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
都下午四点了!
池蔚然两手摊开,耸了耸肩,一幅欠揍的无辜样。
“我没看时间。反正你会醒的。”
……
宁潇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确实青春不再。
别说斗嘴了,跟他已经没力气说满三轮话了。
“走吧。”
她解开安全带,叹了口气。
下车的瞬间,宁潇眉心不着痕迹地一皱。
这地方熟悉又陌生。
闵宁区的西边。以前她最常来的训练馆就在这边,那时候这里地势开阔,附近只有工厂、零星的小餐馆,一公里外还有一所中学
现在不太一样了,原先对面是一片荒地,现在平地而起了购物中心,热闹了很多,布局也全然不同。
只有她面前这条林荫路没怎么变,翻修过了,地砖新而平整。
宁潇望过去,有几个学生骑着自行车飞过打闹,午后的光线和风掠过他们。
她沉默地凝视着。
从这里走出过太多次,偶尔累了想要逃离它太多次,她闭着眼睛也记得这条路。
那时候,冬天的风和天都是银色的。
闪亮的银。
等长大一些,才发现都是铅灰色。
宁潇双手插在衣兜里,快速扫了他一眼。
“来这有事吗?没事我想回去了。”
池蔚然一直在车另一侧等着。
见她神色偏冷,直接去拉了车门,池蔚然才走过来,捉过她手腕,拉着她往前走:“走吧,很近的,进去看看。”
宁潇本来想挣开,但她的手从衣兜里滑出来后,池蔚然拉她的手也顺延往下,攥握住她的掌心。
她愣了愣。
就这样,错过了拒绝的时机。
你是值得赢的
训练馆在二楼,原先占了半层,隔壁还有琴行的,现在别说这一层,从上到下都没什么人,二楼更是冷清,牌子已经拆了。
到了门口,宁潇终于回过了神。
“我不想进去。”她停住脚步,把池蔚然往回拉了一把,声音轻了很多,“都没人了,看什么?”
宁潇说得很轻巧,但后槽牙都瞬间咬紧,生怕有一丝情绪泄露出来。
偏偏,现在在身边的人还是池蔚然。
他就像……了解一条河流所有历史走向的人。她没法指着干涸的河床,硬着头皮说,它在几年前的夏天如何经过漫长的溪谷,它的繁盛期是什么什么时候。
因为他知道所有细节,所有方向。
他们共同分享过的时光太长了,长到自己都快无法回溯。
宁潇害怕。
她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她不想来这个地方。
不管池蔚然想玩什么怀旧游戏,她都陪不了。
转身欲走的时候,宁潇两颊被人一把捧住,挤到差点变形:“唔!!”
宁潇眼里火腾地起来了,四肢并用要去扇他,池蔚然却笑眯眯地躲闪:“哎,宁潇,你今天能在里面待上一分钟,不管你今年拿多少年终奖,我翻五倍给你。”
宁潇迅速收回了爪子,维持着嘟起的脸蛋,眉头紧锁:“尊的么,你削河东。”
“写合同?你可以录音。”
池蔚然被她逗笑,骤然松手,径直揽过她肩膀,带着人推开了门:“来。”
砰。
池蔚然的动作轻巧又散漫。
对他来说,推开一扇很久没开的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有s些灰尘会扬起来。
“你计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