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用药及时,后来没再用过那碗药,两日后屁股也不疼了。
公孙敬声和昭平君来找他玩,小太子跟他们殿外踢球。刘彻听到儿子的声音到殿外看一眼,见他活蹦乱跳的,不安的心踏实下来。回到殿内刘彻禁不住同春望感慨:“小孩子真真好了伤疤忘了疼。”
“殿下秉性纯良不记仇啊。”春望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懂事的小孩,“殿下心如赤子,种那么多棉花和良种也只是趁机找陛下要点钱。”
刘彻:“他还不知道良种和棉花意味着什么。”
“殿下都知道奴隶现状不懂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春望不信。
刘彻仔细想想:“你说得对!难不成他真以为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万民乃朕的子民?”
春望点头:“看起来像。殿下为您分忧也不是因为您是天子,而是他父亲。”
“他没拿朝廷俸禄?”刘彻问。
春望:“可能吧。”
“如果朕令人每月给他一些钱呢?”
春望大胆猜测:“殿下会觉着您欺负小孩子。他学习已经很辛苦了,您还叫他参政。”
刘彻轻笑:“好像他没参与过似的。”说到此忽然想起儿子几次参与不是碰巧看到奏章,就是被霍去病拉进来的,“霍光现在何处?”
春望险些没反应过来:“跟其他郎官中大夫在一处吧jsg?”
“朕突然想到据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人。朕是不是给他挑几个人帮他办外事?”
春望:“陛下不担心殿下此后上一天缺三天?”
“担心!”儿子手边无人可用都能搞出这么多事,给他安排几个霍光那样机灵的,他下次敢跟人去秦岭狩猎。
刘彻权当他没说:“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真不希望过几日天天有人随公孙敬声来找他。”
“奴婢知道。”春望很清楚什么可以私下讨论,什么不能传出宣室。
公孙敬声和昭平君不知道小太子刚挨三鞋底。踢一会球觉着没意思,昭平君撺掇小太子去西市。
这几年侵扰边关的匈奴少了,边关百姓敢放心生产,年底西市来了许多异乡人,为了年前年后赚点钱做什么都有。
小太子摇头:“不去!”
“为何?不想尝尝西北味炊饼?”昭平君比划给他看,“听说这么大,跟上元节的月亮似的,一个足够我们三吃的。”
小太子想起前世多年以前历练时吃过的一种饼:“烤的?”
“好像是我们叫炊饼,他们叫烤饼。”隆虑侯府这几日来了不少客人,隆虑公主不许儿子出去,昭平君之所以知道这事还是昨日下午有人找他玩的时候说的,“听说饼上放了许多香料,吃起来很香。你不好奇是什么香料?你要说自己是大将军之子,他们肯定双手奉上。要不是大将军收复河南地,他们现在还在帮匈奴放牧、活的跟牲畜一样。”
小太子被他说得心动:“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裳。”
公孙敬声提醒他多带些钱,香料比药还贵。
小太子往荷包里塞十两黄金,荷包撑得鼓鼓的。他嫌拎着累,出来就塞给公孙敬声。公孙敬声打开给昭平君看看够不够。
昭平君点头:“我觉着可以连他们烤饼的炉子一起买过来。”
小太子:“炉子是人家吃饭的工具。”
“炉子是他们来到长安自己做的。不值钱。听说有你这么高。”昭平君比划一下小太子的身高,“最多比你矮半头,我和敬声老弟两个合围不一定抱得过来。”
韩子仁想笑,哪有那么大的炉子。
等到西市,韩子仁笑不出来,炉子比昭平君说的粗,烤出的饼真有月亮那么大,比宫中家宴时盛菜的盆还大。
大抵烤饼很香,烤炉周围得有十几人等着买。
十几人看似不多,但一个饼足够一家人吃上一顿,这样算就很多了。
小太子过去正好有饼出炉,面香扑鼻而来。小太子扯一下公孙敬声的衣裳。公孙敬声递出去一串铜钱。等候多时的人嚷嚷着叫他后面等着去。
小太子大声问:“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陛下也得后面等着去。”
小太子为老父亲在百姓中的声望感到担忧,这些年没少出惠民政策啊。
等着买饼的人不是平民,全是些官宦子弟或商人以及家眷。这些人家中奴仆称群,朝廷今早对外颁布统计奴隶身份一事,城中许多百姓以为天子想吃大户,是以刘彻在城中的声望自然瞬间跌到谷底。
“我父亲乃当朝大将军!”小太子大声说。
无论卖饼的还是等着买饼的人都朝他看过来,公孙敬声和昭平君瞬间到小太子两侧护着他。
小太子义正言辞:“听说他们从西北来的。我想替父亲问问他们生活如何,那边还有没有匈奴。”
小太子气人
卫青为人低调, 卫家也没有仗势欺人之辈,除了嫉妒卫青的一些世家子弟认为卫青出身卑微没有资格比他们高贵,卫青有今日只是老天眷顾罢了。城中无人不敬仰大将军。
讨厌刘彻的百姓甚至不止一次私下里说过他幸运, 娶个皇后得个大将军,如今又多个冠军侯。
皇帝那种混不吝的人怎配啊。
卫青的名字果然比天子有用,挨着炉子的几人让开, 请“卫大公子”上前。
饶是昭平君很早就知道他舅在百姓中的名声不好也没有想过这般糟糕。昭平君捂住嘴巴低声问公孙敬声:“不会我父亲的名字也比舅舅好使吧?”
公孙敬声像看傻子似的瞥他一眼,他要不要听听自己都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