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一口气下去,将烛台上面五根蜡烛都吹灭了。
没了专门映照桌面的烛台,陶知又觉得有些暗,他起身打开大灯,还在问赵景深:“吃不下就算了,我马上吃完我们就走,你那份可以打包。”
陶知坐下来,赵景深的目光就跟着他低下来,在明亮的大灯的照耀下,他终于觉得赵景深不对劲,他问:“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赵景深将胳膊撑在桌子上,说:“我本来想搞点浪漫,给你切切牛排,在烛光下面吻你的脸。”
陶知哽住,看看赵景深面前那份未动的牛排,有些……无言以对。
赵景深显然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拿起筷子,说:“算了,吃饭吧。”
在他这里他就很随意了,或者说他也饿了,筷子夹起一整块牛排就咬,陶知只能道:“你慢点吃,切一下,细嚼慢咽。”
赵景深才用刀叉切了几下吃起来,陶知看着他低头吃饭的脸,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他还是觉得赵景深好像有点委屈似的,他觉得好笑,猜测赵景深应该是想用一些行动来补偿他,但这其实是不需要的。
“你要真想做点什么,就好好上班工作吧。”
陶知也知道自己左右不了赵景深的选择,现在想开了,就不再试图劝解他回中州或临海,这种话类似长辈对晚辈,说出来一点压力也没有,但赵景深显然不爱听:“从小你就只会让我学习。”
“学习和工作就是最重要的。”
陶知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但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他好像无形之中接受了将对面的人当成陶勉。
经历过四年前那些事之后,陶知曾觉得在自己心中陶勉和赵景深已经完全割裂了,然而刚才那样自然,他们以最初的身份对话,反应过来后陶知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赵景深在吃饭,陶知却有点吃不下去了,怎么感觉走向不太对?他们俩谈恋爱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全忘了。
到最后饭吃完了帐也结了,两个人顺着人行道向公交站走,路边人少,赵景深忽然弯下腰来在陶知脸侧亲了一口,陶知偏头看他,只看到他亮晶晶的双眼在路灯下熠熠生辉,他蓦然就有些耳热,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说:“外面别这样。”
可赵景深又拉起了他的手。
人行道的另一边车来车往,有些骑电动车自行车的人还会偏头看他们,赵景深却不松手,他心情很好,好到那种轻松感能从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表情中看出来,身边有人经过,大剌剌看了一眼陶知和赵景深,然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路人百态,都不影响赵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