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市是段逐弦母亲的故乡,花开满地,四季如春,但却是段家许多人心中的禁地,毕竟当年直接或间接迫害过她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此话一出,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一瞬,只有段逐弦还在风轻云淡地喝茶。
江杳抬眼看去,段松和何璐果真稍稍变了脸色,尤其是段松,两只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段逐弦,有一瞬间想发火,但又碍于颜面,也生怕段逐弦继续说些什么。
江杳既觉得解气,又更加看这群人不爽。
有人见情况不对,立刻出来岔开话题。
借其他人的交谈声做遮掩,江杳凑到段逐弦的耳边说:“你傻吗?你后妈和你二伯有勾结,他们就是想支开你,好在公司搞鬼,你好不容易搞到手的项目机会不想要啦?”
段逐弦侧头回以耳语:“他们在公司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的人正在收集证据,现在就差最后一环,他们对此已经有所察觉,只有我不在菱北,他们才敢动手销毁罪证,从而露出马脚。”
江杳一怔,心想段逐弦没让他失望,果然够阴险,他喜欢。
段逐弦嗓音忽然带笑:“宝贝,你到底查了我多少东西?”
温热的气息灌入耳孔,江杳脸瞬间热了,这还是段逐弦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这样叫他。
他特别不讲道理地哼哼两声:“查都查了,你要找我算账也没意义。”
段逐弦笑意更明显,柔声道:“你愿意了解我,我其实很高兴。”
江杳:“……”
半小时后,老爷子终于睡醒,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客厅里的段家人立刻争先恐后涌过去,化作一团和气。
饭后,段逐弦被老爷子叫走,单独谈话。
其他人见状,没一个不眼红的。
段松则是表面谦虚,心里愈发忌惮这个势力壮大,快要脱离掌控的大儿子。
江杳将外套披在身上。
段逐弦暂时不在,他自然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和几个段家的同辈人聊了几句,见保姆拿来书法大师亲手写的春联,便主动揽下贴春联的活儿。
走出门外,傍晚刺骨的北风迎面袭来。
聚拢的阴云扑灭最后一缕日光,门口亮起昏黄的灯。
天气预报说,今夜有大雪。
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在和他唱反调。
但比起和那群傻逼虚与委蛇,江杳宁愿面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