋一拳打得往旁边踉跄着扑倒,脑袋狠狠撞在了桌角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剧痛袭来,楚天舒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噗通”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恍惚间,一个个画面放电影般从他脑海闪过。

因为头部的撞击,楚天舒恢复了记忆!

曾站在世界之巅

他尚在襁褓,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

六岁时,一个无名男子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拜师。从此,无名男子时不时就悄悄出现在他身边,传授他医术武功。

十二岁,楚天舒离开孤儿院,游历全国。

十五岁,他踏出国门。

这些年,楚天舒在国外白手起家,挣下数不清的产业和财富,势力遍布世界各地,被人称为“教父”。

两年前,楚天舒被人出卖,身受重伤。

他回国找师父请教疗伤的办法,却被尾随而至的杀手一枪击中头部。

坠落悬崖的楚天舒侥幸不死,却失去了所有记忆。

这两年,他浑浑噩噩,受尽嘲讽欺辱。

今天,楚天舒终于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他并非一无是处的废物,而是曾站在世界之巅的王者!

楚天舒从床上坐起,随手点起一根香烟。

“姐夫,你醒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入目处,是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孔,只是双眸却黯淡无光。

她是乔诗媛的妹妹乔诗瑶,相貌依稀跟乔诗媛有几分相似,只是缺了乔诗媛的成熟气质。

乔诗瑶自幼患有弱视,近两年彻底失明,每天躲在房间里,很少与人交流。

每次楚天舒受了委屈,她都会安慰楚天舒,有了什么好东西也会你没有资格干涉

没等他碰到乔诗媛,就看到面前寒光一闪,一把菜刀打着旋儿飞了过来。

光头男忙把手缩了回去。

“嘭”的一声闷响,菜刀狠狠斩在旁边的桌子上。

楚天舒抬步逼近,沉声道:“哪只手碰的我老婆,自己剁掉。”

见状,乔家几人都是微微一怔。

在他们的印象中,楚天舒一向懦弱胆小。

遇到这种事,楚天舒远远躲开才正常,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楚天舒敢来出头。

光头男冷冷一笑,咧嘴道:“你说什么?老子没听清楚。”

楚天舒声音冷冽,又重复了一遍,“哪只手碰得我老婆,自己剁掉。”

那些混混纷纷围住楚天舒,大声叱骂。

光头男走到楚天舒面前,目光凶恶的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一个不务正业的小瘪三,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楚天舒嗤笑了声,幽然道:“下不了手?那我帮你。”

神色复杂的乔诗媛看到楚天舒为她出头,心里生出一丝暖意,还有些许的安全感。

“敢特么跟老子炸刺儿?”光头男拔出桌子上的菜刀,挥手劈向楚天舒,“老子弄死你!”

乔家几人顿时脸色大变。

乔诗媛失声惊呼,“小心!”

楚天舒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了上去,左手一把捏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右臂狠狠砸在光头男肘部。

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光头男的胳膊直接反关节弯曲,森森白骨都刺破皮肉露了出来。

菜刀“当啷”落地。

剧痛袭来,光头男发出凄厉的惨叫。

那些混混全都被楚天舒的狠辣镇住了,呆若木鸡。

楚天舒目光在场中混混们身上扫了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这些混混也就欺负欺负普通人,遇到真正的狠人,他们秒怂。

几个混混上前把已经疼昏过去的光头男抬起,落荒而逃,多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敢说。

乔家几人仍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刚的场面反转和楚天舒的表现,都让他们有些接受无能。

这还是那个懦弱无能的上门女婿吗?

楚天舒率先打破了沉默,“书棋,以后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乔家四个人这才反应过来。

乔书棋恼羞成怒,“你凭什么管我?”

虽然刚刚被光头男一巴掌就吓傻了,但他可不会害怕楚天舒。

楚天舒冷笑道:“那些混混欺负你姐姐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硬气?”

乔诗媛抿了抿樱唇,“他还小,害怕那些混混很正常,你不要说他了。”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小?

楚天舒摇头苦笑,乔诗媛什么都好,就是对乔书棋太过溺爱了。

李月梅不悦道:“不要以为你刚刚解决了麻烦,就有资格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我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刚才实在是太鲁莽了。”乔学商叹道:“明明可以和颜悦色解决的事情,你非要打人,还出手那么重。”

“就是,得罪了那些地痞,他们三天两头来闹事,生意还要不要做了?”李月梅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楚天舒嗤笑了声,没有辩解。有辩解。

他知道,在这两口子眼中,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

“彪哥的弟弟可是宁县吴爷手下的护矿队队长。”乔书棋怒声道:“打断他的胳膊,你知道会惹来多大麻烦吗?”

尧州市煤炭储量丰富,养出不少煤炭大亨,宁县吴东来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手下的护矿队在尧州更是赫赫有名,无人敢惹。

“吴爷的人?”李月梅一脸惊恐,“天啊,闯大祸了。”

她愤然看向楚天舒,“你自己闯的祸,你自己承担,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楚天舒淡淡的道:“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

想当初,即便是世界上顶尖的那些资本大鳄,见了他也是毕恭毕敬,他又怎么可能把一个四五线小城市的暴发户放在眼里。

乔诗媛有些不满的看了父母和弟弟一眼,皱眉道:“你们都少说几句。”

楚天舒毕竟是为了她才动手打人,她心中不免生起几分恻隐。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乔学商和李月梅也没心情继续经营烧烤摊了,决定回家休息。

每晚收摊后,乔家人都是直接离开,留下楚天舒一个人收拾遍地狼藉。

这在他们看来理所应当,杂活累活本来就应该是楚天舒的。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乔学商两口子和乔书棋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让楚天舒意外的是,乔诗媛竟然留了下来,陪着他一起收拾。

随着俯身擦拭桌面的动作,一个挂坠从乔诗媛的领口掉了出来。

那是一个木雕的弥勒佛,通体呈暗红色,外面覆着一层包浆,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这个弥勒佛,乔诗媛一直随身佩戴。

以前楚天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恢复记忆的他,却是一眼认出,那个弥勒佛竟然是用鬼萎木雕刻的。

鬼萎木是檀木的一种,世界上存量不多,只生长在亚马逊密林深处。

这种木头会散发一种神经毒气,长时间接触会导致神经系统萎缩。

楚天舒怎么都没想到,乔诗媛随身佩戴的项链,竟然会是鬼萎木雕刻的。

楚天舒沉吟片刻,看似随意的道:“诗媛,你的项链最好别再戴了。”

乔诗媛愕然抬头,“为什么?”

楚天舒道:“这种木头,戴久了对身体不好。”

乔诗媛撇了撇嘴道:“我身体好得很。”

她明显没把楚天舒的话放在心上。

楚天舒正色道:“我没有开玩笑,这个项链,你真的不能再戴了。”

“不要说了!”

乔诗媛把抹布扔到桌上,沉声道:“咱们之前说好的,在一起期间互不干涉对方的事情,别跟我说你忘了。”

楚天舒叹道:“你别生气,我不说了。”

“你应该猜到了,这条项链确实是男士送我的,但你没有资格干涉。”

乔诗媛冷冷撂下一句,转身离开。

从一开始,乔诗媛就只是把她跟楚天舒之间的事情看做一场交易,她给楚天舒提供住处,楚天舒配合她结婚分房。

她以为楚天舒也是同样的想法。

但是慢慢的,乔诗媛意识到了楚天舒对她的感情,她有些慌了,所以每当楚天舒有表露感情的想法,她就及时遏止。

假如换了以前,楚天舒肯定会追上去。

但是今天,他没有!

没想到你这么龌龊

楚天舒收拾完摊档,找中药店买了些药材,调制了一种药水,这才回家。

短时间内,显然不可能说服乔诗媛扔掉项链,他只能先想办法把挂坠里的毒素祛除一些,以减弱乔诗媛受到的伤害。

楚天舒跟乔诗媛住在二楼的一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一个小客厅。

此时,卧室房门紧闭。

楚天舒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放倒,沙发就变成了一张简易的小床。

结婚一年来,他都是睡在外面的小客厅。

楚天舒在沙发上躺下,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思绪又飘回当初。

他仿佛看到,一身长裙的乔诗媛向自己缓缓走来,把热腾腾的炒面递给自己,温婉笑道:“赶紧趁热吃,不够还有。”

夜深人静,楚天舒从沙发上起身,悄悄走到卧室门外,推开房门。

床上的乔诗媛穿着紫色丝质睡衣,身体曲线犹如山水般曼妙起伏。

看着床上女人绝美的面容,楚天舒目光痴迷。

他来到床边,探手准备去摘乔诗媛脖子上的项链。

可是,他的手刚探到乔诗媛身前,乔诗媛就豁然睁开了美眸。

楚天舒的动作顿时一滞。

乔诗媛语气冰冷的道:“你想干什么?”

此时,楚天舒五指张开的大手,正好位于乔诗媛心口上方不到十公分处,想不让人误会都难。

他苦笑道:“我要是说我没想干什么,你信吗?”

啪!

乔诗媛直接一巴掌狠狠抽在楚天舒的脸上。

“我不关门,是对你的信任,可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她翻身坐起,冷然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龌龊,太让我失望了。”

楚天舒涩声道:“诗媛,你听我解释……”

“闭嘴!”

乔诗媛玉指往外一指,厉声道:“给我出去。”

楚天舒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卧室,心里暗道:这叫什么事儿?

乔诗媛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我对你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

接着,卧室房门就“嘭”的一声关上,还传来门锁上拴的声音。

楚天舒苦笑一声,走到沙发旁躺下。

卧室里,乔诗媛双腿夹着被子面窗侧躺,心里思绪万千。

脑海中闪现的,全都是楚天舒对她的好。

“哎呀……他做出那么龌龊的事情,你怎么可以想这些……”

乔诗媛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心里有些恼。

天色刚亮,楚天舒就进入厨房,他得赶在乔诗媛一家子起床前把早餐做好。

乔家几人口味不同,楚天舒每天都得准备很多样吃食,没一个多小时根本做不出来。

乔学商两口子吃完早餐出去晨练,乔诗媛才从楼上下来。

她弯腰抱着小腹,神色痛苦,脸色有些苍白。

楚天舒一看,就知道她来大姨妈了。

乔诗媛有痛经的毛病,看了很多中西医专家都治不好。

以前,这也是横亘在楚天舒心中的一件大事。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自然算不上什么问题,几针就可以彻底治愈。

见乔诗媛脚步虚浮,楚天舒忙上前准备搀扶。

br/>乔诗媛满脸的不耐烦,皱眉叱道:“走开,别碰我!”

楚天舒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你先吃饭,我出去买包针,给你针灸一下就好了。”

乔诗媛淡淡瞥了楚天舒一眼,嗤道:“这么大能耐,以前怎么不给我治?”

“这个……”

楚天舒摸了摸鼻子,“我刚学会。”

乔诗媛摆了摆手,“离我远点,没心情跟你瞎扯。”

说完,她就径直往外走去。

楚天舒问道:“你去哪儿?”

乔诗媛没好气的道:“当然是去找大夫,难不成去旅游啊?”

楚天舒忙追了上去。

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路过的出租车一辆空车都没有。

乔诗媛不耐烦的道:“发什么呆?还不赶紧骑车送我?”

楚天舒忙返回院子,骑出电动车。

感觉到乔诗媛跨坐上来,扶住他的腰,楚天舒的心又开始不争气的狂跳。

要是让知道他来历底细的人看到他竟然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恐怕能把眼珠子都惊掉了。

二十分钟后,楚天舒带着乔诗媛赶到了济生堂,准备找有尧州神医之称的袁济生诊治。

济生堂仿古的门脸,气派非凡。

楚天舒的电动车还没有停下,一辆黑色奔驰就从旁边斜插了过来。

虽然他及时捏下刹车,但电动车还是“嘭”的一声撞在了奔驰车上。

奔驰车“嘎吱”一声停下,身穿黑色西装的司机从车里下来,冷然叱骂:“瞎了你们的狗眼?”

楚天舒剑眉一扬,“是你故意抢道咱们才撞在一起的吧?”

黑衣司机冷哼道:“少扯没用的,乖乖在这待着,老子办完事再跟你们算账……”

这时,奔驰车后门打开,伸出一条裹着肉色丝袜的修长美腿。

高跟鞋落在地面上,一个身穿红裙的美女从车里下来。

紧身的衣裙,把她傲人的身体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魅惑人心。

她径直走到黑衣司机面前,抬手就扇在黑衣司机脸上,“故意别道还气势汹汹,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错了。”

黑衣司机忙欠身低头。

红衣女子面向俩人,嫣然一笑,“手下人不懂事,让二位受惊了。”

黑衣司机上前弯腰九十度,恭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不赖我们赔车就行。”

乔诗媛冷冷道了句,往里走去。

她着急去看医生,而且开奔驰的她也得罪不起。

楚天舒看了红衣女子意味深长的一眼,跟了上去。

乔诗媛撇嘴道:“很漂亮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楚天舒凝视红衣女子,她心里忽然觉得很不舒服。

楚天舒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看出她的身体有问题。”

“不用解释。”乔诗媛面无表情的道:“你爱看谁看谁,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在乎。”

济生堂一楼大厅足有上千平方,规模不逊色于一家医院,挂号处排着长长的队伍。

乔诗媛捂着小腹,“这么多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挂到袁神医的号。”

红衣女子走了过来,“袁神医一天只看五个病人,他的号恐怕要排到明年了。”

滚出去

乔诗媛秀眉拧起,向楚天舒道:“那就找别的医生吧。”

她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红衣女子道:“我也是来找袁神医的,不如跟我一起进去?权当我为刚刚的事情道歉。”

乔诗媛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谢谢。”

当下,乔诗媛和楚天舒便跟着红衣女子坐电梯上了三楼。

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迎了上来,向红衣女子欠身道:“邝董。”

青衣男子,是尧州神医袁济生的孙子袁世杰。

“邝董?”乔诗媛目光闪了闪,“天骄集团的邝董?”

红衣女子笑了笑,“我是邝媚儿。”

楚天舒微微一怔,没想到眼前女子竟然是邝媚儿,她可是尧州老百姓茶余饭后最感兴趣的谈资。

据说,邝媚儿先后嫁了三个西山省的顶尖富豪,婚后那几个富豪无一例外全都因为各种原因身亡,她成了庞大财富的继承者,整合手头产业成立天骄集团,被人称为红寡妇。

几人被袁世杰请进一间静室。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头发灰白,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在桌前泡茶。

看到几人进来,他淡淡的点了点头,神情倨傲。

不用问,楚天舒也知道这位就是尧州神医袁济生了。

一进门,楚天舒的目光就被靠墙放着的巨大玻璃柜子吸引。

那个玻璃柜子里,是一株足有脸盆大的雪莲。

见楚天舒打量雪莲,袁世杰得意的笑了笑,“这是我们济生堂的镇店之宝,国内现存最大的雪莲。”

邝媚儿在老者对面坐下,“袁神医,我最近觉得……”

袁济生摆了摆手,示意邝媚儿不要说话,然后手指朝桌面一点。

邝媚儿会意,抬起皓腕放在面前的茶桌上。

袁济生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搭在邝媚儿手腕寸关尺处。

片刻,他收回枯瘦的右手,淡然道:“中气下陷,下焦虚寒,针灸三次可愈。”

楚天舒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道:“邝董绝非中气下陷。”

所谓中气下陷,其实也就是俗称的胃下垂。

袁济生犀利的目光直刺了过来。

袁世杰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我爷爷的诊断?”

邝媚儿美眸中闪过一抹不悦。

乔诗媛忙扯了楚天舒一把,“你捣什么乱?”

楚天舒很认真的道:“我没有捣乱,邝董确实不是中气下陷之症。”

“给我闭嘴!”

乔诗媛柳眉倒竖,声音瞬间拔高好几度,“你又不懂医术,胡说什么?”

邝媚儿那样的人物,又岂是普通人招惹得起的。

假如惹怒了邝媚儿,乔诗媛都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邝董不是中气下陷。”

楚天舒重复了一遍,语气依然坚定。

袁济生幽然开口,“那你倒是说说,她是什么问题?”

楚天舒道:“她中了蛊毒。”

“蛊毒?”袁世杰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楚天舒,嗤笑道:“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楚天舒看向邝媚儿,“邝董,请你相信我……”

“跟我献殷勤不是错。”邝媚儿俏脸一寒,“只是,你不该用我的健康当噱头。”

眼见邝媚儿已经动了真怒,乔诗媛恨恨的跺了跺脚,“你能不能不要惹事?”惹事?”

她实在想不通,楚天舒怎么会变成这样。

邝媚儿玉指轻挥,“让他们出去。”

黑衣司机逼近楚天舒,气势汹汹,“出去!”

乔诗媛肺都要气炸了,本来可以沾邝媚儿的光让袁神医亲自诊治,现在全都让楚天舒破坏了。

她狠狠瞪了楚天舒一眼,高跟鞋疾速敲地,转身往外走去。

楚天舒追了两步,又回头道:“切记不可针刺胃脘穴,会让本来处于蛰伏状态的蛊虫往别的脏器流窜,有致命的风险。”

袁济生冷哼道:“毛都没长齐的东西,老夫施针还用你教?”

邝媚儿眉梢一挑,冷然叱道:“滚出去!”

她觉得楚天舒就是想哗众取宠引起她的关注。

“言尽于此,邝董好自为之。”

楚天舒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他追出诊堂,乔诗媛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

楚天舒上前道:“诗媛,咱们再找别的大夫看看吧?”

“走开,离我远点!”

乔诗媛厉叱一声,“嘭”的关上车门,吩咐司机离开。

昨天晚上的事情本来就让她很恼火,今天又被大姨妈折磨得痛不欲生,她态度能好才怪了。

楚天舒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返回济生堂,配齐治疗痛经的药,还买了一包银针。

尽管乔诗媛不信他的医术,但他还是想把需要的东西买齐,以备不时之需。

楚天舒刚准备离开,邝媚儿身边那个黑衣司机就疾步而来,“跟我走。”

一幅颐指气使的样子。

楚天舒双眼微微一眯,“干什么?”

黑衣司机沉声道:“我们老板让你上去。”

楚天舒闻言嗤笑,“那位袁老是不是没有听我的,刺了她的胃脘穴?”

“让你上去你就赶紧走,哪儿那么多废话?”

黑衣司机说着,探手就去揪楚天舒的衣领。

楚天舒闪身避开,沉声道:“我很忙,没时间。”

他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黑衣司机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他很反感。

黑衣司机冷然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着,他就一脚揣向楚天舒。

“找死?”

楚天舒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抄起旁边的椅子就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实木制作的椅子四分五裂。

黑衣司机被砸翻在地,头破血流。

楚天舒冷哼了声,捡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请留步!”

邝媚儿跌跌撞撞的从电梯里冲了出来,身后跟着袁家爷孙俩。

楚天舒脚下一顿,“邝董有何贵干?替你的司机出头吗?”

邝媚儿目光刀子般剜了黑衣司机一眼,然后“噗通”跪在了地上,“先生,救命啊!”

她本以为楚天舒是哗众取宠,没想到袁济生施针时刚刚刺到胃脘穴,她就腹痛如绞,楚天舒的话全部应验。

楚天舒怔了怔,没想到邝媚儿会向自己下跪。

不过,随即他就释然了。

在生死面前,又有几人能保持镇定。

袁济生的一张脸,黑的像锅底一样,之前的仙风道骨再也不见丝毫。

邝媚儿当着他这位尧州神医的面儿,跪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子救命,传出去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这不可能

尽管邝媚儿之前的轻视和黑衣保镖的跋扈让他心里很不爽,但楚天舒还是做不到置之不理。

假如他一走了之,邝媚儿活不过今晚。

楚天舒叹了口气,“去楼上吧。”

邝媚儿欠了欠身,有些虚弱的道:“多谢先生不计前嫌,媚儿感激不尽。”

袁济生面色阴沉,“邝董宁愿相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不相信老夫?”

几次三番被恶语相向,楚天舒心里也有些冒火,当下冷哼道:“再信你,她命就没了。”

“闭嘴。”袁济生厉声喝道:“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夫讲话?”

楚天舒淡淡吐出四个字,“倚老卖老!”

袁世杰勃然大怒,“你敢跟我爷爷这么说话?”

楚天舒不屑嗤笑,“他是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跟他说话?”

“你……”

袁世杰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得通红。

袁济生道:“邝董,刚刚的腹痛是治疗中的正常反应……”

邝媚儿直接打断,“袁神医有几分把握治好我?”

“这个……七分吧……”

袁济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哪个医生会百分百跟病人打包票。”

楚天舒声音清朗而出,“我有十分把握。”

袁济生的表情,顿时凝在了脸上。

片刻,他拂袖冷哼,“简直大言不惭,老夫行医五十多年,都不敢这样说,你才看过几个病人?”

楚天舒嘴角勾了勾,“有些事情,是要看天分的,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的人多了去了。”

袁世杰愤然道:“你找死?”

“希望邝董不会后悔。”袁济生幽然道:“你要真是中蛊,老夫余生不再行医。”

楚天舒目光闪了闪,开口道:“那倒不用,你把那株雪莲输给我就行。”

袁世杰反问,“假如邝董不是中蛊呢?”

楚天舒微微一笑,“悉听尊便。”

袁世杰咬牙道:“要是证明你诊断错误,就留在我们济生堂扫厕所吧。”

楚天舒点头道:“好啊。”

邝媚儿有气无力的道:“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她觉得仿佛有一只大手在狠狠撕扯她的内脏,痛不欲生。

楚天舒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邝媚儿,走向电梯。

到了三楼,几人进入一间治疗室。

楚天舒扶着邝媚儿在治疗床上躺下,袁世杰嗤道:“我倒要看看,治坏了邝董,你怎么哭……”

感觉到邝媚儿目光中的寒意,袁世杰忙闭上了嘴。

楚天舒捻起银针,隔着衣服刺入邝媚儿的身体。

袁世杰顿时一愣,“盲针?”

要知道,整个尧州市,可以做到盲针的,只有袁济生一人。

他没想到,楚天舒竟然会有这么高明的针法。

他的信心,开始有些动摇了。

随着一根根银针刺入穴道,邝媚儿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火炉中一样,浑身大汗淋漓,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片赤红。

“天门十三针!”

袁济生忽然瞪大了眼睛,惊叫道:“你施展的是天门十三针的烧山火?”

楚天舒收针站定,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不愧是尧州神医,果然有些见识。”

袁济生目光灼灼的盯着楚天舒,追问道:“你掌握了几针?”

“当然是十三针。”楚天舒戏虐道:“不然能叫天门十三针?”

袁济生失声惊呼,“这不可能!”

他就是因为学会了天门十三针的前三针,才博来个尧州神医的名头。

据说,后面的十针已经失传了。

袁济生实在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然懂得自己一生梦寐以求的天门十三针。

可是,楚天舒刚刚施展的烧山火,又确确实实不属于前三针。

“先别管是什么针法。”袁世杰指了指床上的邝媚儿,“我怎么觉得邝董经过你的治疗,比之前更严重了呢?”

此时的邝媚儿,浑身一片赤红,即便隔着很远,也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灼热的温度。

她杏眼迷离,已经失去了意识。

袁济生也有些疑惑,皱眉道:“难道是徒有其形?”

袁世杰得意的道:“看来诊堂以后不用请人打扫厕所了……”

话音没落,他的表情就凝在了脸上,嘴张的足可塞得进去一个鸡蛋。

因为他忽然看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缓缓从邝媚儿的鼻孔中爬了出来。

袁济生目光闪烁不定,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蛊虫?”

黑色虫子爬到邝媚儿的俏脸上,振翅飞了起来。

啪!

楚天舒抄起手边的一本书就拍了过去。

虫子被拍落在地上,楚天舒从旁边拿了个广口玻璃瓶,把地上的黑色虫子装了进去。

这蛊虫被刚刚的高温烧迷糊了,不然可没这么容易被抓住。

邝媚儿的眸子渐渐清明,翻身坐起。

她的肤色,也已经恢复正常。

其实她刚刚昏迷,是楚天舒害怕她被吓到,特意为之。

楚天舒微笑道:“邝董感觉如何?”

“一切如常。”邝媚儿一脸诚挚的道:“从今往后,先生就是媚儿的恩人。”

袁世杰一脸羡慕,他知道邝媚儿的实力,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有邝媚儿的支持,别说在尧州市,就是在整个西山省,也足以横着走了。

楚天舒摆手道:“邝董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他看向袁家爷孙,语带戏虐的道:“雪莲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袁世杰皱眉道:“雪莲是我们的传家之宝,不能送人,我们可以给你些钱……”

“不好意思,我不要钱。”楚天舒打断道:“同时我再强调一点,雪莲是你们输给我的,而不是送。”

袁世杰沉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楚天舒嗤道:“奇怪,我拿自己应得的东西,怎么就过分了?”

邝媚儿双眸眯起,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愿赌服输。”袁济生大手一挥,“雪莲你拿走吧。”

他人老成精,思虑自然要比袁世杰长远得多。

跟邝媚儿这样的资本大鳄相比,他尧州神医的名头屁都不是。

邝媚儿现在视楚天舒为恩人,要是跟楚天舒耍赖,恐怕就要和邝媚儿为敌,他知道这么做并不明智。

楚天舒哈哈笑道:“袁神医大气。”

袁济生面无表情的道:“把柜子打开。”

袁世杰咬了咬牙,不情不愿的上前打开玻璃柜。

楚天舒找了个塑料袋,把雪莲装了起来。

袁济生脸色阴沉的似要滴下水来,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当下,楚天舒和邝媚儿便告辞离开。

袁世杰咬牙道:“爷爷,难道就这么把咱家的宝贝给他?”

“他想得美。”袁济生冷哼道:“袁家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壹号名片

俩人来到外面,邝媚儿娇声叫道:“恩人留步。”

楚天舒道:“我叫楚天舒,邝董还是叫我名字吧。”

他不是挟恩图报的人,“恩人”两个字,听着太别扭。

邝媚儿咯咯一笑,“我痴长几岁,你要是不介意,我以后就叫你小弟吧?”

楚天舒应道:“好。”

黑衣司机的腿这会儿已经可以勉强活动,看到邝媚儿出来,他忙一瘸一拐的迎了上来。

邝媚儿眼角余光扫了他一下,淡然道:“回公司把你这个月的工资结算了吧。”

黑衣司机脸色大变,“邝总,求您……”

邝媚儿脸色一沉,“滚!”

黑衣司机没敢再多说什么,欠了欠身,往外走去。

邝媚儿看向楚天舒,歉然道:“我一定会重罚他的。”

楚天舒摇了摇头,“他刚刚也被我打伤,已经受到惩罚了。”

邝媚儿美眸流转,“姐姐就喜欢大气的男人。”

楚天舒被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哟,还害羞啊?现在会害羞的男人可是不多了。”

看着楚天舒局促的表情,邝媚儿咯咯娇笑了起来,声音婉转好听。

她从手包中取出一张造型别致的名片递到楚天舒面前,“给钱太俗气,这是我的私人名片,拿着它可以免费享用天骄集团旗下的所有服务和产品。”

楚天舒也没有客气,伸手接了过来。

纯金的名片,边缘绣着云纹,正面写着邝媚儿三个字,背面是邝媚儿的私人号码。

楚天舒仔细看了看,名片正反两面最中间的位置都隐隐有个“壹”字的水印。

看着楚天舒把名片收好,邝媚儿娇面重新绽放笑意,“可否赏脸让姐姐请你吃顿便饭?”

楚天舒道:“改天吧,我还有急事。”

乔诗媛身体不舒服,他哪儿有心情跟别人吃饭。

“那就改天再约。”

邝媚儿没有勉强,向楚天舒摆手摆手,转身上了刚刚赶来接她的黑色宾利。

“董事长,戴老先生到了,在尧州大酒店下榻。”

副驾驶穿着ol职业装的年轻女子把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盒捧到邝媚儿面前,“这是按照您的吩咐准备的见面礼。”

邝媚儿吩咐道:“叮嘱酒店,今天不接待其他客人,只招待戴老先生一行。”

说着,她降下车窗把手里的礼盒朝楚天舒扔了过去,“小弟,送你个礼物。”

楚天舒把礼盒接住,还没来得及拒绝,宾利车已经绝尘而去,他只能摇头苦笑。

车里,邝媚儿打开手机,调出一段录像,是她刚刚在诊堂失去意识后的画面。

她的手包装有隐秘摄像头,全天二十四小时录制。

看着楚天舒把从她鼻孔爬出的蛊虫收进玻璃瓶,邝媚儿玉指一挥,“我要他的所有资料。”

秘书欠身应道:“是。”

楚天舒刚拦了辆出租车,乔诗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接通,手机里传出乔诗媛出乔诗媛愤怒的声音,“你死哪儿去了?十五分钟内赶不到尧州大酒店,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接着,对面就是“嘟嘟”的忙音。

楚天舒这才想起,今天是乔诗媛外公的七十五岁生日,家里的亲戚们都要去祝寿。

他拍了拍额头,忙向司机道:“师傅,去尧州大酒店。”

尧州大酒店是尧州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据说普普通通一桌饭,都得好几千块。

楚天舒没想到,李家会把聚餐的地点选在这里。

在酒店门外下了车,门口站着不少人,岳父一家也赫然在列。

为首穿着暗红色唐装的,就是乔诗媛的外公李国良。

至于她的外婆,早在十年前就病故了。

看到楚天舒走近,李国良身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沉声道:“让这么多长辈在这里等你,没眼色的东西。”

岳母李月梅有两个哥哥,李建设和李建华。

此时训斥楚天舒的,是李建设。

楚天舒扫了一眼,没来的人很多,李建华一家就都还没来,李建设明显在针对自己。

不过,他不想给乔诗媛招惹麻烦,所以歉然开口,“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

“借口。”李建设一脸不屑的道:“你就是个端屎倒尿的护工,有屁的事情。”

李建设的儿子李文化嗤笑道:“可能是他伺候的病人今天拉肚子,他多端了几次屎尿。”

听到这话,场中众人都笑了起来。

乔诗媛一家的脸色,都变得很不好看。

李月梅瞪了楚天舒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月梅啊,你们姊妹三个,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李国良叹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嫁给乔学商,长得好能当饭吃吗?可是你固执啊,被我说中了吧?一把年纪了,还是个街上烤串的。”

乔学商一脸尴尬,却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

乔诗媛不悦道:“外公,您说这些干什么……”

“闭嘴!”李建设厉声打断:“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没教养的东西。”

因为经济条件不好,李月梅一家从来都是亲戚们讽刺嘲笑的对象,没人把他们一家放在眼里。

乔诗媛抿了抿樱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楚天舒双眼微微一眯,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你们兄妹三个就不说了,就说说小一辈。”

李国良接着道:“文化开洗煤厂,年纪轻轻的就身家上百万,文学更是了不得,已经是天骄集团的企划部经理了,前途无量,今天的饭局就是文学安排的,多大的荣耀啊?”

李文学,是乔诗媛二舅李建华的儿子。

李国良的教训仍在继续,“我本来想着,你有诗媛这么个女儿,将来找个好婆家,你们两口子就能翻身了,没想到你们竟然为了套房子,找了楚天舒这么个臭要饭的当上门女婿,好好的一副牌被你打的稀烂。”

李建设附和道:“月梅,你也别不服气,咱爸说的都是事实。”

李月梅一言不发,只是看向楚天舒的目光,变得更加厌恶。

乔书棋狠狠瞪了楚天舒一眼,咬牙道:“没用的废物,让我们跟着你丢人。”

一家势利眼

这时,一辆白色宝马在旁边停下,李建华一家从车里下来。

场中众人都围了上去。

“文学,恭喜高升啊。”

“咱们老李家,还是文学最有出息……”

一时间,场中全都是恭喜和恭维声。

李文化笑道:“堂弟,以后可别忘了提携你哥。”

李文学道:“这是哪里话,改天我约集团旗下的电厂领导吃饭,让他们从你厂里买精煤。”

李国良一脸欣慰,“你们要是都像文学那么有出息,我死也能瞑目了。”

李文学的老婆赵娜笑道:“有些能力,可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

她意有所指的瞥了楚天舒一眼,“某些窝囊废,就是让他天天跟在文学屁股后面,也学不到文学百分之一的本事。”

楚天舒懒得搭理他们,只当没听见。

见楚天舒不吭气,李文化嗤道:“缩头乌龟。”

李建华朗声道:“人到的差不多了,大家进去吧。”

众人进了酒店大堂,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中年女子就迎了上来,微笑道:“你们好,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梁薇薇。”

李建华道:“给我们安排一个包房。”

梁薇薇歉然道:“不好意思,酒店今天不对外开放。”

李建华皱眉道:“为什么?”

梁薇薇道:“上面的吩咐。”

李文学上前道:“爸,我来解决。”

李文化附和道:“这里也是天骄集团的产业,文学一个电话的事儿。”

梁薇薇什么都没说,面上始终带着职业的微笑。

李文学拿着手机到一旁去打电话,意气风发。

这一幕,又惹来李家的亲戚们一片赞叹声。

就连一直没开口的乔学商,也羡慕的道:“生子当如此啊!”

李建华招呼众人到旁边摆着沙发的休息区去等。

楚天舒忽然想起邝媚儿给自己的名片。

不是号称可以免费享受天骄集团所有服务吗?安排个包房应该没有问题吧?

想到这里,楚天舒转身走向前台。

乔诗媛不悦道:“你干什么去?”

李月梅厌恶的瞥了楚天舒一眼,“别管他。”

李文化阴阳怪气的道:“就是,说不定人家一句话就能给咱们订到包房呢。”

李建设不屑嗤笑,“他要是有那个本事,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李月梅阴沉着脸,“没本事还想出风头,丢人现眼。”

楚天舒来到前台,取出邝媚儿给他的纯金名片推到梁薇薇面前,“用这个可以订到包房吗?”

“壹号名片?”

梁薇薇浑身一震,忙道:“对不起,不知道您是邝董的朋友,刚刚怠慢了,我这就给您安排。”

“谢谢。”

楚天舒微微一笑,收起名片。

他转身走到休息区,李文学也正好拿着手机回来。

李建华傲然道:“儿子,都安排好了吧?”

“这个……”

李文学嘴角扯了扯。

他刚才试探性的给尧州大酒店负责人王朝龙打了个电话,可是人家并没给他面子,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掉了。

这时,梁薇薇走了过来,欠身道:“包房安排好了,贵客们请跟我来。”

br/>赵娜凑头在李文学脸上亲了一口,“就知道我老公最厉害了。”

短暂的惊愕后,李文学回吻了赵娜一下,笑道:“那当然,也不看你老公是谁。”

他觉得,王朝龙刚刚可能并非是不给自己面子,而是忙得顾不上说话,这不转眼就给自己安排了?

梁薇薇有些鄙夷的瞥了李文学一眼,刚准备道破实情,却看到楚天舒向她使眼色,便没有多说什么。

让李家众人知道包房是他订的,免不了一番追问,楚天舒才懒得向他们解释。

梁薇薇把众人带到二楼的海棠厅。

很快,各种美味佳肴就流水般送了上来。

……

酒店大堂,一大帮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簇拥着邝媚儿走了进来,王朝龙欠身带路。

梁薇薇忙迎了上去。

进电梯的时候,她靠近邝媚儿,“邝总,刚刚有人持您的壹号名片来酒店消费。”

邝媚儿怔了怔,嘴角漫起一丝笑意,“我知道了。”

……

寿宴进行到一半,李建华放下筷子,“文学,你给爷爷准备的礼物呢?”

李文学从皮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印着醒目的劳力士标志。

“天啊,竟然是劳力士。”

“不愧是天骄集团高层,文学果然大手笔啊!”

场中众人,又是一片惊呼。

李国良佯怒道:“文学啊,不是爷爷说你,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

李文学打开盒子,拿出金光闪闪的手表,随手把包装盒扔进墙角的垃圾桶,笑道:“爷爷大寿,当然要隆重些。”

他上前把手表戴在李国良手腕上,问道:“爷爷,喜不喜欢?”

李国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不住点头,“喜欢,喜欢。”

楚天舒目光落在李国良手腕上,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这些年纵横四海,他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一眼就看出,那块表,是假货!

李文化也拿着一个礼盒走到李国良身边,笑道:“爷爷,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礼物。”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尊很普通的玉佛。

李文化道:“一点心意,跟文学的劳力士比就差得远了。”

李国良道:“都是你们的孝心,爷爷一样高兴。”

李建设看向李月梅,戏虐道:“月梅,你们给咱爸准备了什么礼物?”

“这个……”

李月梅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他们两口子买了两条中华烟一瓶茅台酒,本来觉得还算过得去,可是跟眼前的两件礼物一比,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李建华皮笑肉不笑的道:“月梅日子过得紧,大哥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场中众人看向李月梅一家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屑。

乔诗媛叹了口气,目光变得黯然。

楚天舒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邝媚儿临走时扔给自己的那个礼盒。

以邝媚儿的身份,送的礼物应该不会太差吧?

想到这里,楚天舒拿出礼盒,朗声道:“这是我和诗媛给外公准备的礼物。”

赵娜撇嘴道:“打开让大家开开眼。”

李文学也催促道:“快打开,我太好奇了。”

见楚天舒准备打开礼盒,乔诗媛秀眉紧锁,“行了,别拿出来了。”

拿出来也是惹人耻笑,还不如不往外拿。

她不信楚天舒有能力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

谁真谁假

李文学直接把礼盒抢了过去,语带讥讽的道:“来,让我看看妹夫准备了什么厚礼。”

他撕开包装,里面也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盒子。

盒子打开后,一块表盘上镶满钻石的银色手表就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李文学很是夸张的叫道:“哇,钻石手表啊。”

他朝楚天舒竖了竖大拇指,“妹夫真是大手笔。”

乔诗媛银牙暗咬,压低声音呵斥道:“你怎么想的?要让我们以后都抬不起头做人吗?”

“咱们买不起像样的礼物,我相信外公能理解,可是买块假表恶心人算什么?”乔书棋厉声喝道:“姓楚的,我真想一巴掌扇死你。”

他们都觉得楚天舒拿出来的手表是假的。

楚天舒声音平缓而出,“这表是真的。”

“不是假的?”赵娜扬了扬传到她手里的表,嗤笑道:“这块假表仿的是卡地亚,原款售价五十万,就是把你们一家子绑一块儿卖了,也买不起吧?”

“妹夫,买不起礼物不是你的错,可用假货糊弄人就是你的错了。”

李文学呵呵笑道:“能不能不要这么虚荣?”

乔诗媛冷着脸起身,“走吧。”

继续留在这里,不过是自取其辱。

“就是,赶紧走吧。”赵娜阴阳怪气的道:“某些低等人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平白拉低了家宴的档次。”

乔诗媛气得俏脸煞白,却是说不出什么,谁让人家有钱有地位呢。

乔学商两口子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楚天舒冷冷一笑,“恐怕你们夫妻送的表才是假的吧?”

“我送的是假货?”李文学不屑道:“狗急跳墙也不用这样吧?”

场中众人也都是一脸讥讽。

“自己拿的假货,还好意思说文学的表是假的,真不要脸。”

“就是,文学的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买假货。”

楚天舒嗤笑了声,起身走到墙角,把垃圾桶里的劳力士包装盒拿了出来。

李文学脸色一变,“你干什么?”

楚天舒戏虐道:“是真是假,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李文学上前去抢,“我的东西还会有假?给我……”

楚天舒闪身避开。

李国良厌恶的瞥了楚天舒一眼,开口道:“文学,你让他查,我倒要看这个窝囊废待会儿怎么下台。”

“不能查。”李文学着急的叫道:“这是对我的侮辱。”

这块表是他花了五千块买来的高仿货,他又怎么敢让楚天舒查询真伪。

他还没把盒子抢到手,楚天舒已经拨通了劳力士官网的电话,打开免提,把包装盒上的防伪码输了进去。

很快,手机里就传出查询系统充满机械感的声音,“经查询,该产品为假!”

众人面面相觑,都愣在了那里。

李文学目光闪动几下,大声叫道:“怎么会是假的?这可是我在专柜花了十万买的。”

他装出一脸悲愤的表情。

赵娜的脸色同样难看,“老公,你在哪个专柜买的?咱们找他去。”

李文化附和:“就是,曝光他们,太不像话了。”

李文学打了个哈哈,没敢搭腔。

李国良道:“没关系,你的心意爷爷领了爷爷领了,不要自责。”

“是啊,你只是被人坑了。”李建设笑道:“不像某些窝囊废,故意用假货恶心人。”

楚天舒再次强调,“我的表不是假的。”

“你还狡辩?”赵娜尖叫道:“你的表要是真的,我就把它吃下去。”

说着,她一把抓走楚天舒面前的表盒,准备查询真伪。

李月梅狠狠瞪了楚天舒一眼,然后扯着乔学商道:“还不走?非要等巴掌落在脸上吗?”

乔诗媛粉面含霜,目光中充满愤怒和无奈。

楚天舒苦笑道:“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乔诗媛怒声道:“没能力不是你的错,可虚荣、自作聪明就是你的错了。”

乔书棋附和道:“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楚天舒耸了耸肩道:“你们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吧。”

他懒得再辩解什么。

“吵什么吵?你们一家还有脸在这里吵?”

李国良大喝一声,直接把楚天舒的手表摔向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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