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子上说,男子低头一二也无妨,甚至会让女子因此心软,从而……促进二人之间的关系。
下一瞬,忽觉轻风从肌肤划过,他怔愣的看?向沈观衣,见她撅着嫣红的唇,对?着伤口?正在呼呼,凉意中夹杂着酥麻,从尾骨而起,在片刻布满整个身子。
“从前我受伤时阿娘便是这样做的,是不是好上一些??”
他略微出神,眼睫轻闪,“还是……有些?疼。”
沈观衣不由得用?了些?力气,一边呼呼一边问道?:“你这伤到底是如?何?来的?”
“赵永华的人在庄外刺杀,不过无碍,已经?解决了。”
所以他在来张府前便已经?受伤,可却仍旧坚持寻来,将她带走。
沈观衣心上颤了一瞬,但面上瞧着却并无异样,“你可得快些?好起来,小心他们趁你病要你命。”
话虽如?此,李鹤珣却从她漫不经?心得声音中听出了些?许关切,眼中不由得带了一丝笑?意。
归言拿着药回来时又瞧见了这一幕。
他家公子那双眼,瞧别人时冷的仿佛要冰冻三尺,可如?今,那伤口?还渗着血呢,也能笑?得出来。
这次,他全当什么?都没瞧见,拿着药走过去。
沈观衣顿时停下,往床榻里面挪了挪,给归言让位。
李鹤珣眼底的笑?意尽数褪去,慢悠悠的看?向归言,将归言看?的有些?莫名。
但想起沈观衣方才那一闪即逝的神色与她话中的关切,都是因他用?了从话本子中看?到的学?问,便又移开眼,算他功过相抵。
“罢了,上药吧。”
翌日清晨,公鸡啼晓之时,李鹤珣便被后心的伤口?疼醒了。
紧皱的眉心在瞧见眼下情形时,又顿时舒展开来,贴在他怀中的女子,或是因近日寒冷,将他抱的很紧,指尖不小心戳在他的伤口?上,也是情有可原。
他将手臂从她的脖颈下缓慢抽出,再?将被褥替她掖好,这才动作轻缓了下了床榻。
归言已然在外间等着了,将早已准备好的披风递给李鹤珣,知晓沈观衣现?下还睡着,刻意低声道?:“公子,咱们现?在便去静王府吗?”
李鹤珣瞧了一眼天?色,“不急。”
归言见他眼下略有淤青,背心伤口?又渗出血渍,不由担心道?:“公子昨夜不曾睡好?”
提起昨夜,李鹤珣便想起沈观衣闹腾那半宿。
她白日睡得太多,夜里便精神的很,明知眼下无法行房,手脚却仍不安分,可斥责不得,禁锢不得,便只能忍着。
后来她闹腾的累了,说一句明日想吃归言做的醉糕后便沉沉睡了过去,徒留他精神奕奕,邪火焚身。
李鹤珣捏了捏眉心,又是头疼又是好笑?,忍不住扬起了唇。
归言:……
公子莫不是疯了,大早上的就开始笑?。
他方才所问有什么?问题吗?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公子,静王府那边……”
“天?色尚早,去将树下埋的黄酒挖来。”
归言愕然道?:“黄酒?公子这是又要给少夫人做醉糕?现?在?”
李鹤珣蹙眉看?他,“你觉着不妥?”
“没有,属下这就去!”
他一不小心声音大了些?,屋内顿时传来一道?嘤咛,“好吵……”
李鹤珣冷冷的看?向他,归言顿时直冒冷汗,捂着嘴转身跑开。
一个时辰后,静王府门?前停下一辆马车,门?房见到来人后,顿时将人引进府内。
灵堂外挂着丧幡,静王坐在棺前一蹶不振,颓然至极,听见身后脚步顿挫,却并未有任何?反应。
“王爷,李大人来了。”
“不见,让他走。”沙哑的嗓音如?同被利器刮过,干涩至极。
“王爷便不想知道?,郡主被何?人所杀,又是因何?而死?”
李鹤珣冷静淡漠的声音唤回了静王的理智,他终归有了动静,回头看?向他,那双眼布满红丝,不见平日半点温和,“你知道??”
半晌后,静王将李鹤珣带至正堂,命人奉茶,随即目光凛凛的看?向他,“是谁?”
“昨日与郡主在一处的乃是判臣赵永华的人,郡主身上的伤,亦是那人所致。”
“赵永华。”静王眼中杀意尽显,拳头紧攥。
李鹤珣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继续道?:“不过让郡主去往亭中的,却另有其人。”
“你的意思是,害安儿身死之人,不止赵永华!”他眯着眼,冷声问,“那人,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