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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过去,她的日子是一张张纸,布满了断断续续的折痕。
在最为敏感和好面子的年纪,夏月只能放下一些因穷苦而随来的自尊心才让心里舒坦。
她洗头从不去理发店。
但她们强拉着她去洗,一边说“我知道你没钱,我请你”。
“没钱”这两个字轻轻敲击了她的心一下。没办法,生活在贫瘠的时候,总会瞬间敏感。
躺在椅上,理发师粗短柔软的手指在她头皮上按压、抓洗,起初没什么感觉,没什么情绪,直到听她们说起哪个游乐园好玩,几百的鞋,以及可期的未来。
“等会儿回去,我妈给我留了饭。”
“我爸要带我去看冰雕,好开心!我跟你说”
她只能干听,然后不听。
她被童年阴影所萦绕,所以无法正常地加入她们的快乐,也给不了她们所需的同喜的回应。她一直沉默,唇无声地开合。
夏月感激她们的好心,理发师手劲也很好,门外还有夕阳,绚烂温馨,一切都该是那么美好。可越享受,她却眼眶有水悄悄地打转。水烫在她头皮上,烫在一颗十四岁敏感得发疼的自尊心上。
理发师看到了:“怎么了?水太烫了?”
她忙抹去眼角。
嗯嗯。
许美荷:“这个月的钱打了啊,你什么时候能不要钱啊,天天就是钱。”
她沉默地听着。
许美荷:“你都不知道我赚钱有多辛苦,当初就不该生你…这要钱那要钱…”
“我要你生我了吗?”差点就说出口了。
她很理智地克制了,因为她不想为了口头之快而付出代价。生活费是她的软肋,许美荷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