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点头:“总要做两手准备。不能在草原上汉军把匈奴打的落花流水, 到了我们的地方反遭匈奴算计。”
韩子仁无比赞同:“朝臣提议大将军受降正是担心这点。”
小太子好奇:“哪个部落的匈奴小王?”
韩子仁不清楚:“奴婢只是路过的时候听一耳朵。”
有个匈奴人被吴琢叫来帮卫伉和卫不疑兄弟搬行李,小太子看见他, 令吴琢带他进城打听打听。
最初被俘的匈奴人做梦都想回去。这几年刘彻先后在匈奴以前占领的地方设朔方、五原多郡,关中匈奴人越来越多, 无论在上林苑, 还是到博望苑,甚至进宫养马都能听到乡音, 匈奴人也懒得跑。
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大汉不止有用兵如神的大将军, 还有骁勇善战的冠军侯。
听听, 如今连匈奴部落首领都主动来降。
以后汉中匈奴人多了, 朝廷安置不了, 指不定把他们弄到哪儿去。
依他愚见, 还诈降什么,早来早好。
是以吴琢给这位匈奴人一匹马, 他也没有想过甩开吴琢,直奔关外。
二人绕半个城去东市,东市离王侯将相府邸近,传出来的消息多。
果不其然,二人牵着马走一盏茶左右就打听清楚。
随吴琢前去的匈奴人出了城就感慨:“竟然是浑邪王和休屠王。”
小太子和霍去病聊浑邪王的时候韩子仁在一旁伺候,吴琢歇着去了。吴琢好奇地问:“他二人乃匈奴部落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伊稚斜单于的左膀右臂吧。”这位匈奴人没有见过两位王,等他回到博望苑,只能凭印象告诉小太子,陛下怀疑他们诈降不是没有原因,他二人最不可能降汉。
小太子令吴琢进宫盯着宣室情况。
昭平君很是不解:“太子表弟还担心皇帝舅舅被匈奴人蒙蔽?”
小太子:“我不担心父皇。我担心父皇又想试试是不是除了舅舅和表兄,大汉将军都不能独自领兵。”
昭平君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三个姓名——李广、公孙敖以及公孙贺。
公孙敬声令吴琢快去,一旦听到他父亲毛遂自荐立刻回来禀报。
昭平君勾着他的肩膀:“这么不放心你父亲?倘若你父亲非去不可,你又当如何?”
公孙贺乃公孙一族的仰仗,上至公孙敬声年过七旬的老祖母,下到他最小的堂弟堂妹都不敢叫他有半点闪失。公孙敬声不需要亲自出面,告诉家中妇人匈奴有可能诈降,父亲此去凶多吉少就行了。
“关你何事?”公孙敬声瞪他,“不要整天想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昭平君的小心思被拆穿,一点也不尴尬,冲卫伉招手:“骑象去?”
卫不疑大声说:“不跟你玩!”
昭平君的手僵住,神色尴尬,但一瞬间又恢复过来:“小卫老弟,我刚才也没说什么啊。”
“你坏!”
卫伉慌忙捂住弟弟的嘴,可惜晚了。
昭平君看着小太子问:“大将军一贯与人为善,你母亲说的?”
卫伉不假思索道:“不是!”
公孙敬声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太子白了昭平君一眼:jsg“不疑上次过来可没说你坏。兴许听奶姆或哪个婢女说的。伉弟,放开不疑。不疑,告诉表兄,听说谁的。表兄不打她,也不骂你。”
三四岁大的小孩无知也幼稚,摇着小脑袋说:“表兄打不过大姑母。”
公孙敬声听到脑袋里“砰”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无奈地仰头翻个白眼。
昭平君好气又想笑:“她还真贼心不死!”
卫伉见他没有生气,再想想他的话,禁不住问:“姑母以前说过你啊?”
昭平君乍一听到卫不疑那样说,尤其他知道这么大的孩子还不会编这种事,心里着实五味杂陈。可当他知道“坏”出自卫孺之口,昭平君一点也不在意,似笑非笑地睨了公孙敬声一眼。
公孙敬声给自己倒杯水败败火。
小太子:“伉弟,歇好了吗?歇好了跟弟弟沐浴起。这一天还早,汗湿的衣裳穿到傍晚就馊了。”
“可是——”卫伉看着昭平君,欲言又止。
小太子摸摸小表弟的小脑袋:“我还说你姑母坏呢。”
卫不疑反驳:“姑母不坏。”
公孙敬声:“不坏说你喜欢大呼小叫,还叫舅母打你?”
“母亲打我是因为,因为听信了姑母的话?”卫不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乍一看上半边脸跟太子幼时一样一样。
公孙敬声不怪他忘了,他还小不记事,不是每个人都是小太子大事小事都记得:“伉弟还记得清明节那天表兄逗不疑玩的时候,我母亲说过什么?”
卫伉有印象,姑母唠唠叨叨说了很多,除了母亲没人不烦。
小太子见他点头:“既然记得你们还信她?你说她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