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去吧。”流景满意松手,等他出去后继续补觉。
她这回给非寂输清心诀消耗不少心力,虽然跟他睡一觉后恢复了大半,但因为还是接触时间太短,剩下的那些只能靠自己补足。
如今灵药全用完了,打坐也没什么用,只能靠睡觉休养生息了。
流景凝神静气睡得昏天暗地,直到傍晚时被一阵叮叮当当吵醒。
她皱着眉头开门,正要兴师问罪,罪魁祸首就笑眯眯朝她招了招手:“姐姐,你醒了呀。”
“你干嘛呢?”流景还有些困倦。
“干活呀,再过半个月就是了,这些冥域十年一次的庙祭,这些都是那几天要用的东西,我得连夜做出来才行。”舍迦挥了挥手里的铜片。
流景顿了顿:“你也说还有半个月了,这么着急干什么?”还连夜做出来,她跟他同住这么久,就没见他熬夜干过活。
“当然要急了,就算是杂役,也要做最优秀最勤劳的杂役,这样才能对得起帝君的栽培,对得起幽冥宫给的月钱。”舍迦飞快地瞄一眼四周,不知道监视他们的人是从哪个角度盯着的,但还是一本正经地演。
流景:“……”
两人无言对视许久,舍迦:“姐姐,你先去休息吧,不要打扰我干活。”
“不,弟弟,”流景走上前,“姐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活,我也一起吧,虽然帝君如今不想见我,但我也想为他多做些事,谁让我爱他入骨呢。”
舍迦:仙尊,论无耻还得是你。
流景:你也不赖。
盯了许久的画布、早已经昏昏欲睡的狸奴:这俩人干嘛呢?
流景舍迦叮叮当当敲了一夜,狸奴也叮叮当当听了一夜,等到翌日早上这俩人分别回屋睡觉去了,只有他耳朵里还充斥着叮叮当当的余音。
这两天的监视全是他一个人负责,本来就全靠着一股心劲支撑着,现在看着俩人都在床上躺着,困意总算汹涌而来。
“不行……我得去睡会儿。”狸奴打着哈欠,一抬头看到劲装女子经过,便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盯着。”
劲装女子凑过来看一眼画布,道:“我盯着倒没什么问题,就怕万一漏了哪些线索,让狸奴大人前功尽弃。”
狸奴一僵,狐疑地看向她:“你是不想干活吧?”
“……怎么会,”劲装女子一脸无辜,“狸奴大人要是放心,我盯着也行。”
两人无声对视许久,狸奴黑脸:“滚。”
“是!”
相比狸奴的想睡而不能睡,流景和舍迦就舒服多了,从早上一直睡到傍晚起来,就拿着敲了一夜的铜片去无祭司交差了。
“这可是七天的活儿,你们一日就做完了?”收铜片的宫人惊讶道。
流景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道:“一夜未睡赶工出来的。”
“为何这么着急?”宫人疑惑。
舍迦抢答:“庙祭十年一次,是冥域最盛大的节日,自然要多上心些。”
“只要能让帝君满意,一切都值得。”流景赶紧补充。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志同道合的微笑。
宫人哭笑不得,正要说什么,旁边便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可惜帝君从来不在乎庙祭,这些小事也一直都是无祭司全权负责,他从来都不会过问,你们两个想拍帝君的马屁,只怕是拍错了地方。”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小绿满脸嘲弄地靠在墙边。
“你怎么能这么想?”流景突然严肃,“我们只是想好好做事,为帝君分忧,就是想拍马屁?”
“即便帝君不过问,我们也会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这是我们做杂役的最基本的良知,若人人都像你这样想,幽冥宫如何发展壮大、冥域如何赶超天界?”舍迦也板着脸。
小绿:“……”这俩人是有什么毛病。
困到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的狸奴猛然惊醒,听到画布上几人的对话后沉默片刻,对流景的印象倒是好了些。
可惜长了一张造谣生事的嘴,否则等确定了她不是非启的人,倒可以留在幽冥宫做事。狸奴眼皮越来越重,终于还是睡了过去,画布没了他的灵力支撑,刹那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无祭司里,小绿要被流景和舍迦义正辞严的德行气死了,刚要反驳就想到了什么,顿时勾起唇角:“喜欢做事是吧?那庙祭要用的玉简就交给你们刻录了,记住了,十天后酉时交,只可提前不能推迟。”
“……交给我们两个人?”舍迦无语,“往年十几个人一起做,还得七八日的光景,我们两个只有十天时间,怎么可能来得及?”
“七天的活儿都能一天做完,想来十天刻完玉简对你们来说也不是难事,”小绿眼底的得意几乎遮掩不住,“怎么,刚才还说要为帝君分忧,这就原形毕露了?”
“你……”
“你什么你,还不快去领活儿。”小绿眼神一冷。
舍迦气结,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流景拉住了:“算了,小绿这样吩咐,定有小绿的道理,我们做杂役的只管听命行事就好。”
“……谁是小绿?”小绿莫名其妙。
“我也想听命行事,但刻录玉简这样的大事,明知两个人不可能做完,她却坚持如此,岂不是将庙祭当儿戏吗?”舍迦眉头紧皱地看着小绿,“我被欺负无所谓,刻不完受罚也无所谓,就怕庙祭被连累了,从而丢了帝君的脸。”
“确实,就怕会丢了帝君的脸,到时候从上到下都得受罚,”流景也看向小绿,“所以还是算了吧。”
小绿与二人对视片刻,突然挂上一个假笑。
一刻钟后,流景和舍迦抬着一个大箱子回到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