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隔壁魏三郎。
啊,没事了。这位不是头?一回离谱了。
“然后呢?”叶扶琉点了点地契,“三郎,你一大摞地契任我挑选,搬完了这家?换一家?,你这房主图什么呢。”
“自证。”魏桓平静道,“叶家?不信言辞,只信实证和时间。我想来想去,只能取来魏家?地契,以此自证——”
“叶家?在?魏家?祖宅长住数月,四月至九月,长达五个月时间,任由叶家?居住祖宅,并未有拦阻的意图。期间修复的旧家?私,我尽数买下。若要发难的话,之前?几个月,早已发难,何必等到今日。”
他转向楼梯口随时准备跑的叶羡春,“三兄,不知今日的自证,可否洗清魏家?嫌疑?我对叶家?,对扶琉,并无丝毫恶意。地契为物证,长达五个月的时间为佐证。”
叶羡春蹲在?楼梯边,心?底喃喃自语。
“每天看?着幺娘偷家?,五个月!没报官,没威吓,没有任何动静。还?把修复的旧物花重金一一买下。”
这份自证,还?真是诚意十足。
换个角度,如果有一群陌生人鸠占鹊巢,住进叶家?的钱塘老家?,叶家?人肯定得拼命!
叶羡春琢磨了一会儿,看?魏桓的眼神都?变了。此人虽然名声存疑,但人品甚为可取。——能做妹夫?
叶扶琉坐在?书案边,查验过?几张屋契。
她的想法不大一样。点着满桌屋契,唇角往上微微勾起,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难怪整天坐木楼上往我家?看?。四月到九月,五个月时间,整日看?着我顶着叶家?名号在?你家?祖宅进进出出,四处搬料子修物件,很有趣是不是?”
“病中心?力?不足,做事确实欠妥当。”魏桓把一摞屋契往前?推了推,“知错认罚。”
叶扶琉才不收,“叶家?只做江南的生意,谁耐烦去京城搬空你宅子?”
魏桓想了想,再次提议,“换成俯仰楼的两根金丝楠木大柱?”
“嗯?”叶扶琉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转了一圈。
这回没应,也没不应。只说,“让我想想。”
她带着阿兄下木楼。身后听到魏桓吩咐下去,“魏家?今晚敞开?门户,不禁出入。备好拆卸用?具。无论叶家?人来取什么,任取便是。”
魏大纳闷道,“是。”
魏桓在?身后又道:“俯仰楼的两根楠木大柱沉重,若叶家?人力?不及,你和魏二帮一把手。”
魏大:???
魏大惊诧的大吼声响彻庭院,“帮忙拆咱家?柱子?!”
叶扶琉捧金饼,叶羡春捏地契,两人脚步如常地走出魏家?门外,踏进叶家?门里时,脚步顿了顿,从头?回想一遍今天匪夷所思的遭遇。互看?一眼。
叶羡春喃喃道,“如今我信了。幺娘,他是真中意你啊。”
叶扶琉闷笑出声。
往前?继续轻盈走出几步,她快活地说,“那当然。我早就知道他中意我。”
魏大烦躁得很。
“真?要拆咱家柱子?没有两根大柱, 木楼还如何支撑?以后郎君早晨想要登高,岂不是连木楼都没有了??”
抱怨归抱怨,魏家门户敞开?, 不禁出?入。
魏家和邻里来往得少?,虽说有不少?邻家孩童探头探脑往里张望,但魏大魏二?两个门神般杵在庭院里, 真?正敢进来的只有叶家人。
叶扶琉领着秦陇和素秋, 下午过来转一圈,从西边庭院走到东边游廊, 停步在俯仰楼外,在魏大的?瞪视里, 仔细查看成人双臂合抱粗细的两根金丝楠木大柱,又倒退半步, 仰头看木楼的黑底泥金匾额。
研究了?半日, 一声没言语,不理会魏大的?追问, 领人又原路出?去。
“俯仰楼……”叶扶琉边走边喃喃道, “难怪七环锁的?密字, 开?头就是‘俯仰’。我还当两家从前?就是邻居, 交情好,借邻居家的?木楼名做密字——原来都是自家起的?名。难怪。”
叶扶琉身?后,素秋和秦陇两个跟随着在魏家转悠,心里同?时犯嘀咕。
卖宅子搬家,魏家把宅子买下,原本极好的?一桩买卖——怎么突然就要拆人家柱子了??
好好一座木楼, 两根支撑大柱拆走,木楼肯定得塌。
素秋轻声问, “方才在魏家签契,怎地回来就提起拆木楼大柱的?事?”
叶扶琉:“我只说要搬走,可没说要拆他家木柱。是三郎自己说,‘无论叶家人来取什么,任取便?是。’我便?过来魏家转转,看有什么可取的?。”
秦陇心里也犯嘀咕。
“那俩木柱可重的?很。只我一个搬,不成不成!”
“不是还有魏大魏二?帮手么。”叶扶琉轻飘飘道,在身?后魏大的?瞪视里,当先?走出?魏家门槛。
俯仰——闲忧——
叶家大宅里,叶羡春抱着楠木小?匣,苦苦思索。
如果“俯仰、闲忧”四个密字定下,后头还有三个铜环,每环上刻四个字,一个个试过去,不过是六十四种可能。叶扶琉开?锁的?技艺是他手把手教?的?,但密字锁的?锁头不比寻常,寻常的?铁片撬不开?,需要配铜匙。
这几日得空,他便?在房里赶配铜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