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锦尧一时无言,暗暗心道:这毫无保留的瞎子,竟把自己老底跟外人兜了个干净。
荀锦尧觉得可怜又觉几分无奈,和气笑了下,想起瞎子方才的举动,便问:“你是真瞎了么?”
“没有,”瞎子答得很快,“只是被划得眼神不太好使,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仿佛隔几重大雾,越远越瞧不清,跟瞎了也无甚区别。我便拿白纱缠了眼,这几日多靠听声辨位。”
既如此,再当人是瞎子就不礼貌了。荀锦尧便问:“小友如何称呼?”
“我嘛……”瞎子偏头笑了笑。
“娄念。”
“娄是楼阁的楼去掉木字旁,念是念念不忘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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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我好柔弱啊(装的)
阿尧:看透不说透
某人:吃瓜看好戏
小剧场:
新任魔尊:性别男,年龄不明,身世不明,但唯有一点在讯纸上写的清楚明了——他,是个八百度的近视眼。(暂时近视,会恢复的!)
你忍心吗?
窗子支起,清风入室,裹挟馥郁花香。荀锦尧试着木盆中水温,视线飘去窗前,娄念正坐在那处,手肘搭于窗楞,白皙的指尖在颊边一点一点,姿态疏懒散漫……可视线再往下,对方腰板绷直,那是习武之人时刻警惕提防的无意之举。
他眨了眨眼,恰巧娄念转脸过来,短暂“看”他一息,微微勾唇唤他:“荀仙长。”
荀锦尧再未与他对视,将水盆搁在桌上:“自己过来拿巾帕擦擦身子。”
不久前在竹林,荀锦尧路见不平,顺手搭救,没打算再多管闲事,随口与娄念交代几句,撒手离去,放娄念自生自灭。
熟料刚走几步,身后人痛苦咳出几声,一手捂胸腹,另一手捂在唇前,指缝渗出鲜红的血迹,向他露出来个虚弱的笑:“不妨事的荀仙长,你放我一人在……咳。”
他后话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堵回。
若是一无家可归的可怜瞎子,不好坐视不管。荀锦尧看在眼里,心生恻隐,未能独身离去,小心搀他一路回了飞花城里的客栈。
眼见娄念笨手笨脚捞起水盆边的巾帕,荀锦尧道:“我明日有事出行。”
“行”字还未说出,只听哗啦一声,娄念拿掉刚找见的巾帕,溅起的水花染湿一小片前襟,立时仰脸看他,纤薄的唇抿紧下撇,不吭声。
“……”眼神不好,是挺麻烦。
荀锦尧稍作沉默,看他可怜,上前把巾帕拧干了递给他,声线放得温和,与他安慰:“明日你自行在客栈待着,不要乱跑,无人借你眼疾欺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