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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鲜衣怒马小将军沦为男妓被人羞辱(2 / 2)

以为来日方长,却不曾想他们再也没有明天。

凤九早就猜测陆执针对自己是因为铁狼军旧人,但从没想过那个旧人竟然是陆祁年。凤九不止一次听过陆祁年和他父帅提起自己的爱人,说她身份尊贵,家教森严不能随军出征,说她温柔似水体贴入微,说她精通诗词歌赋冠才绝伦,他那时以为陆祁年说的是哪个世家望族的小姐,没想到竟然是陆执。

陆执和陆祁年将彼此隐晦的爱意深藏于心,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曾知晓。这样做自然是为了保护陆祁年,朝堂的水太深了,陆执以为只有将自己的软肋藏好才不至于被有心之人利用。

朝歌城谁不知道陆执啊,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六皇子,虽然现在还没被册封太子但早晚的事。可以说陆执掺和进来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凤九不知道陆祈安是如何说服陆执的,心里倒是对这位小王爷高看了一眼。

是夜,外面寒风呼啸,室内的炭火烧的格外旺,凤九穿了件白色的纱衣侧头靠在椅子上,纱衣的设计本就是溜肩款,此时他慵懒的靠着更是露出半个肩头。

陆执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了句,“你能不能换件衣服?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还不等凤九说话一件天蓝色的外衫就披在了凤九的身上,陆祈安可不想这俩人吵个没完。

凤九穿着陆祈安的外衫又宽又大,理了理宽松的袖口闷哼一声,“六皇子好一句何不食肉糜啊,呵呵。”要不是凤九在这陆执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烟花柳巷,自然也不知道这种地方对妓子的穿着有严格限制的。

陆执还想说什么被陆祈安拽了拽胳膊制止了。

“好了别闹了。”陆祈安清了清嗓子小声的道,“想必大家这些年都没闲着,把收集到的线索整理一下互通有无。”

凤九看着陆执好似在想什么,陆执看了眼凤九扭过头去不说话,陆祈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俩人关系这么差么?

“我先说吧,这是我六年来收集整理的资料。”陆祈安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卷轴,“我把哥哥的家书看了一遍又一遍,从他的字里行间我猜测江帅不会谋反,“说到这的时候凤九定定的看着陆祈安,眼睛亮晶晶的似有什么滑过。

“基于这个猜想我走访了北境境内八城,遍访百人,你们猜我找到了谁?“

“谁?”听到这里凤九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虽然他知道真相还遥不可及可现在还是激动地心脏砰砰跳的飞快,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铁狼军右翼我大哥麾下的一个百夫长。他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当时我大哥出城原定路线是走到石楠关从四方围堵,但还没到石楠关就带着一千精兵往西走了。“

“为什么会往西走?”

陆祈安摇了摇头,“原因不详,只听说他收到一封信。“

“铁狼军军规森严,祁年大哥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违反军纪!后来呢?”

“我大哥和他带走的那一千人消失了,直到金沙城破都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踪迹。”

这个消息对凤九和陆执来说都是爆炸性的,那个百夫长或许是现今仅存的能证明陆祁年并非死于江家之手的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把他交出来?为什么不还我父亲一个公道?”凤九浑身颤抖着咬着牙问。他很介意!他很介意当初江家墙倒众人推!也很介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他平时很聪明不至于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但此时的他被情绪裹挟着太激动了。

陆祈安轻轻的拍了拍凤九的后背安抚,做这个动作自然又流畅,好像他做了很多次一样。等凤九情绪缓和了才和人解释,“我去年才找到这个人,撬开他的嘴花了不少时间。”

除了凤九还有一个人情绪激动到说不出话。

陆执这六年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被噩梦缠身。无他,他的噩梦都是关于陆祁年的。

他不敢给自己希望,从没有一刻敢肖想陆祁年没死,他害怕自己一旦有了希望会陷入更深的绝望。

等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太痛苦了,比失去还要痛苦。

但今天陆祈安把希望递到了他的手上,他就好像是一个沉入海底很久很久的人,今天终于能浮上水面喘口气了。

地处北方苦寒之地的北境就连夏天都不觉炎热。常年被冰雪覆盖的仓岐山矗立在远处,有时日照金山,有时雾笼人间,江晚岑最喜欢日暮之时的仓岐山,放眼望去整个北境都是他的跑马场。

北境的男孩从有记忆起就会骑马,江晚岑有一匹周身雪白只有后背一簇黑毛的白马叫雪吻,是他十岁生日父亲送的礼物。就算冬日漫天飞雪,江晚岑也要带着他的血龙驹跑上两圈。现在回想起来只觉那些自由的日子离他很远很远了。

有一次江晚岑正兴冲冲的骑着雪吻练习射箭突然听见陌生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你手抬得太高了,射不到心脏。”一转身看见一个披着淡蓝色狐裘大氅的少年坐在马上。

“嘁”江晚岑不屑的应了一句,只有中原人受不住北境的寒凉才会披着大氅,北境的男孩可不怕冷!江晚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有那么点自视甚高的意思,被个中原人指导骑射面子自然挂不住,冷冷的回了一句,”中原人小心别从马上摔下来。“

“哈!”听见江晚岑这么没有礼貌的挖苦那人非但没生气反倒笑了。

迎着笑声江晚岑才开始认真打量面前这人,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剑眉星目挺拔俊朗。身材不像北境人那般壮硕却也不算瘦弱,文质彬彬的看起来像是个书生。

朝歌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点人来北境,那些人多是些浪荡不羁的世家公子,真正上了战场跑的比谁都快。

“要不要玩一局?”陆祁年笑起来很好看,和陆祈安不一样,他笑起来没有侵略性,就好像是哄弟弟玩的哥哥一样。

“玩就玩,谁怕你!”江晚岑也想给这个朝歌城来的花架子一点下马威。

他们玩的是北境很流行的一种游戏,俩人一起在马场跑一圈,途中会有移动的靶子,每人十发箭最后看谁命中的靶数多谁就获胜。江晚岑玩这个游戏厉害的很,同龄人中早就没了对手。

没想到这次输了。

陆祁年不仅善骑射,刀也舞的好,四十多斤的刀在他的手里运转自如,丝毫看不出重量。江晚岑一直以为陆祁年只是个空有其表的花架子,等真正上了战场才知道陆祁年以前在他面前刻意收敛光芒。那人刀锋犀利快如闪电,有着和他的长相极不相称的狠戾。从那以后江晚岑便大哥大哥的叫着陆祁年。

如今想来已经十年有余。也不知道仓岐山上的雪融化了吗?

或许这辈子还有机会再看一眼故乡的雪吗?

想到这里江晚岑不禁打了个寒颤,回不去的地方才叫故乡。

仓岐山的一边是江晚岑的跑马场,草长莺飞郁郁葱葱,而另一边则是一望无垠的沙漠。沙漠深处的绿洲之中生活着一个部族高山族,高山族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分支,分散在仓岐山以南的各个地方。因高山人身材魁梧英勇善战频频越过仓岐山祸乱金沙城的百姓,铁狼军应运而生。

铁狼军原本是北境之人为保护自己土地自发成立的而后发誓效命于朝歌城,他们和朝歌的关系一开始并不是君臣,只是在权力更迭中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

北境之人一直恪守诺言世世代代生活在北境,为朝歌守着高山人通往中原的最后一道屏障。就好像北境之人恪守诺言一样,高山人也有自己的执着。他们每年都企图穿越沙漠翻过高山进驻中原,然而每年都被铁狼军打回沙漠深处。

高山族最英勇的那一支的首领叫尼尔塔,就是他六年前团结了十几个部族翻越仓岐山差点打进金沙关。一个是沙漠的雄鹰,一个是北境的狼王,俩人打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如无意外他们的子子孙孙将继承他们的衣钵,继续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使命。

然而意外来了。

狼王埋骨异乡,雄鹰被折断翅膀。从此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

高山族军帐内炭火烧的旺,饶是隆冬腊月也不觉得冷。帐中间几个穿着高山族传统纱衣的舞女热情的跳着舞,随着她们的动作,腰间戴着的金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主坐上瘫坐一个人,左拥右抱搂着好几个漂亮姑娘,他时不时亲亲姑娘的脸,捏捏姑娘的胸。这人叫蒙恬是高山族现任首领,身高遗传了老首领,两米有余看起来巍峨挺拔。

或许是觉得舞女太无聊了,或许是想给部落其他分支的统领炫耀自己的成果,他打了个响指,叫来贴身侍候的小倌,“去把我那条狗洗干净牵过来。“

领了命令的小倌儿好不情愿的去了马厩,马厩在一处僻静空旷的地方,一来一回半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况且上千只马呆在一块又臭又吵,就算统领的马房单独隔了一间,却还是有味道。

“啊…呃…啊…”

“啪啪啪!saonibiaoqnghaiiwo!”

还没等走近就听见由远及近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和辱骂。

等小倌儿走进去正好看见刚办完事的马厩伙计悠哉悠哉地提上裤子吹着口哨准备离开。

地上趴着一个浑身赤裸的人,一头乌黑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等一下,别走…”那人双手抱住了伙计的腿,“钱,你还没给钱!”

伙计不悦的踹了一脚把人踹出一米远,“guna,saonishajobiaoze!”伙计用高山语骂了一句。

马房的地上只铺了薄薄一层甘草,混合动物的粪便发出腐烂的恶臭,伴随着叮叮当当清脆的铃铛声那人在地上滚了一圈,他不死心的爬了起来继续抱着伙计的腿,“给!我!钱!”说话的间隙粉嫩的后穴不自觉的收缩,带动着里面浑浊的液体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小倌正好撞见这一幕,皱了皱眉头,捏着鼻子用高山语和伙计不悦地说,“没用的东西!除了欺负这条狗还能干什么?”

“统领要见他。把它赶紧给我洗干净,我在外面等。”说完一溜烟的跑出去了,太恶心了多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伙计被平白无辜的骂了一通气不打一处来,抬起一脚踩在黑发男人的手上,那人疼的嗷的叫了一嗓子。

伙计不解恨的连续跺了好几脚,但男人嘴里只重复着一句话,“钱…钱…说好的…”

男人的脸被乌黑的头发挡住了只能看见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不知是他的眼睛本就生的那般明亮还是努力压抑在身体里的泪珠折射出的光芒。

伙计一把扯过男人的头发拖着人去了专门洗马的马棚,提起一桶水浇在他的身上。冷水带着森森寒意蔓延全身,那人打着寒颤,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却还喃喃着,“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边说边用手扒着伙计的裤脚。

天色逐渐暗沉,乌黑的云海滚滚而至,要下雪了。

伙计被他搞烦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板仍在男人的脸上,铜板“蹦”的从脸上弹开滚落到地面上。男人赶紧爬起来用手理了理遮住眼睛的长发,趴在地上将铜板叼在嘴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人长得很好看,不是惊心动魄的那种漂亮,而是带着英气的俊朗少年,如果忽略他额头上的字的话。他的额头被人文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汉字,是妓女的妓。

伙计拿着平时刷马的刷子沾着冷水开始刷那人的身体,粗糙的刷毛在他白嫩的肌肤上摩擦着,火辣辣的痛,没一会儿白皙的肌肤泛上一层淡粉色,有点像高潮来临时的绯红。但男人就好像对疼痛浑然不觉似的就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还有一些期待和开心隐匿在他波澜不惊的脸上。

刷完身体伙计又拿出一个刷头是圆柱形的刷子,男人脸色突变还来不及闪躲刷子就捅进了他的后穴。

"啊!!啊!“异物突然涌入疼的他的身体一激灵,抑制不住痛苦的呼喊。

刚被阳具捅过的后穴还红肿着,既细嫩又敏感,哪里受得住粗糙的刷子?可伙计听见他的呼痛非但没停下来反倒捅的更深更用力了。

清澈的眼泪从闪亮的眼睛里流淌而出,就好像一颗颗断了线的明珠散落人间。

“贱货!只值一个铜板的贱货!”伙计骂完抓着男人的腿不让人躲,刷子毫不留情的摩擦着肉壁软嫩的穴肉,很快鲜红的血染红了刷子,伙计没有停而是泼了些冷水继续刷,此时的他就好像只是在刷牲口。

在这里没有人再把男人当人,他也早已不是他们闻风丧胆的那个少年将军。

陆祁年在朝歌城无限风光的时候江晚岑还在北境玩泥巴,就连陆祈安都没见过少年得意时的陆祁年。

八岁以诗词艳绝朝歌,被皇帝特批为最得宠的六皇子伴读;十二岁抵掌谈烽警及九边情形,娓娓可听;十六岁和当代大儒朝堂辩法不落下风。

那些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只有陆执见过,但陆执还见过陆祁年其他没在人前展现过的样子,比如和他生气假装冷漠不理人;比如在床上被操的狠了咬着嘴唇眼角带泪的可怜模样;比如咬着他的耳朵娇喘着说“六郎,轻一点。”

陆祁年从小练武磕磕碰碰受伤也从不喊疼但在情事上却怕疼怕的要死,或许只是陆执愿意宠。每次欢好前陆执都耐心的用手指一点一点帮人扩张,等粉嫩的小穴变软了他才把涂了药膏的玉势塞进去,药膏是用宫里的秘术炼制的,可以刺激小穴,在情事时减缓痛苦增加愉悦。玉势是用上好的和田玉养在药池里,吸收的全是精华。温润的玉势不仅可以把药膏均匀地涂抹在肠壁上。

陆执在外面总表现出一副高冷的不好接近的样子,好像对一切漠不关心,好像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唯有陆祁年,在无人知晓的二人世界收货了他全部的温柔。

自从八岁开始形影不离到十几岁情窦初开他们之间没什么矛盾,以至于没那么刻骨铭心,爱情早已融入彼此的朝夕岁月,平淡到让人忘记了它的存在。

两个绝顶聪明的人谈恋爱彼此克制又互相理解。以至于他们很少吵架,就算吵架也从不为儿女私情,而是偶有政见分歧。

那次政见分歧是俩人最大一次争吵,也是最后一次。那之后陆祁年跑北境去就没再回来。

陆祁年跑北境去倒不是真的生陆执的气,只是他知道去北境才是对陆执最大的助力。他想让陆执日后继承大统时可以无后顾之忧。

陆执从前没给陆祁年画过相,第一次画是参加完陆祁年的葬礼,可画完总觉得不对,说不出来哪里画的不好,但他知道他的小年不该是这样的。

就是那样一幅画相陆执一看就是六年。

“殿下,定北王已在外等候多时,您…”

陆执卷起画轴,套好锦袋放到书房中一众名画中,对近侍挥了挥手,“走吧。”

陆祈安喝完一盏茶陆执才姗姗来迟,夜深了他披了件黑色大氅,对陆祈安微微颔首道,“抱歉,我来晚了。”

陆祈安倒是不甚在意,摆了摆手说,“你这的茶不错。”况且今天他来是有求于人。

“六哥,”长大以后陆祈安很少这么叫陆执,现在摆明了不想论君臣,“我想这次顺道把晚岑带走,他是北境的狼,不该被禁锢在朝歌……还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

陆执抿了口茶大有一股大家长的派头质问道,“他是北境的狼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认为把狼崽放回北境对我朝歌有好处。”

这话问的陆祈安答不上来,他想救江晚岑不是一时兴起,却也没别的心思,只是觉得功臣不该蒙冤至此。

但这么和陆执说肯定不行,站在陆执的角度,放江晚岑回家无异于放虎归山,尽管江晚岑的獠牙已经被人生生拔掉。但陆执凭什么帮江晚岑?并非陆执寡情,只是帝王心术向来如此。

“我…对晚岑…”陆祈安支支吾吾,“六哥,你能理解吧?”

“哦?”陆执敛目一笑,“那不是更应该把人绑在身边哪也不许去吗?”如果他有幸还能再见陆祁年一定要把人圈进在身边确保没有一分一毫的伤害,谁也不准觊觎他的宝贝!

陆祈安抿了抿嘴说到,“那是两情相悦才能做的事。”

“好,大哥帮你。”陆执自诩大哥而非六哥,从哪论的不言而喻。

要想把江晚岑从莺花院赎身唯有一种方法,从官妓变为私妓。朝歌对官妓管理严格,普通百姓无权也无路替官妓赎身,但皇亲国戚要个通房私妓小事一桩。这事贵为皇子的陆执做得,贵为定北王、骠骑大将军的陆祈安却做不得。

陆祈安做不得不是因为养个私妓而是因为这个妓子是江晚岑。陆祈安兵权加身又常年身处北境,天高皇帝远,文官们本来就忌惮他,害怕他有不臣之心,若是他这时候把江晚岑带在身边恐怕要被文官参死。不仅救不了江晚岑反倒把那人害了。

但陆执贵为陛下最喜爱的皇子,做这种事情不会落人口实。不过江晚岑身份敏感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陆执废了好些力气才把人的贱籍从莺花院赎出来。

凤九儿和陆执倒是一如既往地互相看不顺眼,看在陆祈安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收拾自己的金银细软带着如意大摇大摆的入住皇子府。

皇子府不好入,进去第一天就被皇子府的教养嬷嬷来了个下马威。

教养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曾是当今陛下的乳母,深受倚重。陆执也很敬重嬷嬷,因他未曾娶妻后院向来是嬷嬷管理。

陆执在皇子府找了块偏僻的地方给江晚岑居住,不曾想第一天就被嬷嬷已教导规矩之名罚跪。

朝歌城的人都喜欢让人跪!凤九把整个皇子府的人都骂了一遍!

嬷嬷手里捏着凤九的奴籍不怒自威的坐在紫檀雕花扶手椅上,看见凤九那一双上挑的桃花眼说了句,“狐媚子!”

凤九跪在地上皱着眉头看了眼嬷嬷,一脸,“你他妈在说什么”的表情。

“让我来教教你规矩。”

此时天空突然漫天飘起了雪花,地面仿佛覆上一层银沙,照的院子亮亮的。

嬷嬷在飘着雪的庭院中教凤九宫里的礼仪,身体跪的角度,双腿之间的距离,双手的摆放姿势等等都有严格的标准,不能有丝毫差池。

宫里人从小就学礼仪,就连陆祈安也对各路礼数熟知于心,这原本不是什么难为人的事,但嬷嬷现在教凤九的是女士礼仪。

“啊!”

庭院中的人发出一阵惨叫,两个嬷嬷一人抓着凤九一只手,拿着银针对着甲缝扎了进去。凤九疼的惨叫连连冷汗直流……

他记不清自己被扎了多少针,但十根手指都火辣辣地跳动着疼。嬷嬷们倒是没刻意给凤九穿小鞋,扎手指这事儿在宫里太稀疏平常了。因为伤口够小不易察觉且疼,因此宫里的老人都喜欢用这招教训宫女。

看着自家主子被欺负如意急的团团转,这几个嬷嬷也不是打不过,打过了然后呢?身为奴籍凤九甚至出不了朝歌城。

六皇子现在正正郊区办公差,就算在家如意也不敢贸然去求救,谁知道是不是陆执指示的?他们宫里的人就喜欢折磨人。

还能去找谁呢?

定北王?

定北王!

陆祈安收到消息立即赶往皇子府,到了才想起来陆执不在家外男根本进不去后院。虽然凤九不是女眷但终归是陆执名义上的房里人。

陆祈安一边派亲信通知六皇子一边闯进了后院,江晚岑正跪在雪地,未干的泪水在脸上凝结成一颗颗晶莹的冰珠。

嬷嬷看见陆祈安皱了皱眉头,不悦地站起来微微欠身给陆祈安行了个礼,“老身参见定北王,不知您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意思就是你闯进女眷居所最好有充分的理由。

“我…我…”陆祈安支支吾吾,“六哥让我来看看他。”这种时候只能用陆执压人。

“让定北王见笑了,老身正在教这个贱奴规矩。他不像您从小习得宫中礼仪,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他来我们府上,出去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六皇子,不能让他叫人笑话了去,您说是吧?”

嬷嬷这话说的棉里带针,陆祈安不理,而是上前拉着江晚岑的手看了看又撸起人的衣摆看了看身上,什么伤都没有…

银针扎手只有戳进去的时候锥心刺骨的痛,这会儿手上连点血都没有,陆祈安就连想解救江晚岑都没有理由。

江晚岑默默的对陆祈安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人不要冲动。

“嬷嬷,天寒地冻的差不多得了,学规矩有的是时间,今天就先这样吧,您说呢?”

“是,定北王说的是。”

“来个人把江…把凤九带回房休息。”陆祈安趁热打铁。

眼看着内侍将人带走,陆祈安又对着嬷嬷说了句,“六哥难得表露出喜欢什么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在意一个人,我知道嬷嬷您是有分寸的,不会触了六哥的逆鳞。”

“是,做奴婢的自然是要帮主子分忧,谁都不能幸免。”

两个聪明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夹枪带棒好一番,看见嬷嬷要起身离开陆祈安才跟着一起走了。

高山族

少年被清洗干净牵进军帐里,前一刻还热闹的筵席突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侧目注视着爬进来的他。

在座的没有一个不认识,他是北境狼王的左膀右臂、高山族曾经的噩梦、少年将军陆祁年。

陆祁年就好像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在场的灼灼目光,顺从的被奴仆牵引着来到首领的脚边。

首领拽着陆祁年脖子上的项圈逼迫人抬起头,“来让大家看看,看看这牲口一样的人是谁!”

陆祁年抬起头,坚毅的脸上没有懦弱也不见瑟缩,仿佛他只是在睥睨渺小的众生。他虽跪在地上却高高在上,他虽卑微却骄傲如常。

黝黑的眸子望向下面正好和一个人四目相对。陆祁年眯起眼睛更坚定的望着那个人,好像在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意识到陆祁年看向自己那人慌乱的收回视线看向别处。但陆祁年脸上的那个汉字就好像刻在他的心里似的,挥之不去。

陆祁年笑了,带着轻蔑和不屑。

在场的人基本上不认识汉字却对陆祁年脸上的刺青格外好奇,有个人指着陆祁年脸上的字问蒙恬,“大王,我听说汉人喜欢在罪犯脸上刺青,他脸上的字是什么意思啊?”

蒙恬笑了,带着独属于胜利者的得意,指着刚才和陆祁年对视的男人说,“那你应该问我们托云王子,他对汉人文化十分了解。”

被叫做托云王子的人脸上的尴尬一闪即逝,“呃…”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托云,就连陆祁年也看着他,这让他更不自在了。

帐内开始有人小声议论,“曾经威风凛凛的陆祁年怎么变成这样了?”“这真的是陆祁年?”“老统领设计抓了几次都没抓住,怎么新统领这么容易就把人抓了?”“陆祁年以前也这么好看吗?怎么现在被刻字了还这么好看?”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托云,你还可以顺便给大家讲讲你是怎么抓到这只牲口的。”说到陆祁年,蒙恬用脚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

见托云不说话,蒙恬挥了挥手,“这么扭扭捏捏的,你不会对他还有感情吧?”蒙恬犀利的眼神看着托云好像要把人看穿。

托云感觉自己正被架在火上烤,不能不说,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妓子的妓,在汉字里代表出卖身体赚钱的……婊子。”

“哈哈哈,”蒙恬很高兴仰天大笑,问了一句,“骚货,你又攒了多少铜板了?”

陆祁年对着蒙恬举起双手给人看自己指甲缝里用针扎出的痕迹说,“99。”不用数就知道。

为了方便计数,陆祁年每被人操一次在获得一个铜板后就在自己的指甲上戳一针,银针从指甲顶部径直扎到底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此时十根手指被戳的满满都是伤口。

手指用完了还有脚趾,脚趾伤完了手指又可以用了。以100为一个轮回,周而复始。

每被人操一次除了身体的羞辱外还要体会一次十指连心的痛苦,一次次又一次次,但他甘之如饴。

蒙恬指着在场的一众人戏谑的调笑着,“呦,还差一个铜板又可以兑换了。你们谁来帮帮他?”

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愣在那里面面相觑。也有胆大的走上前来仔细观察。

“看来大家不怎么喜欢你啊,怎么办啊?”蒙恬拍了拍陆祁年的脸状似关切的说,“要不你求求大家,能求到人操你我今天可以让你兑换两个。怎么样?”

陆祁年原本黯淡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好像在说真的吗?

“当然。”

求人操自己这个事陆祁年太熟了,这五年别的没学会这件事驾轻就熟。

他向人群之中爬了过去,虽然他在爬却好像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们可以打碎他的骨头禁锢他的身体,但他的灵魂永远不败。

凑过来一圈看热闹的人,他每路过一个就给人磕一个头,“求求您操我吧。”虽然是求,但脸上不卑不吭,没有半点求人的样子。

这已经是蒙恬用最无耻最卑鄙最惨烈的手段逼迫陆祁年后的结果。

很多人听不懂汉语,但蒙恬听得懂,托云也听得懂。他们清清楚楚地把陆祁年的话听了进去。

就和在陆祁年脸上刺汉字一个道理,他们想羞辱的不过是陆祁年自己而已,所以才用他的母语。

无论何时只要看见陆祁年这样蒙恬就心情大好。他只恨自己对男人没兴趣,不然非得让这人在自己身下求饶。

朝歌城

六皇子把人要到府里却从没在人的房里过夜,府里的伙计们各个都是宫里出来的人精,思来想去觉得六皇子大概对这人没有感情,多半是找来羞辱的。毕竟被凤九害死的人里有个叫陆祁年的,是六皇子的伴读。

见风使舵的人总是这样自以为窥见了真相便开始对凤九变本加厉。从克扣吃食到背地里使绊子凤九受了不少苦。说的再好听凤九也不过就是六皇子的一个通房,在府里的地位连贴身的丫鬟都比他高。所以大家对欺负凤九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而造成凤九受苦的另一大根源便是陆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他的态度府里的人对凤九愈发过分。当然凤九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欺负他的人最后往往比他惨,这让那些人对他更加恨之入骨。

但有时凤九也会踢到铁板,他竟然在教养嬷嬷教他规矩时打了教养嬷嬷。当今陛下都没碰过一下的乳母被凤九一个男妓打了。

教养嬷嬷气的脸都绿了!本想和六皇子告状,可六皇子不在家,便想着自己先罚了。

但没成想那人骨头忒硬,全套刑罚上了一遍竟然不知悔改拒不认错。下面人下手没轻没重,被凤九几句话一激便上了重刑。

嬷嬷听说的时候凤九已经断气了,但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左不过一个下贱的妓子,死就死了。虽然此事她理亏,但皇上到底是她养大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她连夜进宫看似请罪实则让皇上给自己撑腰,伺候皇上那么久自然摸清了那位的脾性。皇上当初要不是怕人置喙早就斩草除根了,当时六皇子要凤九他更是不乐意,要不是事已办成他才听说才不会把江晚岑那只小狼崽放老六身边。

听闻嬷嬷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皇帝大手一挥,不过是皇子府死了个通房,再给六皇子从宫里边挑几个送过去,这事就算过去了。

六皇子回来的时候陛下已经下令随便给凤九找个地方下葬,想追溯也追溯不到。

六皇子心有不甘却也改变不了什么,亲自给凤九梳洗换衣送凤九好走,全程不许任何人着手。

曾经权倾天下的江家就这样于茫茫历史潮流中退了场,甚至连史书的记载都是刻意淡化功勋杜撰累累罪行。没有后人可以为江家平反,他们被永远钉死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当历史的车轮辗过这一页,后世之人或许在看见满目疮痍的北境时,在知晓满门死绝了的江家时大骂一声死的好,奸臣就该这样。至于真相?输家不配得到真相。

至此,北境之变最后一个活人也随着漫天大雪消失在朝歌城的血雨腥风里。

凤九被打死是假,身受重伤却是真。小王爷以边塞军机要务为由离开朝歌城时偷偷带走了只剩半条命的凤九。又不眠不休的在凤九床前伺候了一个多月,才把人救了回来。

陆祈安以前没想过自己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把江晚岑带出朝歌,或许是见过这人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吧?不该是朝歌城里的男妓凤九。也或许是因为他很想再看一眼曾经的江晚岑。或许也没什么原因,就想人活着。

虽说军中都是亲信但到底人多嘴杂,若是传到朝歌又是一阵血雨腥风,因此凤九在军中养伤期间一直呆在侯爷的帐中。

陆祈安打了一个多月的地铺腰酸背痛,一开始凤九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俩人别说睡一个帐就算睡一张床也无所谓,但凤九现在醒了,陆祈安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安排。

倒是凤九见惯了大风大浪,他一只手撑起自己,俯下身子对着躺在地上的陆祈安挑了挑眉,语气里掩藏不住的虚弱,“王爷要不要上来睡?”

凤九为了身上的伤上药方便只穿了一件薄衣,此时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小小王爷突然动了动,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陆祈安赶紧冷静下来,板着脸说,“你不要这样。”

“王爷,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凤九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话挑逗他,饶是再怎么正人君子的小王爷也很难不为所动。

“咳”小侯爷清了清嗓子,“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当你心慕本王了。”

“我爱慕王爷,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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