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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一个没做到底的](1 / 2)

唐厌觉得自己实在是玩不来这个游戏,一圈下来他已经酒过三巡两鬓发疼意识昏沉了。

“抱歉,我该走了,我哥哥还在等我。”唐厌欲起身离开。

“别急啊,再玩一句我就送你出去。”张晨笑着留人,给唐厌身旁的狐朋狗友递了个颜色,唐厌就又被拉着坐下了。

唐厌无奈又被拉着开了一局。

张晨看着像小兔子一样的唐厌笑着点了根烟,“药下了吗?”

“下了下了,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

张晨吐出烟圈,“我倒是看看他这局下来怎么竖着走出去。”

江淮本想去找唐厌,但是又来了应酬虽然不打紧但他还是去了。完全将找唐厌抛诸脑后,毕竟是个养不熟的小骚货,见到男的就发情,江淮觉得他可以趁现在想想要怎么惩罚唐厌。

期间寿星夏熹和他哥正好过来,一众人相互寒暄奉承过后,夏熹叫了人进来,说是让大家玩的开心,然后就拉着他哥一起去了洗手间。

进来的男生女生都有,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水灵。有几个人直接搂人去了外面,也有几个像张扬一样一脸已婚勿cut的样子。

最边上有一个男生个子比其他几个都矮小,脸也小,但眼睛大的离谱。双眼眼含秋水,让江淮忍不住想到了小时候动不动就喜欢哭的唐厌。

或许江淮的凝视给了那个男孩些许底气,那个男孩主动走了过来给跪坐在江淮脚边倒酒,“先生,给你倒威士忌可以吗?”

“……可以。”江淮打量着脚边的人。

倒完酒后江淮并没有喝,又让男孩给他点烟。一旁的张扬突然问,“唐厌呢?你不是带他一起来的,怎么没见到?”

江淮深吸一口烟,将烟圈吐在宋宁脸上,然后悠悠开口,“有事?“

“不是什么大事,我媳妇儿刚说他小侄女想学芭蕾,这不想起来唐厌不是这方面很厉害,就想咨询一下。”张扬一边一脸乐开花的回消息一边给对方解释,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对方忽略自己的问题。

江淮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又看向宋宁,对方湿漉漉的眼睛被烟雾熏的有些红,看起来更可怜兮兮了。

“先生,需要陪睡吗?我不贵的而且什么花样都能接受,也没病。”宋宁睁着大眼睛望向江淮。

江淮一把将人拉起来坐到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宋宁的屁股。想起来唐厌也是,虽然整个人很瘦小,但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回过神他将烟暗灭在宋宁的大腿上,“算你好运。”

江淮带着人走出了包厢。

热,痒,疼,呼吸困难……

这是唐厌脑海里最后能想到的词,“张…张晨,我不…不玩了……”

软乎乎的嗓音,迷离的眸子,潮红的脸蛋,单是叫了一声名字就差点把张晨叫硬。

“别啊,这一句还没结束呢。”张晨兴奋的脸都红了,终于从一头的沙发起身,去拽人。

唐厌全身都有些脱力,他觉得这酒劲大的不正常,“我该回……回去了,我哥还在……啊!!?”

张晨掐了一把唐厌的屁股,“骚货,是找你哥还是找哥哥的屌挨艹,要是找屌挨艹这全都是你的好哥哥。”

包厢内的每一个人都被唐厌的状态迷到了,下流的想法随着轻佻而此起彼伏的口哨尖叫声泄露出来。

…………

“不要……不要……别…”这是唐厌最后能说出的话了。

唐厌像是一个任人戏耍的小丑,被围在中间,会被人突然上来掐屁股和乳尖,也可能会被上来就撕破他的衣服,更有甚者会无耻的用勃起的性器隔着衣物去蹭唐厌的下体。

唐厌被推到了茶几上,几个大男生一起去扒他的衣服,一声声不要和求饶淹没在衣物被撕碎的破裂声中去。

“啊……不要,……求你们了,我给你们钱…江淮救救我……江淮…救救我…江淮…………嗯嗯…嗯嗯嗯——”

一个辫着脏辫的男生将自己粗长的性器插进了唐厌嘴里,“艹,小骚舌头真几把软,不知道身下的小洞软不软!”

包间内又是一阵下流的笑声。

张晨从来没上过男生,对这种事情基本就是一知半解。他自以为有经验的直接伸进两根手指给唐厌扩张,干涩的穴口直接被弄出血了。

“骚货,怎么还像处女一样流血啊?”

……

唐厌被钻心的疼弄的清醒了,药物让他持续勃起,让他的性器发疼。喉咙已经不知道被第几个人桶了,口腔内的腥臊味让他恶心想吐,乳头被人玩弄揉掐,下体是被不知道谁的一双手搓弄。

唐厌用尽力气举起手旁的烟灰缸,狠砸向头顶的人,接着是胸前的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唐厌将能砸到的都挨个给开了瓢,然后忍下那个带着血的烟灰缸匆匆逃走。

楼上几乎都是包厢,所以走廊几乎没人。唐厌全身上下穿着忍着疼奔走想外面,直走到二楼的尽头才停。

他实在走不动了,太疼了全身都疼。

恶心,灵魂都是恶心的。

冰冷的海风吹着唐厌,唐厌似乎不怕冷,他机械的扭过头看着整艘豪华的游轮灯火通明。他又隔着玻璃好像看到了两个人,他认识,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和他哥。

夏熹坐在洗手间内洗手池的台子上,再和他哥夏煜接吻。唐厌觉得真好,他们真好如果可以他真想送给他们一束绿玫瑰。

然后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江淮带着宋宁出来透气了,不过他们在下面。唐厌看到江淮捏着对方的下颌骨接了个吻,很漫长的一个吻。期间似乎是怕对方可能不会换气体力不支而无力还用宽厚的臂膀虚脱着对方的腰身。

唐厌收回目光,听见了嘈杂的脚步声,下流的叫骂声。然后他就看见那位脏辫兄弟带着人出来了,不用猜都是找他的。

唐厌混乱的思绪突然停滞了,并且突然发笑,他努力让笑声变大,可刚被用力损坏的嗓子不允许。

今晚的月亮格外皎洁,可惜因为影子没法照到唐厌全身。唐厌有些气恼,并且停止了发笑。

他翻身上了栏杆,赶在哪些恶心的“蛆虫”抓到他之前跳了下去。

“砰”一声巨响,突兀的打断了游轮上舒缓的音乐,打断了江淮的吻,却没有打断夏熹和夏煜的。

明亮的月光被乌云毫无征兆的藏了起来,真可恶。唐厌恨恨的想然后陷入了昏睡。

落地声引来了夹板上的人群,借着若隐若现的月光和游轮二层包厢内窗户撒下来的黄晕灯光有人看到了坠落的唐厌。

最先发现的是一位身着高定黑裙烫着大波浪抹着烈焰红唇的外国女星,“og,lotfblood!![天哪,好多血]”

被引来的人在这一声尖叫中纷纷聚集过来。月亮出来了,月光将唐厌的脸以及裸露在外的皮肤照的惨白,像是整个人都没了生气,他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好像终于不会有人来再欺负他了。

其实从夹板二层到一层并不高,四米左右的样子,理论上来讲应该不会出现大量外出血的状况,但唐厌身下却在渗血。

江淮松开宋宁有些不满被打断那个吻,刚才蒙蒙的月光照在宋宁的小脸上实在太像唐厌小时候那副总是被欺负的奶娃娃样了。所以他亲了下去,只是被打断后明亮的月光再次照下来他怎么看宋宁都找不到原来的那种感觉了。

他寻着声去看那个打断他的源头,看着京城的人精们朝着夹板后方围去,江淮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只是身后的人却拉了他一下,“先生……钱。”

“下船之后去洪叶集团找林闻,他会给你钱。”说完江淮莫名烦躁的一把将人甩开。

江淮大步流星的冲过人群,老实说他看到唐厌躺在那里的时候他脑子是空白的。那种突然的空白,就像是一睁眼就看到了白色一样。

江淮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下外套再走过去用外套将浑身滚烫的小人裹住再抱离开的。

众人认识唐厌的几乎没有,但江淮不一样。围观的人精们顿时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弄的不知所措,有因为自己是小门小户却碰见这种晦气事悄悄溜走的,也有不怕死的直接在江淮走后就在背后议论。

被放着维修停用的卫生间内,夏煜和夏熹吻的忘我。夏熹脑袋往后躲了一下避开夏煜的深吻顺带夹了一下屁股,用沙哑的嗓音懒懒要求到,“哥,深一点。”

夏煜微挑眉看了一眼身下人,应着要求狠狠的撞了进去,夏煜轻启薄唇,“浪的你。”

夏熹觉得他哥和他做爱的时候简直性感的要命,夏煜挺着腰打桩机似的九深一浅的进进出出。夏熹被撞得整个人都一耸一耸的,他一手紧抓着他哥,颤着另一只手去洗手台摸索着找夏煜的眼镜,找到后给带了上去。

无框镜片上还有一条细细的银色细链,因为是随手带上去加之本身不停动作,细链摇摇晃晃动不动就碰到锁骨,夏熹凑过去给夏煜锁骨处留下一个粉色吻痕。

夏熹知道他哥做爱是实干派,不喜欢讲话,本来缠着他哥用那种低哑餍足的嗓音多说几句。但是洗手池上随手搭着外套兜里的手机响了,是夏煜的八成是工作。

夏熹被吵的不行,而一向一工作为主的夏煜眼皮都没抬一下,反而掐了一把夏熹的腰侧,幽幽开口:“专心。”

夏熹揉着他哥胸口的一点,在他哥又在他体内驰骋了百来下后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暖流,他心里感叹一句:艹,真几把爽!

他仰头深吸一口气,空隙间夏煜低头在哪漂亮的喉结处咬了一口留下一圈牙印,形状刚刚好,就像是特意用一圈牙印锁住那漂亮的喉结并以此宣示主权。

夏煜退了出去并把套摘了扔在一边的垃圾桶,而在这期间手机一直在响。

夏煜给夏熹腿见擦拭完揉了一把夏熹的屁股,再自己洗了手后才斯条慢理的接了电话,而夏熹点了一根事后烟是水蜜桃味的爆珠。

期间夏煜听着电话,越听眉头越皱,最后扔下一句我马上过来了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夏熹边问边将烟头按灭在洗手池口。

“出了点事,我记得你会开皮划艇?”夏煜揉了揉额角。

“会一点,之前出去玩的时候学过。”夏熹帮他哥把眼镜卸下来给重新戴好。

“好,裤子穿好帮我送个人上岸。”

游艇内有急救包,但也只能帮唐厌简单包扎流血的伤口,具体的还需要带人上岸去医院。整个游艇回航太慢了,而备用的皮划艇又没人会开,洪叶老总江淮抱着人脸已经黑的能吓死人,夏煜手底下人给自家老板打电话,老板还不接,已经快被逼疯了。

助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给老板,终于在电话挂断前一秒接听,小助理感动的想给夏煜磕一个。

五分钟以后夏煜和夏熹并肩进了急救室的门,助理终于松下一口气。

“江总,令弟怎么样?我弟弟会开皮划艇,让他先送你们上岸,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江总一个交代。”夏煜看着江淮抱着身上满是血污和小伤口的小人率先开口。

江淮缓缓抬头,视线深深的望向夏煜,“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交代,夏总。”说完抱着唐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夏熹将皮划艇开的飞速,岸边来接送去医院的车但已经到了,江淮抱着坐了上去,“开快点!”

江淮轻轻拍着怀里的人,隔段时间就要叫一声唐厌,尽管没人回应。怀里的人一会儿全身滚烫四只发凉,一会儿全身冰冷额头冒出虚汗。

因为刚才皮划艇开的快,有不少水溅到了唐厌身上。江淮担心冰凉的海水更一步加重病情,从上车后就那些纸巾给唐厌擦拭。

或许是海水太冷了,也或许是江淮实在太笨手笨脚了,唐厌竟然缓缓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然后望着江淮。

江淮心底的那股不安又升了起来。

“……江淮?”受创的嗓子只能支持唐厌发出气音。

这次江淮没有纠结称呼问题,很迅速的应了一声。

江淮看着唐厌,他甚至不敢去多问唐厌到底经历了什么?因为只有他清楚,除了裸露出来的小伤口,再他的外套下,唐厌破烂的衬衫内包裹着怎样的具体。

唐厌是有一点疤痕体质的,就在刚才他看到了唐厌红肿的乳头,乳晕周围全是伤痕,大腿间无一幸免,细瘦的腰上满是掐痕。

江淮问自己后悔因为丢下唐厌吗?他给不出答案,他想看到唐厌彻底变成一个烂货他不至于生气至此,可为什么在知道这件事后就老是心口发闷呢?

他好像看见唐厌笑了一下,唐厌舔了舔嘴唇,恢复了一些的唇色给整张脸带了一些貌似回光返照的生气,“刚才叫你怎么不见你答应这么快?咳咳…咳咳咳咳咳,哥……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我想飞吗?咳咳…其实我不想飞,甚至不想死…………”唐厌眯着眼睛,“可是……我也不想活着。”

“睡一会吧,马上就到医院了。”江淮自己都没发现,他在说这句话时声音都是发颤的,而他心底里那股不知名的闷疼也在企图支使着他让阻止唐厌别说了,因为听到会疼。

“放心吧……我没被轮奸……咳咳咳,你还可以继续强奸我,让我赎罪,赎那份我不懂的罪,赎我因为喜欢你的罪………”唐厌彻底昏死过去。

江淮被医院内的白炽灯晃的头脑发晕,他佝偻着躯干颓丧的靠外墙上,耳畔又响起唐厌在车内对他讲的话了,以及唐厌昏死过去后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冰冷的身躯。

张炀从海岸口里匆匆赶来,夜晚的风吹的他风尘仆仆。他本想下了游轮就去找老婆,哪成想刚下船就接到了江淮电话。电话内,江淮说求你来帮我看一眼他吧,让本来想爆粗的张炀都沉默了。

张炀看着颓丧的兄弟,问:“进去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江淮哑着声道。

“怎么弄得?”

“…我不知道,本来抱着在检查,做磁共振的时候机器突然响了,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才发现……”江淮下意识摸烟,“……他的脊椎侧腰侧左膝盖骨下方有……有钢钉。”

张炀猛的蹙眉了一下,“钢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有人拉我去喝酒,我就和他分开了,之后我就看到他被一个男的搂着走了,最后我他妈看见他,他就已经躺那了…”江淮嘶吼着讲了出来,沉默片刻,又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就满身伤口的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

手术室的灯灭了,唐厌挂着水被推送了出来,不过人还是在昏迷,此刻的江淮像是被顶在那里,根本不敢上前去查看。

为首推床的那个护士打量了江淮一眼,又转头看向张炀,怔楞片刻,“张医生…?”

“人怎么样?”张炀低声询问。

“不太好,还在发烧,钢钉已经处理了,不过那条腿本身就有骨折后脑的伤口缝了五针,什么时候能醒还不确定。”护士将所知道全都讲了出来。

“谢谢,送病房吧。”张炀沉默片刻道。

几位护士应声带人离开,几位医生和张炀聊了几句唐厌的情况,也都纷纷离开。

“帮你问了,具体情况得等人醒了再说,去看看唐厌吧,我去帮你取唐厌的检查报告。”张炀话毕就离开了。

安静的病房内闻针可落,唐厌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好像下一秒就要融入身下的洁白床单,江淮又想起唐厌站在飘窗的那次,他轻轻的握住唐厌的手,好似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不安。

因为挂水的缘故唐厌的那只手臂很冰凉,江淮试图用自己的双手给对方传递热量,唐厌的手型很漂亮,可能是因为骨节不明显的缘故,让他的手看起来格外秀气。

江淮抬起唐厌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宽松的病号服的袖口顺势滑轮,腕骨处可怕的红痕昭示了这具身体可能被怎样粗暴对待过。

江淮左眼突然毫无征兆的落下一滴泪,他的心口忽然闷疼,“醒来吧,醒来了我就带你回家。”

………

房间门被人打开,张炀提着一个袋子和一个橙色保温桶进来了。

“退烧了没?”张炀问着还是主动搭手上去探唐厌额温。

“退了吧。”江淮的嗓子哑的不像话。

张炀坐在江淮对面的沙发上,将手里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扔,“江淮,其实老早就想说了,挺没意思的,真的。”说着张炀拿出一根烟叼着但不点,“你和唐厌真挺没意思的,你知道唐厌胃里化验出什么了吗?”

“sen[精液],不止一个人的,唐厌的嗓子都被桶烂了。”张炀看着沉默的江淮,只见江淮死死的盯着唐厌,除此之外在没任何反应,“兄弟,不想说点什么吗?”

其实张炀此刻并不指望江淮能说出什么,他再次开口,“唐厌是跳舞的,他是真心热爱跳舞的吧,可是你知道吗,他的左腿以后再也好不全了,以后别说跳舞走路都是个跛足。”

张炀点到为止,“对了,夏煜说他联系不到你,就找了我。他说查了监控,不过内容很……,他说他没看,他说视频你需要他发你,之后他会销毁。并且他承诺一定给你满意的结果。”

张炀拍了拍手,“静一静吧,保温桶里有粥,我老婆让我带给你们的,我先走了。”

江淮太乱了,他甚至无心去纠结到底是谁干的,他现在只想等唐厌醒。

原本一丝不苟的西装现在也看起来有些凌乱,但江淮整个人都宛若一座雕塑一样从坐在那里陪床开始就没有起过身,直到翌日的下午,唐厌终于给外界给出了一丝反应。

江淮感受到了他握住的那只手好像轻轻回握了一下他,“……宝宝!?”

江淮连着叫了几声,病床上的人眼皮下眼珠乱转之后,悠悠转醒,唐厌的目光很暗,很呆滞,过了很久他开口,“江淮啊……”唐厌嗓子受创,是发不出声的,但江淮看懂了他在叫他。

“我在。”江淮突然很想抱抱唐厌。

“把…了吧……埋了吧…把我埋了吧,求你。”说完唐厌再次陷入昏睡。

江淮心脏像是被钢钉猛扎了一下。

埋了?

把谁埋了?

唐厌。

把唐厌埋了,求你。

江淮僵硬的弯下腰将人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像抱小孩一样,然后吻了吻那灰白的脸颊,他甚至觉得嗓子受伤的不是唐厌而是他,不然他怎么觉得嗓子里卡了东西,而他抱着唐厌却什么也说不出呢。

林闻在晚上时终于顶不住过来了一趟,昨天一整天董事会不断给他施压让他来请江淮上班。来时他还带了一顿晚饭过来。

“江总,这个是必须要签字的文件,其他是董事会的各位像让你回公司上班。”林闻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

“班会去上,但不是现在,回去告诉那些老东西,能干干干不了滚,分红的时候不差他一个。还有帮我去查查夏总给我的交代,你走吧。”说完江淮就去拿毛巾打算给唐厌擦拭身体了,看见林闻还没走,“还有事?”

林闻听着刚才江淮让他传给董事会的话,一阵头疼,又看向现在一手拿毛巾一手拿盆的直系boss黑着脸盯着他,他立马摇头,“没事,我走了。”

两天后的中午唐厌终于醒了,不过只是物理意义上的醒了,因为唐厌没有意识。江淮担心又焦躁,询问医生后,医生看起来十分拿不准,只是说让人缓缓,说不定晚上就好了。

碍于唐厌昏迷的几天时间里为了维持能量只能挂水挂葡萄糖,所以在唐厌醒了后,江淮给唐厌喂了粥。虽然唐厌没有完备意识,但咀嚼吞咽还是能做到一点的,虽然在吃完没五分钟后就吐了个干净。

当江淮满心满眼的期待晚上唐厌是否能‘正常’时,在一群医生的围观治疗后,他得到了一个让他无措的答案。

“江先生,很抱歉,根据您的描述以及我们的初步判断,小少爷目前可能患有植物性精神紊乱和木僵症,而小少爷现在的状态就是木僵症的表现。”说完那位医生低下头,开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阳台边放着舒缓而悠扬的大提琴曲,身着浅灰色卫衣搭配一条黑色休闲裤的江淮正在不怎么娴熟的修剪花枝。一旁的电动轮椅上坐着一抹消瘦的身影,唐厌脸色灰白,目光空洞,像是一个还没来得及上妆的瓷娃娃,这是唐厌回家的第13天。

“曲子是你最喜欢的那首,你最喜欢的花橙玫瑰也是今早刚摘就送过来的,你快醒来看一眼吧。”江淮整理着花枝,语气谴倦又温柔的说。

唐厌给不出什么反应,而江淮似乎潜意识里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并没有想刚开始一样歇斯底里的要唐厌给他反应。

唐厌从被确诊木僵症后生命力以光速枯萎,肤色灰暗骨瘦林柴,江淮对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把唐厌接回了家,除了医生检查需要其他皆是亲力亲为。

唱片机上大提琴结束,江淮给橙玫瑰喷洒上水后关上了新的黑胶唱片,这次播放的是柴可夫斯基的交响乐《天鹅湖》,做好一切后江淮走向唐厌俯身去碰他的脸。

“是窗户开太大了吗,宝宝的脸怎么这么凉。”江淮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随着音乐的播放,唐厌空洞的眼眶溢除了泪水。这是他生病之后对外界唯一的反应,从第一次江淮误打误撞播放了这首曲子后,唐厌就会哭。

江淮吻干了唐厌脸蛋上的泪水,“怎么又哭了,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鬼。下午医生会过来,快醒来吧,醒来以后什么都答应你。”

“其他呢?小少爷最新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张炀帮忙找的心理科的医生闻沅询问道。

“昨晚睡觉的时候,他突然抽搐,时间很短。但我当时问了一句,他怎么了。他点了一下头,很明显。还有就是他听到那首交响乐依然会哭。”江淮说完直起身将手肘倚在沙发扶手上,手掌撑着脑袋,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人。

对方似乎还在思索,江淮又问,“他什么时候能真正的清醒?”

“抽搐是正常表现,点头和听到曲目会哭这是对外界做出反应,是好事。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这谁也无法确定。”闻沅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之前给您说过的,我们现在已经给小少爷采取了药物干预手段,如果想增大小少爷痊愈的可能性,不妨再考虑考虑电痉挛疗法。”

电疗江淮听到很多次了,他每次都是拒绝的。除了电疗比药物干预痛苦之外,电疗的后遗症太多了,可能出现认知障碍,记忆错乱,出现谵妄和嗜睡现象都有可能,他想他的宝宝真的再也不该承受这些了。可是现在摧枯拉朽的身体状态更让他心焦。

“再等等吧,再等半个月,现在还是药物干预。”说完江淮揉了揉眉心。

接下来的那半个月内,江淮会带着唐厌去公司,去公园,去电影院,去高档餐厅,总之是再也没有单独抛弃过唐厌了,这是清醒前的唐厌从未感受过的。

唐厌木僵的第27天,江淮带他去看了舞剧。票是林闻买的,所以他不知道的是,那天的舞剧是《天鹅湖》。

迷人的旋律响起,唐厌的眼眶就开始蓄泪。比起唱片机播放出来的感觉,舞剧院内的音效太浑厚了。所以震的唐厌浑身发颤,与江淮交缠的那只手发恨的抓握对方。

江淮迅速察觉到了身旁人的不对,他带着唐厌落荒而逃,他的手被抓破了,而凶手正被他抱着轻拍着哄睡。

唐厌的这一觉睡得跟沉,再次清醒时是凌晨三点左右。

江淮听见扑通一声,他便迅速清醒。因为担心唐厌害怕,每晚他都会留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照着房间,唐厌不在他的身旁。

江淮跳下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出了卧室。

月光从墙侧的窗口洒落而下,唐厌正站在那里姿态诡异的……跳舞,他的左腿好像实在无法支持他的胡闹,唐厌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江淮疾步冲了过去抱住唐厌,“宝宝!?宝宝……唐厌!!!”

唐厌迷蒙的施舍给江淮一个眼神,悠悠的昏睡了过去。

江淮将人抱回了床上,听着对方均匀的气息声,江淮拉着唐厌的手枯坐到天亮。他想或许明天他的宝宝改回来了。

今天意外的是个好天气,照进来的阳光落在唐厌脸上,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唐厌在窗外的鸟命声中悠然转醒。

唐厌的眼睛被日光渡上了一层琥珀色,江淮一瞬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习惯下他开口说出,“宝宝醒了,我去给你做早餐。”

江淮想松手转身离去,只是下一秒被握住手的人先一步抽出手,长时间没开口讲话导致对方声音很小,“江、淮。”

…………

没有偶像剧里的歇斯底里,也没有青春疼痛文学里崩溃绝望需要用嘶吼表达,他们在一起安稳的吃了一顿饭。之后江淮叫一声来给唐厌做了检查。

木僵症目前来看已经痊愈,但没人可以确定会不会复发,不过这句话闻沅聪明的没有对江淮提起。只是唐厌严重的心理问题他无法向江淮隐瞒。

江淮同闻沅交谈过后,便去了卧室去看唐厌。

坐在落地窗旁的唐厌指间正夹着一根雪茄,看样子是已经抽过一半的。江淮额角一抽快步走过去。

唐厌似乎并没察觉身后的人,又抽了一口,大概是想学习抽烟该怎么过肺,想把吸进口鼻的烟下咽却被呛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唐厌被呛的不轻。

江淮一把夺过唐厌的烟,暗灭在地毯上,“祖宗,这个你不能抽。”

唐厌眨着被烟熏红的大眼睛,低声说:“我就是想试试烫在我身上的东西抽起来是什么感觉。”

江淮被噎了一下,脸色沉了下去,他紧紧抱住唐厌,“不会来,以后再也不会了。”

“对不…对不起,别生气。”唐厌道过谦后,颤颤巍巍的解开自己的白色衬衫,抖着嗓子说,“哥哥,你……弄…吧,我今天,一定不出声。”说完唐厌面色羞红,闭着眼睛等待江淮的动作。

江淮反应了很久才想起来,那是唐厌还在初中的时候,当时的唐厌傻傻的跑过来问他,“哥哥,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好像真的很讨厌我和妈妈。我用什么和你换你才能不那么讨厌,至少对我妈妈好一点点就好。”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看着唐厌嫣红的嘴唇,去把门关好,冷着脸说,“把校服脱了。”

唐厌似乎也被突然到来的命令吓到了,但因为是江淮他还是脱了。因为穿的是夏季校服,脱掉外套以后就剩一件t恤了。

“再脱。”

唐厌有些犹豫,还没想好到底脱不脱就听见江淮冷声道,“现在后悔就马上滚出去。”

唐厌只好忍着羞耻脱下t恤,唐厌很白,或许是因为羞耻皮肤还有些微微泛红,呈现出一种粉白色。江淮走向唐厌大概在还有一小臂距离的时候停下了。

他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一样似的看着唐厌。仔细看唐厌,他骨架偏小不知道比江淮还在初中的时候弱多少倍,从小学舞蹈的看着身段都很软,腰窝还那么明显,当时江淮就想:果然,长得就很欠操。

江淮毫无征兆的伸手一把掐住了唐厌的乳尖,伴随着他的动作,后者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短促的尖叫了出来。江淮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扯了一下,唐厌整个人都踉跄着向前倒了几步,恰好跌入江淮的怀里。

“后悔了?”江淮用他那双体温略高于唐厌的双手在对方的腰身上游走,惹得唐厌身上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唐厌还没有从刚才被掐的余韵中缓过来,眸子里还含着震颤,抖着嗓子说:“没…没有。”

唐厌再迟钝也懂刚才发生的代表什么,他是有点喜欢江淮的但他从来都不敢想,更不敢这么想。

“长这么骚,还是处吗?听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屁孩就喜欢出去买屁股。”江淮故意用言语刺激唐厌。

“是…没有的……真的没有的。”唐厌抓着江淮的袖口仰着小脸辩解道。

唐厌是不是处江淮在清楚不过了,毕竟手中这具身体太青涩了,连当着他面脱衣服都会羞得通体泛红。可是他就是想羞辱唐厌。

“那让我检查检查,要不是待会干烂你。”江淮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道。

校服裤子质感廉价,是那种很普通的松紧裤腰,很容易就让江淮把手顺着后腰塞进唐厌的裤子里面做乱。他使坏的揉掐了一把对方的屁股,唐厌揪着他袖口的手很用力,声带中也泄出嗯啊的气音。

“掐把屁股就叫这么浪,还敢说你是处?”江淮退出一只手来对着唐厌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力气少说也有八成,怀里的唐厌颤了颤。

“我……没有过……真的…”唐厌眼中已蓄有水光。

“那就是想勾引我?”江淮逼问。

唐厌比江淮矮一个头,他用力推开对方,仰头对着江淮,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一哭把江淮哭醒了,是他过了再怎么说唐厌也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初中生,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唐厌委屈的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说…没有,我……都说了,你不信……你不信…打我……还。”

江淮理亏但被哭烦了,“他妈别哭了,再哭滚出去,以后都别来找我。”

唐厌被吼得一愣,克制住自己不出声,可是眼泪却依然短线一样止不住的流。一副被欺负过得模样意外的招人。

江淮再也忍不住了,钳着唐厌的下颌就吻了上去。前者的舌尖撬开后者的牙关,灵巧的在里面做乱,反复碾压对方上颚的敏感点。唐厌被温的七荤八素,找不到空气呼吸才被放开。

唐厌大口的呼吸,江淮则是吻干了他的泪水,两个人的吻技差距太大了。唐厌还没缓过来,脖颈上就落下了密密麻麻的吻。

江淮越吻越靠下,唐厌因为被搂着后腰所以整个人都维持着一种后仰的姿势,他失神的看着灰色的天花板,有些怔楞。

胸口、腰侧、肋骨附近以及乳头都被江淮吻的酥酥麻麻,时不时江淮还会嘬一口,留下一个红印子。突然锁骨处传来一阵刺痛,江淮在哪里咬下一圈椭圆牙印,甚至有些破皮。

这个牙印宣告着首次交易的成功和结束。

江淮看着唐厌满身的痕迹心下止不住的满意,尤其是两个小巧的乳头被蹂躏的宛若过季的烂樱桃。他又附身去亲了亲唐厌柔软的嘴唇,温柔的像是一个知心恋人。

“好了,你走吧。”江淮一脸餍足的打算继续去忙,他从头到尾甚至连一颗扣子都没有解。

唐厌擦干泪水,穿好校服,走时还是鼓起勇气,“哥…哥哥,那我妈妈……”

话还没说完,江淮便冰冷的忍下一个滚字,唐厌不敢多留,只好不安的溜走了。但江淮确实也没有再过分为难过唐厌的母亲。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唐厌的泪水,也或许是因为唐厌实在太娇气了,每次还没怎么样,便止不住哭叫,江淮警告过不许也没用。所以这场持续到他初中结束的交易从来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最严重也不过是江淮心情实在查到极点,然后粗鲁的将人按到书桌或者床上,将性器插入对方腿间模拟性交。

只不过也是从那时起,唐厌纯白色的衬衫下新旧交替的吻痕就没断过。

事情明明依旧过去了这么久,久到江淮已经快忘记。但在唐厌刚才对解开衬衫的那一刻,往事一帧一幕的又重新进入了他的脑海。

江淮看着唐厌瞳孔瑟缩的看着自己,他知道唐厌现在应该是对上了闻沅说的记忆错乱的症状了。少年白瘦的上身早已不复之前的光洁,上面有烟疤伤痕咬痕吻痕,看起来整块皮肉破破烂烂。

江淮心口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同时扎了一样的疼。

他伸手想给对方将衣服合拢,唐厌却闭眼后躲了一下。江淮整个人僵了一下,往前伸了伸手,给把衬衫扣好,又把人捞到自己怀里。

“躲什么?”江淮明知道但偏生要问出来。

唐厌想了很久,突然有些混乱,他躲什么?他想闭口不言,但脑海里似乎总有一根神经在提醒着他:以为沉默就可以了吗?不说话也是会被惩罚的。

这种感觉像是刚才那无意识的向后躲一样。

江淮以为唐厌不会再回答了,但怀里的人扯了扯他的袖口,“没躲什么。”

听到回答的江淮谈不上开心或难过,“以后不能随便解开衣服对着别人。”

“我没有。对你也不用吗?”唐厌慢吞吞的回答。

“对我也不用。”江淮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唐厌。

“哦。”

“睡吧,希望明天你想起的是一个好哥哥。”江淮边哄人边透过落地窗看向下面的空地,规划着想要给他的宝宝种多少枝玫瑰。

唐厌自从醒了之后就几乎不怎么认人了。对江淮也是想不起来的时候还可以做到不问原由的和对方正常相处,有时兴致来了也会毫无里头缠着江淮做爱,虽然江淮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唐厌只是想宣泄欲望。

偶尔想起来江淮,多数时间要么怕的快疯了藏东藏西浑身痉挛发抖,要么爆发出很强的攻击性,用手边一些能砸的驱赶对方的手段赶走江淮才肯罢休。只有鲜少的时间才能有一丝丝清明,会先软乎乎的叫江淮一声哥,然后就是无尽的沉默与发呆。

先后看医生,医生的回答基本都是: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什么时候可以恢复需要看患者本身,外界的治疗或者是家人的陪伴只能起一定的引导作用。

今天的结果亦是如此。

所以没人可以告诉江淮,唐厌究竟什么时候能好,什么时候能回来。这种感觉江淮真的很讨厌。

今天运气不错唐厌虽然好像不太记得江淮,但在江淮叫人起床洗漱吃早饭的时候都没有突然情绪发作。

唐厌是很讨厌去医院的,早饭后被江淮连哄带骗的做完检查,最后又用一块小蛋糕作为交换要乖乖回答医生的问话。

因为唐厌的左腿还是没恢复好,所以整个过程基本都是江淮抱上抱下。

回到家该的时候下车唐厌哼唧着不下车不要抱,车门开了就抓着安全带装死。

“祖宗,到家了过来抱。”江淮将车门打开身体探到副驾驶询问。

“不要抱,有狗…不去。”唐厌别过小脸不看江淮。

这套别墅是江淮搬出景苑那套别墅后一直住的,唐厌生病后就被接到这里,至于狗是他17岁生日张炀送他的礼物,德国纯种黑贝。叫gun,因为很听话也很聪明所以江淮一直留着。

江淮知道对方怕狗,但有他在唐厌不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一下就明白了唐厌还是在因为去医院而不高兴撒脾气,也就耐着性子陪人闹,“那怎么办?小蛋糕都快化了,再不下车回家打开该不能吃了。”

“不行!!!”

江淮看着炸毛的人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正想开口在逗逗对方,就听到唐厌声若蚊蝇的说了句,“要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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