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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节(2 / 2)

赵含章却不气,而是笑起来,“小苟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苟纯沉着脸看她,举起手中的箭道:“赵含章,这是你赵家军的箭,怎么,把郓城当陈县,兖州当豫州了?你的部将在这里放箭伤人,好大的胆子!”

苟纯一声爆喝,他身后呼啦啦跑出来一队士兵,抽出兵器来对向赵含章。

守城的将官头都大了,叫来一个士兵悄悄附耳几句,让人立即去叫人,然后他努力挤开笑容,大着胆子去拦在俩人之间,“两位将军,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苟纯目光阴狠的盯着守城官,“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拦我?”

“身为城门官,不能看守好城门,竟容外人向城内射箭,你们竟一点对敌反应都没有,当斩!”

说罢,手中长刀一抽,直接朝城门官的脑袋砍去,赵含章脸色一沉,手中长枪一转,往前一刺,当的一声挡住了苟纯的刀。

城门官脸色苍白,但还是站在原处不动劝苟纯,“将军,这是赵刺史,您三思而后行啊。”

“杀她要三思,杀你还用三思吗?”苟纯道:“来人,他违反军令,连城门都守不好,拉下去砍了!”

威胁(致广大书友)

赵含章啧的一声,手中的长枪直接将挡在中间的城门官拨到一边,她和苟纯面对面。

“我一直听说小苟将军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对下非常的严酷,我从前只当是谬传,可今日来看,传闻不假呀,”赵含章道:“也难怪青州百姓会反了你这个青州刺史,谁愿意让这样一个上不尊君王,下不悯部属的人当自己的刺史?”

“你!”

“别你你的,你先是朝礼部郎中射一箭,现在又要当着我的面杀城门官,不就是想杀鸡给猴看吗?”赵含章能在赵铭的毒舌下生存,岂会在意这点小嘴仗,她愿意让着赵铭等人,那是因为他们在为她做事,是她敬爱的伯父和幕僚们,但对苟纯,她凭什么要让着?

所以她冷哼一声,根本不给苟纯插嘴的机会,“只是,我不是猴,礼部郎中也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鸡,苟纯,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信不信,我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在城门这里杀了你,陛下也只会夸我杀得好!”

苟纯脸色铁青,长刀指向赵含章,“你敢!我阿兄必不饶你。”

一旁的礼部郎中冷汗淋漓,想要插话,赵含章已经冷笑一声道:“大将军深明大义,知道祸端由你挑起,差点让兖州和豫州交战,晋国混乱,只会和陛下一样夸我杀得好!”

她驱马上前两步,让他正好在自己长枪的攻击范围内,见苟纯握着刀的手微颤,便紧盯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不信?那我们不如来试一试,看看我提着你的脑袋进宫,三日后,我是不是会和大将军一起去你坟前给你浇一碗酒。”

说罢长枪一出,苟纯吓得立即横刀阻挡,长枪却在他的刀前停下。

苟纯额角一滴冷汗落下,嘴唇有些发白,赵含章收枪,冷哼一声后道:“进城!”

赵含章直接带队越过苟纯往城里去,他身后的士兵连忙低头避让,就贴着城门洞的墙壁站着。

赵含章不动声色的偏头看了一眼曾越,曾越就策马走到一旁,待队伍从一起入城门时,特意从那跌落在地的人身边经过,伸手将他一把拽上马背,直接进城去。

苟纯没有留意到,他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气愤和难堪,只觉得脸如火一般在烧。

城门官知道苟纯的脾气,等他缓过神来,他肯定活不了,所以不由后退几步,想了想抓来一个年纪最小的士兵,将身上的钱袋子和值钱的东西都扯了下来,借着赵家军的车队进城遮掩塞给他,低声道:“我活不成了,今天这儿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赶紧走,替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我家人,城东房租虽贵,但安全,那里多是我的同僚,让他们继续住着,千万不要搬家去城南那些房租低的地方,我那长子已经十三岁,可以养家了,让……让他不要当兵了。”

小兵快要哭了,“校尉……”

眼见赵家军的最后一辆车也要进城,就快要显露出俩人来,城门官连忙推了一把小兵。

小兵含着泪抱着东西跑了,有两个士兵在城门的里侧等着,见他躲在车的侧边跟着钻进来,立即把他拉到一旁,一股脑的把七八个钱袋子塞他手里,快速的叮嘱道:“这是我们的,你认得我们的钱袋子,赶紧回去,什长给你记了告假,没人知道你今天也在这儿守城门,快走!”

士兵推了一把他,将人推走以后立即站好,手握长枪,一脸严肃的看着前方,好像刚才塞钱袋子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小兵抱着一堆钱袋子一边哭一边跑,不一会儿就钻进一条巷子里,想要抄近道去城东。

赵含章回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她刚才听到他的哭声了。

骑马走了十几步,赵含章还是勒住了马,对礼部郎中道:“刚才本官受了惊吓,现在心里难受得很,我要即刻进宫状告苟纯。”

礼部郎中脸色微变,连忙道:“赵刺史,小苟将军行事无状,我一定向上禀报,但大典在即,此时因为这个起纷争,只怕会惹陛下不悦,不如此事先暂缓,等大典过后再议?”

赵含章已经一踢马肚子,直接朝着郓城皇宫的方向跑去。

曾越立即带着亲兵们跟上,他马上的人早在进城时就交给了底下的士兵,此时被丢在车上,坐在一箱箱钱上。

礼部郎中见赵含章一改之前的谦恭好脾气,竟然就这样撇下他带着人往皇宫去,他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果然,什么脾气和软,为人谦恭,这都是假象,能打下豫州和司州的女人能没有点脾气吗?

他连忙对身后跟着的书记员道:“快,快去大将军府,让他赶紧带着小苟将军进宫,要出大事了!”

赵含章一进城就出了这样的事,再闹大,只怕又是新的一轮纷争,要是她和苟晞真的因此打起来,那真是他的罪过了。

不过就算不打起来,他这次也得定个失职之罪。

念头闪过,郎中想到苟纯那一箭,要不是赵含章拉了他一把,他这会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郎中心中暗恨,却没有办法,苟纯是苟晞的亲弟弟,他不过礼部一小小郎中,死了也就死了,谁会在意?

赵含章直奔皇宫而去,身后的车队便也跟着他们刺史嘚嘚的跑到皇宫门口。

这里的皇宫是别院改造的,没有洛阳皇宫的雄伟宫殿,但宫门前守卫的侍卫却不少。

看到百来人齐齐冲着宫门而来,那些人一看还都带着武器,侍卫们立即绷紧了脊背,立即有俩人疾跑过来拦住,“站住,尔等何人?”

不等礼部郎中说话,赵含章已经朗声道:“请禀报陛下,豫州刺史赵含章来给陛下请安,还给陛下带了些豫州土产来。”

宫中侍卫看向礼部郎中,见他点头,“这是豫州赵刺史。”

确定了赵含章的身份,侍卫恭敬了些,但依旧不放行,“还请赵刺史稍候,待我等禀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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