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站之后,陶知准备下车,赵景深本应该再坐两站,但也跟着陶知一起下来了,两个人站在路边之后,陶知说:“你下早了。”
“我送你到家,然后打车回去。”
“又浪费钱,你那点工资还不如我,就只会浪费钱。”
赵景深不说话。
走到小区门口,陶知买了点苹果和面条,又去旁边驿站取了一件快递,到了楼下,他没有说话,赵景深踌躇着还是跟了上来,上了楼梯,陶知拿出钥匙开门,才对赵景深说:“你不走吗?”
“你没让我走。”
“那我现在让你走呢?”
陶知已经打开门了,也不进去,就这么定神看着赵景深,赵景深怀里抱着包,另一只手上提着那袋苹果,样子显得有些局促,他说:“那我就走。”
陶知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他拉开门走进屋内,没有关门,换了鞋之后赵景深才探进来半个身子,有点不确定,道:“那我把你的包放在门口了。”
陶知脱了外套,朝他看一眼,说:“进来吧。”
赵景深呆了几秒才进来,将陶知的包放在门口沙发上,提着的苹果却不知道要放在哪儿,陶知指指茶几:“放那,去洗两个垫一下肚子,等等中午我做汤面。”
他走出几步,见身后没有动静,回过头一看赵景深还愣在那里看他呢,他就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大声说话:“我自己也会洗苹果,但是我现在想让你洗,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给我洗几个苹果当道歉, 总行吧?”
赵景深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但很难形容那到底是喜悦还是惊讶,他将苹果从右手换到左手,左手换到右手,又蹬掉鞋子,只穿着袜子走到陶知面前,想伸手抱,又不敢动,神情罕见地露出一点滑稽,陶知就想发笑,他接了他手中的苹果,说:“机会只有一次,我也想了很久,因为我觉得你现在也没什么能骗我的了。”
对陶知这样谨慎胆小的人来说,每迈出一步路都是一种赌博,所以这个机会不仅仅是给赵景深,亦是给他自己,他渴望爱情,期盼有人永远相伴,如果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那么为什么不能是赵景深呢?
只要他不再像五年前那样懦弱,他就能够在这段感情里掌握主动权,他不会再一味妥协退让,也不会将赵景深奉为唯一,他迷恋他爱他但并不再非他不可——这样想,他就觉得他能够给出这次机会。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
陶知摆摆手,阻止了赵景深的问话,他将苹果袋子放在茶几上,埋着头说了一句话:“我也想有人爱我,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