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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骗你(有尿床)(2 / 2)

“奔跑、跳跃、爬树、游泳…或者制作工具和寻找水源。”池樾思索了一会儿,他握着木坠的手微微用了些力,但是星河还是察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让人很不舒服的笑意。可这笑意转瞬即逝,他转眼间又垂下眼睫冷冷道:“或者杀人?”

“我…我不会什么,如果说打人巴掌也算的话。”星河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中的实话,他甚至都不怎么会武功。

池樾轻笑了一声。星河不确定他刚刚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实在太没用的原因想笑,但是他又觉得池樾这次笑起来时没有让他觉得难受。

池樾望向许洲道:“你呢?”

“他会打猎。”星河道:“每次在森林围猎的时候他总能给我们搞到点肉吃,让我们俩没有在苦寒地饿死。”

“是吗?”池樾带着些许笑意看了许洲一眼,一种调侃一般的笑意:“那倒也是不错的能力…他很照顾你?”

“是,我曾经就是个什么也不会的‘甩手少爷’。”星河叹气,他又下意识抚摸着小腹,那种在神经上酥酥麻麻游走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安心下来,不再那么心焦。他真没有说谎,如果没有许洲他早就死了,所以他才更不能让许洲出了什么问题。

“那你也要照顾好他。”池樾似有若无地笑了笑。他靠在训练室的墙壁上头,神色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这两天我会告诉你一些简单的生存技巧,你至少要学会打绳结和生火,分辨一些草药。”

“至于你…”池樾注视着许洲,慢慢开口道:“你会刀法,对么?”

“只是挥挥匕首,我射箭更准一点。”许洲摇头。

星河知道那把匕首。他确实不知道会挥舞那把钝刀有什么用,而擅长打猎的人,一般都更容易通过弓箭捕捉到猎物。

“你可以都给我看看。”池樾道,他冷淡的声音压得很低:“今晚,在万顷良田那两个人的房间里。那里没有别人,别让其他人看到你会这些。”

许洲沉默了一瞬。

“我可以指点你。”池樾翻了一下手腕,像是挽了一个刀花,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在他的面前隐瞒没有任何必要,因为他们也没有任何资本战胜他。

这是个让人沮丧至极的事,但是这也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池樾又道:“来见我。”

许洲点了点头。

星河没有说话,他还是觉得有一点不是滋味,有一点奇怪。为什么池樾会不排斥许洲,为什么他一定要许洲单独见他?

星河注视着许洲走出训练场。这人和池樾相约晚上见面,现在就不再需要留在这里和他一起听一些怎么不会进去就死掉的最基础的活下来的技巧。况且星河也知道,许洲经常去往森林,他对这些恐怕早就烂熟于心,所以他才能毫不夸张地说出能够保护自己的话。

他曾经以为自己对许洲了如指掌,他们仿佛是一个人,从小生活在一起,做什么都在一起,就连许洲屁股上有一颗痣他都知道。可他又发现他好像早就不熟悉许洲了,这个人在苦寒地为了他求生拼命的时候,他没有看到过,他把这一切当做了一种理所应当。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他从心里感到惭愧,一时之间情绪也低落下去。

在这一处角落,只剩下了他和池樾两个人,一下子变得安静又沉默。

“你记住你的对手了吗?”池樾打破了这种安静,他注视着星河的眼睛:“场中的祭品,甚至是我,他。”

星河张了张嘴。他清楚这就是事实,许洲和池樾,甚至是白灵,他们未来都会是强有力的对手,他们会为了活下去抛下一切,诸如友情、爱情,但是现在面对这一切还是让他觉得有种难以置信的残忍。

“不要觉得痛苦,你该庆幸,你强大的对手并不太多。”池樾冷哼,他摸着自己的手腕,拇指摩挲着凸起的骨头。他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明明赢得了两次胜利还是要回到赤炎矿脉那样的鬼地方,是什么让他不能不回去?而且胜利的荣誉与荣华富贵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眷顾他,反而让他看起来成了现在这幅行将就木的样子。

星河又往训练场的中心看了一眼,沮丧道:“但实话实说,他们大部分看起来都比我强壮许多,除了那些十二三岁的孩子。”

“不要小看孩子。”池樾冷冷道,他的视线越过了赤炎山脉的同伴,落在了另一个角落,那儿是星河曾经见过的两个女孩。其中有一个就只有十二岁,又小又瘦,长了一张天使一般纯洁的面孔,谁能想到这样的小孩竟然是自愿祭品?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笑盈盈地看过来,她身上精美的银饰伴随着她晃荡的双腿叮里当啷响个不停。

池樾道:“迷梦泽的祭品,你一开始不会遇到她。”

星河眨了眨眼,他没有敢和这个女孩儿对视,因为好像被瞧一眼他就会冷汗淋漓。他也轻轻靠在了墙壁上头,把两条腿交叉起来,压迫着因为紧张和害怕而蠢蠢欲动的尿道口:“那她…”

“她会离我更近一些。”池樾平静地回应了女孩的视线,对视了一瞬。

星河仿佛觉得空气中在这一刻充满了血腥味,他有点不适应剑拔弩张的氛围,感觉整个人都因为紧张而被憋得发痛。他那个一紧张就想要尿出来的怪毛病在这时候简直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他颤抖着声音:“是么?”

“这些人…比如那个长得像猫一样的,你要提防他。”池樾道,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那个男孩一会儿,低声道:“不要和他硬碰硬,我会教你一些伪装的技巧。”

“他是谁?”星河小声问,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完全相信池樾,就算是为了再见到许洲他到时候也要努力活下去:“是什么人?”

“是…”池樾皱眉想了一会儿:“可能是飓风城的祭品,他们很多都是通告天灾的信使,善于奔跑。”

星河认真点头,他大概明白能和自己这样几乎什么都不会的人被神木送到很近的地方的大概不多,他首先就得防着他们,他还没有再看一眼这个猫儿眼,他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还有…”池樾的声音忽然停下来,他猛地蹲下去,低低地喘着气。

“你怎么样?”星河被吓了一跳,这实在是太突然了,刚刚还好好说着话,怎么忽然就成了这副模样?他下意识弯下腰,却因为膀胱一下子剧烈的胀痛而停在一半,这样挤压的话尿一定会喷出来的…他只能保持这个姿势,关心道:“你生病了?”

“…老毛病犯了。”池樾道,他并不抬头,但是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和星河多解释什么,慢慢道:“有人受伤了,你去看看。”

“那你呢,你怎么办?”星河摸不着头脑。对他来说这里其他人未来应该都是他的对手,所以他现在也最应该巴不得他们现在都死了。池樾虽然说到底也是他的对手,未来要和他兵戈相见,可他还有很多问题要询问池樾,池樾比其他人要重要得多。

池樾沉默了一会儿,他不像是不想回应星河,而是不能回应星河。他皱眉咬着自己的手指,闷闷道:“…受伤的是鲛人,他不是你的朋友?”

白灵受伤了?

“别管我了,去吧。”池樾催促道。

星河怀疑自己如果再不走,这家伙就会生气,哪怕他不知道池樾在气些什么,留在这里就是在把这人变成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星河不想跑起来,他觉得肚子里的水球已经胀成了实心的,跑步时上下会牵扯着一下又一下刺痛,他会担心尿液会趁机被抖出来一些。可他小跑着往混沌大厅过去,他又不得不庆幸,其实他跑得很快,哪怕憋尿憋得快要失禁,在分分秒秒就会血溅当场的大祭里头,跑得快也是一种幸运。

大厅里头围满了人,不少刚刚在训练场练武,房间里睡觉,又或是吃饭的祭品也出来看热闹,星河有些失落没有一眼看到许洲。他自己勉强从这群强壮的人之间挤到前头去,他的身形纤细,这让他穿过缝隙变得轻松不少。

白灵受了点伤,他的脸颊还流着血,但是他并不在意,而是恶狠狠瞪着他面前的男孩。

长得像猫一样的男孩,是那个猫儿眼!

这又算不算仇人相见?星河脑子里头模糊地想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灵是怎么和他闹成这样的?他实在不觉得白灵是一个喜欢惹事生非的人,因为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比白灵还要可爱还要让人不会想要有任何不满的人。

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白灵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也不想和你搭伴。”

周围有些唏嘘声。在混沌大厅就结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多一个人就会多一分力量,哪怕最后要争个头破血流,对于弱小的祭品来说如果愿意凑在一起,没准还能获得更多的资源,活得更久一些——同样最后时刻杀死同伴,把所有的东西据为己有也是不错的选择。

白灵是没有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同伴的,他虽然已经十五岁了,却那么纤细又那么美丽,看起来孤独又无助,星河并不意外会有人打他的主意。

在这一刻,星河心里忽然燃起了一股说不上来的责任感。也许是因为刚刚才因为自私而感到对于许洲愧疚不已,他现在有了一种冲动,他要上前保护白灵,不让猫儿眼继续对他做什么。

“他是我的盟友。”星河这么想着,他的脚就卖了出去,嘴巴也张开了。明明刚刚池樾还提醒他不要和猫儿眼硬碰硬,但是他却这么做了:“你离他远些。”

“河哥!”白灵吃了一惊。也许是因为刚刚太生气,又也许是因为星河并不高大,他方才都没有能在一群人中一眼看到星河。

猫儿眼眯着那双碧绿的眼睛,危险地注视着星河。他长得确实很像一只猫,而且是一只很危险的很凶猛的金色大猫,砂金色的头发也在大厅明媚的光线下张扬无比。

不过好在他只是笑起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星河。很明显他瞧不起星河,不把这个来自苦寒地的甚至没有什么武功傍身的祭品放在眼里:“好,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星河不说话。他难得很有气势,也一步不退地瞪着猫儿眼,直到这人觉得无趣而转身大步离开为止,他都没有从白灵的身前让开。

猫儿眼走后,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白灵捉住了星河的手,他几乎是扑在星河的怀里,双手搂着星河的腰身:“河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

“我…”小腹被挤压差点让星河直接两腿一软坐下去,却又被憋得忍不住跳起来。星河深吸了一口气愣愣地望着白灵那双微凉的漂亮的手竟然真的按在自己憋得发硬隆起的小腹上,哪怕这只是无心,也让他下半身都有些硬起来,心怦怦直跳。

白灵搂他更紧了一些,他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感觉,还是没有多想,只是把星河的抽气当成了仍未平复的心情,他道:“河哥真是太厉害啦。”

老实说,星河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竟然能够这么勇敢,甚至完全没有想过和猫儿眼就此结下梁子之后该怎么办。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然后用手遮挡住了那根不争气的因为憋尿和兴奋而半硬不硬的的东西,才笑道:“不然你怎么会想让我做你的朋友?”

“许大哥真幸福。”白灵也笑起来,他不松开星河,一点也不在乎是不是过于亲密了一点,他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我都想偷走河哥了。”

“他…”星河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发现许洲其实并不是不在,那人站得很偏,就靠在链接着房间的走廊那扇门边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

许州看到了吗?看到他因为被白灵的手按压了小腹就硬起来的样子了吗?他没由来得有点心虚,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那不行,对我来说他和你都很重要,一个也不能少的。”

“我知道,许大哥最重要了。”白灵仍然笑着,他并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很认真地这么说,让星河愣了一下,就连许洲都愣了一下。

“你们两个,我一会儿不在,就又惹什么麻烦了?”许洲叹了口气,他瞧起来也没有生气,而是无奈地揉了揉星河和白灵两个人的脑袋。

“不是我惹麻烦,是那家伙找我。”白灵擦去了自己脸颊上的血,有些愤懑不平道:“许大哥和河哥不知道,刚刚那家伙真是自大又让人讨厌。”

许洲皱眉:“飓风城也不是什么丰饶之地,他也不是自愿祭品,确实很难想到会是这么个性子。”

“或许有什么隐情?”星河问,他其实不那么觉得,因为就连池樾都没有说过猫儿眼像是什么很厉害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他自然也懂。

许洲盯着他:“那你刚刚还这么不计后果的冲上来?”

“我…”星河本来都快要忽略的心虚用另一种形式卷土重来,他不敢去看许洲的眼睛,只能绞尽脑汁打哈哈:“池樾都说他是和我差不多一路货色的纸老虎了,我当然不能看他欺负白灵。”

“那你现在和他杠上了,之后总要小心。”许洲闭了闭眼,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转瞬即逝,他担忧道:“你们俩如果遇上他,还是留个心眼。”

“我也会保护河哥的。”白灵道,他又自然地拉住星河的手,信誓旦旦和许洲道:“许大哥放心,他要是想动河哥,除非把我给吃了。”

“你这家伙。”星河让他逗乐了,感觉精神也不那么紧绷,哪怕小腹还是很胀,急迫的感觉也同时变得淡去不少。

他呼出一口气,这时候也想起池樾刚刚还很不舒服,自己把他一直丢在那里不管有些不太像话了,更何况只有池樾对他尿了裤子的情况知根知底,所以他只打算把厕所在哪里这个问题问一问池樾:“许洲,你先帮我送白灵回去休息吧,我还得去训练场一趟。”

“你…真是左右逢源。”许洲苦笑,他点了点头:“你去看看也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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