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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马车(有寸止管理)(2 / 2)

吴洺皱眉,他捉住了敛海想要摘下他斗笠的那一只手,低声道:“别看。”

敛海道:“为何?”

吴洺闷闷道:“我笑起来不好看。”

“你哪里不好看?”敛海不依不饶,他反握了吴洺的手指,舌尖从上头舔过去:“我偏要觉得你好看。”

吴洺无奈,更拿他这样的撒泼打滚毫无办法,只能任他揭了斗笠,任他仔仔细细看自己的模样——他绝没有萧无辞模样俊秀,又久病缠身,他实在想不明白敛海会觉得他好看在什么地方。

敛海有些讶然道:“我还当真没有想到。吴大侠笑起来竟然这么温柔。”

他不禁去想是不是内心温柔的人,无论再冷再硬,也还是会有温柔的一面?他竟然有些忍不住去吻吴洺。

“嗯。”吴洺缓缓应了声,他这时也难能主动去回应敛海的吻,就好似愿意放下芥蒂,相信了敛海,相信敛海是的确愿意做一个菩萨,一个大善人的。

敛海本还想继续留在在温柔乡里,继续缠绵悱恻,可惜他忘了这时候可还是箭在弦上的时候,他一口咬在吴洺肩膀上头,才没有让自己在那东西冲进来的时候尖叫出声。

火热的汁水便好似开了闸一般全淋下来,一股一股源源不断被抽出的阳具带出来又送回去一些,几乎要在他的膝窝蓄成一个水洼。

敛海这时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些荤话,他听的时候觉得好不羞人,现在却忍不住想拿来调情:“长得漂亮的地坤,是不是的确水特别多?”

吴洺整张脸泛起红来,他是绝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绝不能回应这样的话的。如果要让他这么说,那不如直接一刀把他捅死,他只能避重就轻:“你…的确很漂亮。”

“所以吴大侠以后可千万不能把我给忘了!”敛海拿脚背一勾他腰身,柔软的小腿蹭过绷紧的每一寸肌肉,才又蛊惑般开口道:“做你想做的,我不会怪你。”

“好…”吴洺轻笑了一声,他握住了敛海的又细又白的脚踝,将这一双玉白的大腿整个折上去,再把她们狠狠按到敛海面庞旁边。

敛海低呼一声,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体真有这么软,更没想过会被以如此让人害臊的姿势压在身下,还丝毫不觉得难受。而这姿势使得身体里满溢汁水更加难以控制,淋得身下到处都是,抽插间发出情色的声响,听得人耳朵脖子都得发红。

这一通变化,敛海好容易适应被顶弄到最深处,最不堪扰的地方带来的剧烈的快感,想要再说些什么逗吴洺脸红,那物却猛不丁狠狠碾过他里头芯子,叫他整个人惊叫出声,那被进入时已出过一次的阳具竟然未经抚慰又直接喷吐出一口白沫,他胡乱伸手去揽吴洺的脖颈,急喘道:“等,别碰那里…我受不住。”

过于激烈的快感终于把他脑子也逼得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法去想,只能感觉整个下身都伴随着那隐秘的腔道酥麻成一片,里头嫩肉被磨得一片通红,火辣辣得又疼又爽,又想要更多,他整个人都被顶弄得像风中的枯叶般扑索索抖个不停,只哭喊道:“慢,慢些…够了,我又…又要…”

吴洺没有理会敛海,反而更用力,更凶狠了一些。他从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甚至还有些希望敛海会因此生气,不再对他这样的一个人有任何好感。

敛海被他顶着要害不偏不倚地来回厮磨,那双精明又乌黑的眼睛都翻起白来,浊白的精水落得腰腹上全都是,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不知轻重地把吴洺的后背抓得乱七八糟,他如果看到了,只怕也会羞到不愿意见人。

登上顶峰的穴道不住收缩绞紧,更食髓知味地箍着那给自己带来无上快意的东西。

吴洺闷哼一声,他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快了,可是他实在已经忍得很久,他想要抽出去,但他并没有能这样做。

敛海缠着他,道:“射进来。”

吴洺皱眉:“可…”

敛海喘息不止,颤声道:“吴大侠听我的话,不然我救不了你的。”

吴洺不回应,他搂着敛海,苦笑道:“抱歉…”

敛海仅仅抓着他的肩膀,他无法言说这与所有寻常人都不同的热烫的白液冲刷进身体时究竟是什么感受,但这实在很刺激,刺激得他差点昏过去。

吴洺不做声地抽了出去,比敛海想得更快,仿佛没有任何留恋,难道他真会不喜欢这样的温柔乡?

敛海忍不住抬头看他,看他皱着眉拿手指拦了,没叫涌出的淡黄色水液溅到敛海的身上,弄脏敛海一点。

烛火摇曳,映在水光上,竟别有一分暧昧。

敛海听着回荡的滴水声,更觉得这是一种缘分,一种牵引着他与吴洺的缘分:“我忽然觉得姬晌欢说得很对,这没什么不好的。”

吴洺不说话,他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袍,默不作声地把敛海裹在了里头,但是他的耳尖已经很红,实在是他今天已经做了他这一辈子都绝对没有想过也绝对没有打算做的事。

敛海笑盈盈地盯着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像弯弯的月牙,蒙着一层云一般雾一般的水意,哪怕他什么也不说,看起来也含情脉脉。事实上,真的很难让人想到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人会被这样一个美丽的人喜欢,更难让人想到这个人喜欢的还是一个武人,一个呆子。

吴洺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样敛海,变得束手束脚,局促不安,他仿佛变了许多,会害怕,会担忧,会恐惧会有什么事让敛海不高兴了。

人人都说吴洺的刀是最无畏的刀,是最锋利的刀,是最无情的刀,他的人也是最无情的人,他不是一个人更是一把刀。可现在,眼中只有刀的人心中却有了一个人,这颗心从来没有人走进去过,而一旦有人走进去,他就也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凡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敛海不知道这样的事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后悔,不会后悔曾经错过了一个和这样一个绝世刀客在一起的机会。

他一直相信想要的东西是需要争取的,是需要勇气的,而他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勇气。

烛火摇曳,石壁上投上了两个影子,两个影子考得很近,像是依偎着的情人。

洞中很安静,敛海看着微光很映在吴洺苍白的脸上,他握住了吴洺的手,笑道:“我现在觉得何鹰扬有句话倒也没错。”

吴洺不说话,他只是温和地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敛海。

敛海道:“这儿虽然窄了点,黑了点,无趣了点,可是和心上人一直待在这儿,也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可惜你想留在这里的人不是你。”吴洺摇了摇头,他看起来竟然有一些怅然。。

敛海眨眨眼睛:“你真想留下来?”

吴洺默然半晌,淡淡道:“我留在哪里都无所谓。”

敛海忽然靠近他,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一字字道:“那你以后就留在醉兰山庄,留在我的身边。”

吴洺忍不住道:“你不怕落人口舌?”

“我若是怕这些,还会与你在这颠鸾倒凤?”敛海大笑道:“况且再怎么说,我也是能上头那一位最放心的人。”

他这么说着,已经站了起来,绕着这个废墟一般的洞走了一圈:“比起担心这个,吴大侠不如担心一下真的离不开这里该怎么办?”

人没有翅膀,更不是鸟儿,轻功就是再超然卓绝的人也不可能凭空飞个几丈高,从上头那个大洞飞出去。

吴洺看着他:“何鹰扬去了哪里?”

敛海苦笑:“我刚刚担心你,都快担心地要疯掉,死掉了,怎么还会关心那个小子从哪里遁地遁了出去?我原来到不知道他原来是属老鼠的。”

吴洺道:“那就是有地方可以离开。”

吴洺瞧着灯花闪烁,已霍然转身,注视着地上刚刚还在他肚子里折磨他的黄色的水,这些水正缓缓流淌着。

敛海喊住他:“吴大侠且慢,我还忘了一件最最重要的事。”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人已经绕到了吴洺的面前。他二人之间如此近,他根本不用动,手就已经可以摸到那根东西。

他这一下也许是真的很快,也许是吴洺真的学不会对他设防,所以根本没有躲闪。现在他实打实地隔着裤子直接握住了吴洺的阳具。

吴洺瞪着他,就像是被他这么直白吓着,一动也不动。

敛海慢条斯理地拿出了那个笼子,笑道:“吴大侠可不能忘了这个,还是说吴大侠打算从今天起日日夜夜与我笙歌不停?”

吴洺的脸红得像一个刚熟的苹果,他最好的朋友萧无辞都不会想到这个冰块一样的脸有一天竟然能羞得通红。

敛海道:“一个月对吴大侠来说好像太久了一些,不如这一次先从七天开始?”

吴洺沉默,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垂首道:“一个月并不久。”

“我原来还没有发现,吴大侠竟然是一个这么爱面子的人。”敛海叹道,不过他不仅不讨厌吴洺爱面子,他现在更希望他爱面子:“那么这一个月我拭目以待。”

他轻轻扶着那根东西,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他仍很难想象这么大的东西能长在这么一个筷子一样瘦的人身上。而只是这么看了一会儿,这根刚软下去的东西竟然就又立了起来。

吴洺皱眉道:“我…”

敛海道:“幸好这里没人瞧见这一切,瞧见吴大侠竟然是这么一个…”

吴洺不说话。

如果萧无辞在这里,他一定会笑死的,谁让他从来没见过他的朋友如此吃瘪,吃瘪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敛海忽然道:“我又有一个好法子,能让吴大侠不射出来的同时,疏解一些。”

吴洺盯着敛海的脸,他现在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好法子,他总不能一直把这么一个家伙想得太单纯,太简单。

敛海道:“吴大侠放松,我可不会害你。”

他葱白的指腹顶在那膨胀的巨物的顶端,轻轻地打着圈,他已经在有趣地想着,待会儿吴洺会不会向他求饶,他太想驯服这个刀客了!

吴洺低声道:“等一下…”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的牙齿已经打起颤来。他咬住了牙,如果他没有咬住,他只怕会低吟出声,那远比杀了他要更痛苦。

敛海柔软的两根手指圈着那道浅壑,他看起来对青筋紧绕的柱身没有一点兴趣,他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他的手心顶着湿滑的顶端,又快又重地打起转来。

他好像从那根银针穿过吴洺乳头那一刻起,就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明白了对吴洺这样的身体来说轻微的疼痛是不可或缺的。

吴洺的手指抓着他的肩头,把披在他身上那件外袍揉得像一团废纸,甚至快要揉碎了。

这的确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一件事,无论是燥热的烧灼还是憋胀的疼痛在这样的折磨面前都微不足道,因为这种折磨不仅能让人全身紧绷,更是头皮发麻。

吴洺粗喘着气,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来气。他的腰使不上力气,小腹却绷得很紧,它明明已经排空,却跟着那根东西,从顶端开始,又酸又涨又痒又痛!吴洺只觉得就算是憋尿憋得最难受的时候,都没有现在难受。

他不能不后悔没有拒绝敛海,就像干脆地拒绝其他人一样。

滴滴答答的透明的,湿滑的水顺着敛海的手臂滑落,他的心跳得也很快,和手中的东西鼓起的血管的跳突一样快,他感到兴奋,感到口干舌燥。

因为吴洺这样一个木头人是他的人,现在更是被他完全掌控:“要不要让你的主人停下来?”

吴洺看了他一眼,他的脑袋已经空白一片,根本没有听到敛海这张嘴具体说了什么,嘶声道:“停下来…”

敛海自然懂吴洺的痛苦,他明知这么做是为了让吴洺求饶,现在明明没有听到求饶,却偏偏真的停了下来。

吴洺艰难地吞咽唾液,颤声道:“多谢…”

敛海停下来的手,在顶端轻轻弹了一下。

吴洺没有出声,他甚至没有继续喘气。

敛海握着这根硕大的阳具,任它微微弹跳着射出透明的汁水,他其实也没有想到吴洺竟然真的如此不禁逗弄,这也许也是一种意外之喜?

他吻过吴洺的耳朵,忽然开始期待之后的每一天:“等回了醉兰山庄,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吴大侠。”

吴洺靠在洞壁上头,灯火摇曳,那压在眉迹的帽檐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一点也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他一句话不说,也不回答。

敛海有些心虚,他靠得更近了些,搂住了吴洺的腰:“吴大侠生气了么?”

吴洺抬起头来,他不仅没生气,甚至还笑了起来,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一辈子没怕过什么。”

敛海眨了眨眼,道:“那吴大侠现在怕什么了?”

“怕了你。”吴洺一把将敛海这个才真真正正该叫人害怕的家伙抱起来,抗在肩膀上。

敛海扒着吴洺的后背,被他肩头的骨头硌得肚子疼,一时哭笑不得。他脚不沾地,脸贴着吴洺的后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既看不见吴洺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只能大叫道:“吴大侠要做什么?”

吴洺再不和他说一句话,他的刀握在了手中。刀风熄灭了灯光,四下里变得很暗,头顶照到地下的光也很暗,变得有些伸手不见五指。

人在黑暗的地方就免不得容易变得束手束脚,安安静静的大气都不敢喘。而整个地洞,现在都仿佛死了一样安静,一片死寂。

可敛海分明听到了声音,隐隐约约的水滴落在池子里的声音,清脆得如同珠落玉盘!

哪里来的水,又是从哪里滴到了什么地方?敛海忽然想起了一条淡黄的小河,吴洺留下来的小河,而现在他们也正脚踩在淡黄的小河流淌消失的位置。

敛海问:“吴大侠觉得这是一条地道?”

吴洺道:“没有别的可能。”

敛海又问:“可我们又不知道地道入口具体在什么地方,更学不会耗子打洞,又要怎么进去?”

回答他的是“砰”的一声巨响,像是石头被生生崩碎的声音。敛海沉默着,沉默着抬头望着头顶的大洞,他忽然明白,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光明正大地找一扇门,找一个入口,再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因为他们没有门,没有入口,就自己开一个。

敛海紧紧抱住了吴洺,比他刚刚鱼水之欢的时候抱的还要紧,如果他不抱紧一些,可能就会扭了剩下一只脚。

好在只听见扑通一声巨响,冰凉的水就已经没过了头顶。这水在地底,上下既不透风也不来人,所以很干净,很清澈,清澈到他能够看到吴洺的发丝在水中摇晃,然后看到一串又一串的气泡。

他盯着气泡,又盯着吴洺。

吴洺皱眉捂着口鼻,他显然没有想到这片水这么深,深得完全踩不到底。

敛海这才意识到,不是每一个人都该会水,一个人不会游泳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更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敛海几乎立刻抓住了吴洺的手腕,他亲吻吴洺,冰凉的水与温热的空气在唇齿间交换。

吴洺不可思议地注视着他,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倒映出敛海的模样,这个美丽的人在水里像一只传说中才会存在的美丽的鲛人,他从前觉不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这样让人难忘的人。

敛海吻过吴洺的唇,舔过他锋利的犬齿,如果不是现在,他一定不会亏待自己,要好好享受一番这种亲密的宛如抵死一般的纠缠。可惜他现在显然不能用欣赏的一颗心来面对这样的时候,这水深得看不到底,再往下坠,就算憋死在了水里都别想游回去。

敛海当然不会憋死自己,就像一条要越出龙门的黑鱼,卯足了劲儿往上一蹬,脑袋就出了水面。然后,他就呆呆地浮在那里。

这里竟然是一间镶满了夜明珠的屋子,那夜明珠被被顶上破洞里的透进来微弱的光照亮,便互相照亮,整个屋子已经亮如白昼。

而谢天谢地,他们正好落在了一朵莲花一样的水池里头——如果这儿没有水池,他们恐怕已经被拍成两张肉饼。

敛海爬出池子,紧接着捉住了吴洺的手腕,他不能不庆幸,还好吴洺很瘦,瘦得跟一根筷子一根竹签,不用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能拽出水面。

吴洺趴在水边,咳嗽不住,像是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他不仅呛了水,还喝了不少水。

也许他下一次就能学会先找一扇门,而萧无辞家的窗户也能幸免于难。敛海想着,竟有点想笑,他也忍不住笑起来:“吴大侠下次可不要这般莽撞了,虽然世界上恐怕都没有什么人能奈何得了吴大侠,但是这样一池水也许并不少见。”

吴洺不说话,他叹了口气,湿淋淋的长发搭在他消瘦的面颊上,让他看起来很疲惫也很憔悴。他当然不希望敛海看到他如此狼狈又如此丢人的模样,可他的斗笠已经替他的莽撞付出了代价。

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己游泳去池子中心,再把那个在那里嘲讽一样小船一般悠悠晃着的斗笠捡回来,再扣在脑袋上。

敛海有些担心他苍白的脸色,谁会不担心一个久病的,半截身子都要埋进土里了的人,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吴洺的大夫,他担忧道:“吴大侠你怎么样了?”

吴洺轻声道:“你靠近些。”

敛海疑惑,他搞不明白,却还是蹲下来。

吴洺忽然搂住了他的腰,他差点又要载进水里头!可他当然没有载进水里,而是载进了吴洺的怀里。

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一切,更没有想过吴洺会主动吻他,主动做这样的事,他的脑袋在这一瞬间都空白一片。

吴洺咬住敛海的下唇,他仿佛因为刚刚水中的吻太过轻飘,太过蜻蜓点水,现在要在敛海的身上全讨回来一般,按着敛海的后脑,不让这古灵精怪的家伙有机会溜走,有机会逃开。

敛海捉住吴洺胸口的衣服,把它们揪得一团糟。他简直没有想过吴洺这样一个木头能做出这样的事,这比一道雷现在就劈了他还不可思议,他甚至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夜明珠里倒映出他的模样,他听见吴洺的心跳得很快,他自己也跳得很快。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脸也能这么红,这么像个毛头小子。

“吴大侠…”

吴洺松了手,他鸟儿一般跃上池边,水珠落了一地,图案乱成一团,和他现在的心情差不太多。

敛海眯着眼睛,他细白的手指握着乌黑头巾,吃吃道:“我倒是以为吴大侠要做一辈子木头疙瘩,铁皮桶子。”

吴洺想按住帽檐,才想起他已经没有了帽子,所以他只能捉住刀柄,把它捏得咯吱响,他皱眉:“你不喜欢这样?”

敛海笑起来:“我就喜欢这样,我不仅喜欢这样,以后还希望吴大侠能经常做一些出乎我意料的事,对我做一些过分的事,这太有意思了。”

吴洺叹气:“这既然是过分的事,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愿意?”

敛海眨了眨眼。

吴洺道:“你今日没有介意,也许哪一天就会介意,会生气,我不想如此。”

“那不如这样。”敛海又笑了,他亮晶晶的眼睛提溜转了一圈,就取下吴洺的松松垮垮的发簪,把它别在自己的发髻上头:“只要我带着你的发簪,我就不会介意,更不会因为你做了什么而生你的气?”

吴洺不说话,他别开了头,耳根都已经泛红。

敛海也转过头,不过他正在又一次仔仔细细看着这间屋子,这间简直可以称得上诡异的屋子:“天呀,打死我也想不出来,醉兰山庄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毕竟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为什么要在山里面挖一个洞,洞底下有一个洞,洞的底下竟然还有一个洞?而且那恶臭的气味又是从何而来,在这个地下越来越深洞里反而彻彻底底一点也闻不见了?

这完全不像何鹰扬能做的事,敛海不认为任何一个人会做这样的事,除非他们是疯子。

吴洺正在屋子里慢慢踱步,也很惊奇会有这么一个地方,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用的?又为什么要建这样一个地方?

他不是他那个头脑灵活的朋友。一辈子恐怕也想不出来。

敛海问:“吴大侠你看出什么了么?”

吴洺摇头。

敛海苦笑:“也是,这地方修得都像是有鬼一样,能看得明白才奇了怪。”

吴洺道:“但这面墙很薄。”

他的食指微微弯曲,轻轻叩在夜明珠的缝隙,隐约能够听到空灵的脆响,就仿佛这后面还有一个洞。

敛海注视着墙壁:“也许我们该想办法打开它看一看?”

吴洺握住了刀,但刀没有出鞘,敛海按住了他的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吴大侠这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吴洺道:“那你有什么法子?”

敛海道:“吴大侠瞧这些夜明珠,它们都打磨成水滴模样,还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

吴洺听了,就顺着夜明珠看过去,那些夜明珠都指着莲池,指着莲池的正中心,而刚刚还浮在水面的斗笠,竟然已经不知所踪。

敛海显然也发现了这消失的帽子,他不再说话,他甚至全身的寒毛都耸立起来:“这…这…”

吴洺道:“没有人来过。”

天底下现在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和吴洺的武功一样高潮的人,所以没有人能够瞒住他的耳朵,没有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取走那个斗笠。

除非…

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了出来,又缓慢,又拖沓,仿佛拖拽着什么很重的东西,就从那面很薄的墙后!

敛海的手在发抖,他的浑身都在发抖。

他就算再不相信,现在也不能不害怕!沉重的脚步声已经让他的心都在颤抖。

就连吴洺都抿住了嘴唇,本就惨白的脸,更是像一把雪一样白得骇人。

脚步声停了下来。

吴洺并没有慌张,看起来除了墙后真的又是一摊水,根本没有任何事会让他恐惧。他不恐惧任何事,他只是担心会让敛海受伤——他的刀只攻不守,心无所惧,故而万夫莫当。

可谁又会相信这把刀能保护住一个人?

而现在吴洺不发一言,他在听这脚步声,这不像是一个人能有的脚步声。

三。

二。

一——只数了三声,一把刀穿破了墙壁,但这把刀却不是吴洺的刀!

紧接着是六七把刀从墙壁中刺出,像是墙背后不止不是一个人,还是一只浑身长满了刀的刺猬。

吴洺手腕一抖,敛海的腰就被稳稳地搂住了,被他搂在了臂弯里。他凌空而起,仿佛一抹幽魂,数把刀锋从他脚面下头滑过去。

密不透风的刀光竟如同一面扇子,在这样的刀光里,人甚至没有办法呼吸,因为刀光已经将空气都全部撕碎!

可刀又忽然停止了,一动也不动。

墙背后的东西忽然明白哪怕他的刀再快,比风还要快,也追不上吴洺,吴洺正稳稳地站在他的刀刃上。

整个屋子里如此安静,安静得只剩下怦怦的心跳,敛海的心跳。他实在吓了一跳,那张红红的圆圆的脸都没有一丝血色,喃喃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的天呀,我简直没法想象醉兰山庄竟然还有这么危险的地方!”

吴洺道:“我松手了,你往后退。”

敛海没有问为什么,他虽然武功平平,但是总事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该问什么,什么时候该乖乖听话。他整个人就仿佛一条鱼,一缕轻烟,在退开的一瞬间,夜明珠的碎片已经擦过他的脸颊。

这些镶嵌在墙上美丽又珍贵的宝石还是没能逃脱破碎的命运,就像所有美丽的东西总是让人更有破坏的欲望,它们和这面墙一起被吴洺的刀砍成了碎片。可惜现在没人能为它们惋惜,甚至没有人会再注意到它们。

敛海吃吃地望着前方,望着墙壁后的一切。

墙后面的确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物。一个木头石头铁块钉子和一大把刀片钉起来的,真的像是刺猬一样的怪物。

可敛海却还不是因为这个发愣,发傻,他是被怪物身后金碧辉煌的光所晃了眼睛,扰了心神。

吴洺视若无睹,他的刀横在眼前,他的眼睛注视着怪物——他可以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却不能不把一个不是人的东西放在眼里。

能和一个不是人的,无法预料的东西较量,又何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怪物的手臂旋转着,刀片就像是起舞的翅膀,密密麻麻的白光织成一片网,密不透风的大网。它的刀十分快,快到敛海根本看不清它的手臂抡了多少圈,他甚至觉得它的手臂会这么飞出去。

而现在这翅膀一样的刀网已经笼罩着吴洺,刀刀直取喉颈,它看起来比任何一个人给咱恨吴洺,想把吴洺剁成一堆碎肉。

敛海的心揪起来,他知道,任是谁叫他这般快的刀逼迫,都总有一时会露出破绽,被一刀枭首。就算吴洺再自负,他到底是一个病人,他能还能否应付得了?

吴洺却又轻巧地在那刀尖上停住了,他甚至蹲在刀尖上,仔细瞧着这运转不停地机栝,这是如何快的身法,才能避开这么快的刀,或者说,捉住这么快的刀?

他没有动手,躲闪了几式,就已经觉得无趣,意兴阑珊于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到底不能拥有什么有趣的,有新意的刀法,他已经没有兴致。

而在这时候,怪物的一把刀逼近了他的膝盖,下一秒就能砍断他的双腿。

吴洺身子一转,脚踢在刀上,他的力气并不大,可不大的力气正点在刀根,这无数把刀锋中最不起眼的一把刀便忽然成了最锋利那一把,竟将那刀风织成的网尽数劈开!

敛海只听得桄榔一声巨响,那只遍布刀片的手臂就已经被削了下来,如一堆废铁既丑陋不堪,又了无生机。

现在它做什么,都已经无用了。

吴洺收了力道于刀中,整个人便箭似的破空而去,只见得血一样的,比金碧辉煌的房间还要亮的刀光,听得地面都为之轰鸣,怪物站立的地方已土石崩裂,叫人触目惊心的裂纹几乎蔓延到了敛海脚边,任是谁都会明白,叫这样一刀斩中了,只怕骨头都能叫这力道震成齑粉。

怪物没有动过,没有思想的东西永远也想不到还能怎么动,怎么与人过招,所以它什么也没有想就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烟尘弥漫开来,雾气也弥漫开来。

吴洺收了刀,他人站在雾里头,像是一个细长的幽灵,快要消散进雾里,烟尘里,那双只有苍白的薄薄一层皮裹着骨头架子的手握着刀,刀如血。

若不是真实所见,谁能想到这双手能有着如此骇人的力气?敛海一言不发地看着这双手,看了一会儿忽然道:“吴大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吴洺看着他,却又并不是完全在看着他,而也是在看他的身后,而这时候他竟然在吴洺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一阵风,一阵伴着腥臭与潮湿的风,从他背后涌上来!

敛海转身,他就算真的会死在这里,他也要知道是什么杀死了他。

那是一条巨大的鱼,巨大的漆黑的鲶鱼,从刚刚还调笑过的莲池里越出来,一瞬间整个屋子里的光都要被它尽数遮挡。它刚才一动不动待在池底,敛海甚至以为它才是池底,因为它实在太大了一些!

而现在这条鲶鱼正冲着敛海而来,像一座山一样砸下来,而被这鱼砸上一下,只怕是当场就会五脏破裂骨头折断吐血而亡。

吴洺越过了敛海。

巨大的碰撞声几乎让敛海的耳朵都一下子几乎听不见声音,他只隐约听到刀没入血肉的声音,看到血液飞溅,飞溅在他的脸上。

血是鲶鱼的血,刀锋割裂了它的头颅;血又是吴洺的血,刀背竟然已经没入了他的掌中。

鲶鱼落回了池子里头,整池清澈的水都变得血红,而吴洺也没有机会去看看自己的斗笠是不是在这只鲶鱼的肚子里头,他不可能追下水去。

敛海冲上前来,他看到吴洺的血顺着刀流淌不住,他的心在这时候都快要痉挛起来,世界上绝对没有任何人像他一样不希望吴洺受伤:“吴大侠你的手…”

吴洺低着头他的手,看着手上的伤口,忽然叹气道:“我曾经绝不会想到会因为其他人受伤。”

敛海愣神了一下,吴洺搂住了他,闷闷道:“倒也不错…我有些累了。”

屋子很安静,好像这里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会从墙壁里,地底下钻出来。

敛海扶着吴洺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屋子,他的眼睛几乎都被刺痛,快要睁不开了:“这得是什么怪人,在这里修了一间如此豪华的屋子,还放了这么多宝贝?”

吴洺靠着墙壁坐下来,他有一些犯困,却睡不着,道:“这些宝贝看起来奇怪得很,让人不舒服。”

金银玉器的宝贝能有什么让人不舒服的?

敛海的脚步停下来,他缓缓蹲下身,捡起了一串不足小拇指粗细的玉佛珠,仔细端详:“这佛珠…”

他的脸忽然变得很红,因为这串佛珠上雕刻的非但不是什么菩萨金刚,而是一个个正鱼水欢好的男女!能在如此小巧的玉石上雕刻本就巧夺天工,更精巧的却还不止于此,在敛海手心的温度接触到佛珠的那一刻,这佛珠已自发颤动起来,上面的淫图瞬间仿佛活了过来,动了起来。

吴洺奇怪道:“怎么了?”

敛海颤声道:“前几年有一个淫僧,自称‘和合欢喜佛’,贱淫了无数地坤,相传他手中就有一串佛珠,一串会动的佛珠。”

吴洺望着他。

敛海又道:“吴大侠你瞧,这满屋子的‘宝贝’,是不是都是些淫乱之物?”

金雕的锁链,玉刻的柱形,牛皮的软鞭,不知里头是什么的金丝楠的木盒,一个又一个别出心裁的玩物一个接一个。这儿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收藏宝贝的地方,更像是一个诡异的刑房。

吴洺皱眉:“或许折磨过什么人。”

敛海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感觉我们绝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而且连何鹰扬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吴洺疑惑:“你怎么觉得他不知道?”

敛海叹气:“他要是知道,一定会带我来这里,而不是在上头那个无趣的地方。”

吴洺忽然道:“你觉得这儿很有趣?”

敛海差点被他的口水呛到,他道:“吴大侠不是累了么,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吴洺道,他闭着眼睛,额上不知何时见了汗。

“已经包扎过了,伤口还是很痛?”敛海担心道,他有些懊恼没有带一些镇痛的药在身上。

“不是。”吴洺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腿分开一会儿,又忍不住合上,反复不停:“肚子疼。”

“肚子疼?”敛海摸不着头脑,怎么会忽然肚子疼?

吴洺皱眉,他的手抚摸过小腹,腰弓起了一些,仿佛很难受:“我想小解。”

敛海眨了眨眼,他有些哭笑不得:“吴大侠就这么不想动那个锁头?”

他俯下身,扯住吴洺的腰带——吴洺实在很瘦,所以他的腰带也总是系得很紧,而现在这个腰带已经被撑起来,被隆起的小腹撑得一丝缝隙也没有。

敛海有些吃惊,他指尖戳上吴洺的肚子:“吴大侠你这是憋了多久了?”

吴洺颤抖了一下,他呼吸很急,苍白的脸上也泛起红,病态的红,他轻声道:“从你看夜明珠的时候。”

敛海不可思议:“吴大侠憋成这样,刚刚还能应对得如此轻松?”

吴洺摇头:“不轻松。”

谁又会知道方才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动手?因为任何一个动作都半点不轻松,甚至很痛苦,很难受。

他原来也许只是因为不会水而不喜欢水,现在只怕会因为被迫喝了很多水憋了很多尿,为这酸楚疼痛而厌恶水了。

敛海盯着他,有些气恼道:“吴大侠如果真的因为这把锁出了事,可怎么办?你不告诉我,莫不是故意要让我担心?让我难过”

吴洺偏过头道:“我不想麻烦你。”

敛海大声道:“你以后不许不告诉我。”

吴洺点头——他这一刻忽然有点明白了萧无辞,理解了萧无辞为什么说姬晌欢是天王老子,更何况敛海还是他的大夫,他从来没有过心虚,现在竟然觉得心虚。

“以后不会。”

“好。”敛海站了起来,他捡起了地上的鞭子,有着精致的流苏的幼牛皮的鞭子:“可我总要让吴大侠长点记性的。”

吴洺看着敛海,看着敛海用金子做的锁链拴住自己的手腕。

他当然可以挣脱,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竟然不敢这么做,他竟然破天荒得真的有了完全不敢做的事!

敛海挥动鞭子,鞭子抽在地上,像是炸雷一样响道:“吴大侠可要好好数清楚,记清楚。”

吴洺不说话,他闭着眼睛,他在担心,担心自己会挣脱锁链。

“啪!”

清脆的响声,很响,却并不很疼。甚至还没有被尿憋得刺痛的小腹的千百分之一疼,可这样的疼却的的确确是最恐怖的疼。

毕竟不止是敛海,就连吴洺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身体喜欢这种疼痛。

“啪!”

皮鞭抽打在乳头的银环上头,吴洺倒抽了一口气,他的腰绷得很紧,更向上抬起来,这样的姿势其实很痛苦,因为这会让膀胱撕裂一样疼痛,可如果不这样做,他就无法忽视胸口轻微的痒和刺痛。

谁说过只有最疼痛的痛苦才能让人无法忘记?疼痛的痛苦会让人不愿意回想,可甜蜜的痛苦不仅同样会让人记得很深,还会让人又爱又怕,时不时就会想起来,想忘也忘不掉。

而敛海就是要故意让他记住的。

敛海正看着吴洺,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这个绝世刀客,看着那根因为疼痛立起来的阳具,看着透明的水从锁的边缘挤出来。

他的心跳很快,浑身也都发热发烫,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这么一件事,一个人让自己这么快乐。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快乐的事。

吴洺握着锁链,手心伤口的疼痛都没有办法让他解脱,他甚至有些绝望,绝望于这种在浑身燃烧电流一样的冲动与兴奋。

“啪!”

敛海的鞭子落在吴洺隆起的小腹上。

无论任何事,迟早都有结束的时候,这场“惩罚”也到了这个时候。

敛海任吴洺抱住他,把他按在这金光闪闪的地板上头,任吴洺像野兽一般亲吻自己,他手臂环着吴洺的脖子,享受着一把成为了人的刀最原始的欲望。

“要和我做吗,吴大侠?”

吴洺望着敛海,望着敛海唇角流下的血水,他捉住了敛海那只勾在他腰上的又白又长的腿,指腹细细地摩擦过它,低声道:“想。”

敛海笑道:“可以是可以,但吴大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吴洺垂下眼睫:“什么条件。”

“第一个,当然是吴大侠以后有什么不舒服,都不许再瞒着我。”敛海的舌头舔过唇边的伤口,他早知道吴洺的牙锋利得很,恐怕比他的刀还要锋利,他的人远比他的牙要更锋利。

可他现在不仅不害怕,他还享受这种在刀尖上起舞的危险,他笑意更深,一双圆圆的眼都弯起来:“第二个,把这个带上。”

吴洺沉默,沉默地用手指摩挲着那串淫乱至极让人不忍直视的佛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敛海已经把它从一圈变成了一串,一条又细又长还颤动不停的珠串,他缓缓道:“…带在哪里?”

敛海细长的手指点在那根硬邦邦的东西上头,透明的水在他的指尖拉了细长暧昧的丝。

他猜吴洺不会拒绝,谁会拒绝一件能让自己变得快乐的事?

吴洺沉默,因为他犹豫,他曾经也许真的高看了自己,所以他现在不能不掂量自己能否吃得消。

敛海像一只恶魔,在他耳边蛊惑道:“总归我会让吴大侠射进来,这不过是想让大侠你更舒服些。”

吴洺盯着敛海,他忽然觉得敛海虽然还很年轻,但一百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加在一起,心计也不一定比得上。

可他的确拒绝不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很疲惫,疲惫到一点也不想再把这种灼烧的痛苦忍耐下去,而现在只需要答应这一个“简单”的条件,就可以免去痛苦,没有人能够拒绝。

敛海笑眯眯瞧着他:“吴大侠可想好了?”

“你来。”吴洺慢慢道,他抱着敛海,脸已经很红:“我放不进去。”

“好。”敛海脸上带着笑,手已经轻柔地握住了那根东西,揉过鼓起的跳动的血管,认认真真又小心翼翼地把那节银色的锁头取出来——这取锁的活看着简单,其实却不简单,力气重一点,也许就会功亏一篑。

粘稠的水顺着他的手指已经落在金黄色的地面上头,滴在金光灿灿的锁链上,能在这样一个奇怪又适合的地方做这种事也是很新鲜,很有趣了。

吴洺搂着敛海的腰,他一声不吭,但是他的手指却在发抖。他的小腹很疼,却不只是憋胀的疼,还是火辣辣的疼,像是塞了一个火炉进去,烧得没有一处不疼。

这种疼让他想要直接按住敛海,插进敛海的身体,再狠狠教训这个满脑子稀奇古怪想法的家伙一顿。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他却不能这样做,他绝不可能允许自己这样做,他呼出口气:“我实在是该害怕你的。”

敛海眨了眨眼:“我有什么可怕?”

吴洺道:“怕你会让我做了恶人。”

敛海扶住了发髻上的簪子,笑道:“你可以做恶人”

吴洺道:“我不想。”

“所以就只能由我来做这个恶人了。”敛海吻过他的喉咙,轻声道:“吴大侠放松一些。”

吴洺皱眉,他不说话,这次到不是因为他不爱说话,而是因为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玉珠串被透明的淫水染得发亮,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栩栩如生的春画哪怕只是用余光去看,都让人血脉贲张。

敛海本来想要一股作气,直把这珠子推到底,可惜这珠子才刚进去两颗就已经再推不动,因为狭窄的通道都因为痉挛而紧缩,也不知是因为异物进入的疼还是颤动的快活?

他想要抬头看吴洺。吴洺目光闪动,慢慢偏开了头,他是不是在羞愧于连一串小小的玉珠也无法容忍?

“吴大侠别紧张。”敛海抚摸过吴洺胸口的鞭子留下的红痕,这痕迹在惨白的皮肤上就像是白雪落了血,别样的醒目,让他的心也变得兴奋:“马上就带好了。”

吴洺气喘道:“快些…不然就会出来了。”

他的腰弓起来,连手指都握得发白。他当然想过这串能跳个不停还雕刻了花纹的珠子不会太简单,却也只不过是觉得再难耐也是分秒之间的事,若是忍不住才有些怪了。可此时,他的腰都被震得发酥,就连整个脑袋都被刺激得雾蒙蒙一片,一阵懵一阵醒,他当然知道是不太妙——再忍耐多一秒都不可思议。

敛海轻抚着手中颤动不住的阳具,笑道:“那我就不怜香惜玉了?”

吴洺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傻子都明白要速战速决,长痛不如短痛。敛海一用力,这珠串终于全挤进去,独留下一枚正正好卡在外面,粘稠的水渗从雕刻的花纹缝隙中出来,不断滑落,落在敛海的手心里。

敛海没由来有些心慌,仿佛觉得做错了什么事,做错了什么要让自己送了命的事,他轻声问道:“吴大侠还好么?”

吴洺不回答他,而是沉默着握住了他的手腕,就像握住了刀一样,他要做什么已经不容置喙。

敛海低呼一声,他一向聪慧机灵,却甚至还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办,就已经被捉着肩膀按在了这金灿灿的冰凉的地面上!

现在,他又一次背对着吴洺,什么也看不到,看来先前欠下的债也总是逃不掉的,他不禁去想,到底谁才更该让人害怕?

吴洺的五指抚摸过他的胸口,滚烫的手指与地面凉嗖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抖,他颤声道:“吴大侠?”

吴洺不说话,他总是这样什么也不爱说。

敛海尝试着扭头,尝试着想看看吴洺的模样,又动了动,他现在被按着手腕,两只手都被按在头顶,只能扭动起来,他道:“吴大侠你想做些什么做便是了,为何不让我看你?”

吴洺握着他的手腕的手松了一下,可惜也只是一下:“抱歉。”

敛海眨了眨眼睛,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根本就再不能说什么。

他甚至没有想到吴洺会如此突然地闯进来,甚至连骤然被撑满的疼痛都没来得及闯进脑子里头,就已经变成了酸、麻、涩混杂在一起的痛苦又奇妙的滋味,一种仿佛把他的神智都要撞飞出去一样的滋味。

而这种滋味不过转瞬即逝,他到底也是一个地坤,这种滋味早就成了食髓知味的快意,如同着了火似得顺着尾椎烧起来,烧得他浑身发红,浑身颤抖。

对敛海来说,这已经是一件很难忍受的事,可这还不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敛海怎么也不会想到,那颗卡在顶端的珠子会成了一个既折磨吴洺又折磨自己的“败笔”。那雕花的玉珠在吴洺用力顶进来擦过内里最不堪扰,又最不争气那处时,就让他眼前一白,惊叫出声来。

“等…吴大侠慢一些!”敛海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仿佛溺水一般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声音被顶弄得一高一低:“慢,慢…些,我受不得。”

吴洺一手撑住他的腰,不让他塌下腰去,他甚至感觉到吴洺的手指已经从自己的肚子上摸到了被顶起的凸起,那颗颤动的玉珠。

“不行,我要…”敛海气喘不已,他绾起的又黑又长,如同瀑布一样的发丝散乱下来,被纠缠在他与吴洺的指间,那枚发簪就要落下来,他只要动一动肩膀就可以让它落下来,可他没有这么做,他不会这么做。

白色的浊液溅在金子的地面上,星星点点,仿佛闪光的星星。

在这明明这并不温柔的对待下被推到高潮该让他生气,可他没有生气,他是不是本就觉得被吴洺这样一个人这么对待这很刺激,很有趣?

吴洺不说话,他吻过敛海雪白的后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对敛海做了这种事,更不敢相信敛海允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吴大侠还不把那珠子,嗯…取出来?”敛海回过神来,他喘着气,仿佛像是被勒住了脖子一样,吴洺的吻让他有一些痒,忍不住笑起来:“吴大侠别真憋坏了身子,或是折腾我的腰了。”

吴洺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胀红的巨物从温柔乡里头抽出来,湿淋淋的水顺着它落在地面上,与敛海的白液混在一起到像一张诡异的太极图。他闷闷道:“只要取了就会射。”

敛海凝注着他:“一刻也忍不了?”

“也许…”

金黄的屋子里头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了急促的喘息声。

敛海已经后悔了,后悔他怎么一时冲动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糟糕的情况?但敛海这样的人绝不会坐以待毙,他忽然转过身来,一把将吴洺推在地面上头。

吴洺皱眉,不仅因为腹中被颠簸的刺痛,还因为仍没有褪去的炙热的性欲:“你…”

敛海俯身在吴洺的腿间,流利的曲线如同一只漂亮的黑猫:“吴大侠别动。”

吴洺不敢看他,他怕自己失控,他甚至觉得现在做坏人也不坏,难道世上真能有怎么都能向善的人?他难道真是什么好人?可他却无法对敛海这么做,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听从敛海的话。

敛海将流水一样的发丝别去耳后,这些发丝却仍纠缠在他的指间,仿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金子做得地面倒映着他雪白的喉咙,倒映着他猩红的舌尖从那物底端滑过去。

吴洺按住了敛海后脑,他虽然已经抓了敛海的头发,但是他是还没有用力把他按在那根东西上,他喘着气:“你要为了我做这种事?”

敛海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为喜欢的人做这种事这有什么羞人的?吴大侠过意不去以后也帮我做不就好了?”

他咬住玉珠,震颤让他的牙齿有些发麻,他往吴洺面上看了一眼,可惜吴洺枯瘦的手捂着口鼻,他看不到吴洺的神情,但总之应该十分有趣。

一步又一步地踩着吴洺的底线,让他觉得实在很有意思,他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拒绝不了刺激的事,有趣的事。

吴洺的腰绷紧了,他的耳朵很红,就连脖子都很红,他咬牙道:“不能不这样做么?”

敛海抚摸过吴洺腰上的红肿的鞭痕,修长的手指如同灵巧的蛇,顺着吴洺的下腹抚摸上去,从底下揉按着那个胀起的硬邦邦的小腹。

吴洺闷哼一声,他几乎要咬碎了牙,才忍住了没有顶进敛海的口中。

敛海当然知道这是一件带来愉悦的事,尤其是对吴洺这样一个会沉迷于疼痛的人,这种憋闷的胀痛只会取悦他,让他更加乐在其中。

吴洺撑着敛海的肩膀,他虽然不擅长忍耐,却总是并难堪,现在却好像头一次觉得要被敛海这种温热的鼻息与似有若无的触碰逼得快要受不了了。他明明可以做更过分的事让自己快活,但是又必须忍耐下来,让他觉得脑袋仿佛要被撕成两半。

这毫无毫无绝对是一种痛苦,可吴洺却又感觉出了一种欢愉,为了敛海而忍耐的欢愉。

啪嗒。

湿滑的,裹满了透明的液体的玉珠掉在了地上,它仍震动不停,上面的图案仍然栩栩如生,可惜没有人会再在意它。

黏稠的白浆不仅落在敛海的舌面上,还有一些甚至溅射在敛海的眼睫上,发丝上,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与如瀑的黑发如同蒙上了一层绣着珍珠的轻纱,

吴洺愣愣地凝注着敛海,看着那些精水顺着敛海的下颌滴在地面上,他仿佛忘记要说什么,做什么,和想什么,完全变成了一个傻子。

敛海笑起来,他直起身来,拉住吴洺的发尾,将他拉近自己:“吴大侠不尝尝?”

吴洺不说话。

敛海也不在乎他会说什么,他亲吻吴洺,微腥的苦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再落在他的胸口,滑落下去,隐匿在黑色的衣袍之中。

吴洺皱了皱眉。

敛海道:“吴大侠自己的东西,莫不是自己还要嫌弃。”

吴洺摇头,他低声道:“抱歉。”

敛海有些不得其解。

吴洺又道:“我若是能忍住,便不需要你这么做了。”

敛海转了转眼珠,他并不恼于吴洺的死脑筋,这个人就是这幅模样才让他着迷,他道:“吴大侠真这么想,就更该把我的话都听进去。”

四下又一次变得很静,静得能听到如同流水一般的水声落在地面上,蒸腾起白色的雾气。

敛海背对着吴洺,他知道吴洺的脸皮比自己的头巾还要薄,他当然不会转头去看他小解,他只是在想,想这金碧辉煌的房间难道就会是这里的最后一间?这当真只有这么一个刑房?一个宝库?

忽然他看到一把刀,一把落了灰尘的短刀,在这样一个放满不堪入目的东西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个看起来很正经,很正常的东西。

这把短刀乍一看去,像是一只弯曲的蝙蝠翅膀,看上去可以一下子勾在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开至少三条口子。而这把短刀的刀柄上竟然拴了丁零当啷响的小铃铛,实在稀奇。有什么样的人会喜欢在一把这样见血封喉的武器上栓铃铛?

“吴大侠。”敛海道:“你瞧着墙角那把刀如何?”

吴洺看过去,他勉强忍住疲惫之感,看了一眼道:“这是蝠翼飞刀,比起杀人,更是为了留人。用这把刀的,一般反而都是些正派之人。”

“也不知道是谁的刀?”敛海走过去,拿起了这把刀。这一瞬间,他听得啪一声响,拴着铃铛的绳子就被扯断了,这细长的又老旧绳子竟然是黏在墙壁的缝隙里面的,而现在整个金子做的墙壁竟然缓缓移动起来!

亮晶晶的光芒落进了墙壁的背后,照进了寒气森森的石屋。

敛海惊呼一声,往后退了数步,那神情瞧起来像被人忽然刺了一刀。

吴洺醒过神来,他皱眉道:“里面有什么?”

敛海的脸色苍白,颤抖道:“有人…有一个人!”

风轻轻吹拂着,一颗又一颗玉珠撞击在一起,清脆的响声是如此悦耳。如果这美玉的珠帘不是在这么一个封闭了不知道多久,阴森又诡异的石屋,那一定是一件很美好又很让人想要欣赏的艺术品。

金光闪烁,随着珠帘的晃动斑驳地照亮了一个黑影。一个让敛海看了一眼,就骇得呆在那里的人影。

一条身披兽皮衣袍,背负一杆长弓的大汉迎门而坐!只见他眉如刀裁、双目圆瞪,满面惊怒之色,双手撑在膝上似要暴起,可仔细一瞧,他早已死去,七窍流血,不知是被气死的还是被毒死的,十分可怖。

“这人…”吴洺眉头紧皱,道:“双腿结实,身体却十分轻盈,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当就是绿林镖局的绿林侠者,林长右。”

“那不是林少侠的父亲!”敛海惊呼。

吴洺道:“到时稀奇,不像是才死,尸体却没腐烂。”

“他看起来是中了毒,这种毒让他尸体不朽。”敛海叹道,他慢慢地走上前,仔细瞧着林长右脸上干涸的血渍。

血渍已经发黑,碎成了许多渣子,他显然死在这里已经很久。

吴洺沉声道:“他的父亲死在那里,他却像个没事人,是真不知情?”

敛海道:“若是他不知情,那也十分奇怪,他从没有说过他的父亲失踪许久,可现在来看,这尸体至少已有半年…他若是知情,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吴洺沉默着。

他不习惯说话,思考的时候更是人和人的话都不会回应,哪怕问出问题的人是萧无辞,她都能当做完全没有听见,敛海也是一样。

敛海苦笑:“吴大侠有没有什么头绪?我原来以为我脑筋还算不错,现在竟然也只觉得晕头转向。”

吴洺看着他,摇了摇头。

敛海叹气,他围着林长右的尸体转了一圈。他的眼睛很大,眼神也很好,却竟然一直没有瞧见这尸体的衣摆下头露出了一个淡黄色的角,纸张的角,他如果瞧不见,就一辈子也只能瞎想,瞎猜。

好在,吴洺注意到了它。

“这上头写了什么?”敛海将纸捡起来。

上面写了不少字,精致漂亮的字,一看就是属于一个精于学问,读过诗书的人的字迹,至少绝不会是林长右写下来的。

这是一封信,一封写给绿林镖局的信。

“这是丘林鹤的笔迹!”敛海失声道,他就是忘了丘林鹤的样子,都不会忘记丘林鹤的字写成什么样子。

“确定吗?”吴洺问。

“就算字是假的,这圣火纹路,也绝不会是假的。”敛海轻轻抚摸着写着鹤道长名字的地方,那是一团鲜红的火焰,是他亲眼瞧见一个心碎的人一笔一划雕刻的玉印。

吴洺没有再质疑,他是否也想起了当初鹤道长的一片痴心?他道:“信上写了什么?”

显而易见,是这封信把林长右带到这里,信上写着:长右吾兄,数年不见。我有一事相托,事关重大,思来想去,唯有你一人可以信任。

林长右为人豪迈,重情重义,这个江湖上很少有人不是他的朋友,就连脾气很大的萧老爷子都把他当兄弟看待,鹤道长这样的人和他是朋友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信中又道,在半年前,因为一些意外,鹤道长打开了这一箱价值连城的金珠,然后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这并不是一箱普通的金珠,而是半箱子的炸药!这些火药被金珠的磨成的粉仔细包裹着,只是看着,谁也不可能看出问题,而一旦这些火药被有心之人带去朝廷,送去当今圣上的面前,后果不堪设想。

“这难道会是异邦人的阴谋?”敛海喃喃道,他绝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发现一件这么不可思议的事,他更没有想过这箱金珠竟然如此不简单。

吴洺道:“若是如此,为何有人要盗走它?”

“是了,异邦人就算是手眼通天,他们也没有办法来这儿偷东西的…况且那个‘黑夜马车’也不像是来自那些地方。’敛海瞧着这封信,认真揣摩着:“是有人不想这个‘杀头之罪’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想要偷走这箱金珠。只要这箱金珠去不了朝廷,那么…”

“是谁会想这么做?”吴洺问,问了后却又沉默下来,他只能沉默。

敛海也沉默了一会儿,道:“能这么做的人想必已经是天煞孤星,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又或者说这个人…”

他不敢想下去,他没有办法去揣测至高的权力是如何吸引人,又有没有谁敢铤而走险。这种话他这种走狗不能说出口,说出来,也许就要掉脑袋。

“丘林鹤想让林长右处理掉这烫手山芋,可林长右却死在了这里。”吴洺道,他的手指摩挲着刀柄:“林长右的儿子会不知道?”

“吴大侠是怀疑林少侠?”敛海问,他把那封信揣进了怀里头,他眯着眼睛:“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他有没有问题,也要亲自去问一问。”吴洺道,他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就像是一块冰,一块摸上去就会冻上的冰。

“他真有问题,萧老爷岂不是很危险!”敛海惊呼,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好师弟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萧无辞再牵扯到这些江湖之事中去。

谁又希望自己的爱人去涉嫌,去搅合一趟根本不知道有多深的浑水,去知道他会不会就这样丢了性命?更何况萧无辞不仅武功平平,甚至是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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