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没消息的话,说不紧张是假的。”
又听见陆放之那边的门铃响了,是酒店服务生送餐。
“午餐吗?吃的什么?”
“北非蛋,羊排,一杯白葡。”陆放之并不急着用餐,反问江羚,“倒是你,晚饭有吃好吗?”
江羚想了想道:“还不赖。”
这话可就万分违心,这一晚一出接一出,岛台餐车食盘中那些本值她大肆饕餮的皆让她完美错过,一颗从不辜负盛筵的良心委实难安。
没吃到什么,心底却五味杂陈,也就没了胃口。
陆放之叹息,“你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场合,江羚,我——”
“我没事啊,”江羚迅速截住陆放之的话头,他的声音里有歉、有愤、有怜,他当然已经洞晓今晚宴厅的那支插曲,“你也知道我锱铢必较,不甘下风,难道你不觉得还蛮有趣?”
“怎么会没事?”陆放之不肯接应她的戏谑口吻。
身上的疮口多了,重迭模糊,最后竟连哪一道是痛的致命的也根本分不清。
她不在意的,他替她在意,被陆太当众羞辱的风波一传到他耳里便使他肝肠扭紧,而她那时的睚眦必报,还带了他的份,他的眼里就氤氲起她看不见的水汽。
江羚素来对于这种温情脉脉的适应性很差,“喂,陆放之,别说了。你只能在床上惹我哭。”
七情六欲除了性欲都像虚的,稍微多体味些情感就要过载到手足无措了。
她一贯的嬉笑怒骂,无动于衷,只身体偶尔流出机械性的泪,有类人生来情绪的回音迂长,连自己都难于分辨。
陆放之喝一口酒,好压下喉间的异样,“我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实在想你。”
江羚忙把手机拿远了些,隔片刻才嘿嘿一笑,“小别胜新婚嘛。”
她听陆放之的嗓子有点哑,问才知开了一上午的会,下午还要继续,因而随意聊了几句后就催他午休,挂了电话躺下后自己却辗转反侧。
手机又叮了声,她打开看,面前的氧气就像被谁的手一把攥成了真空。
是安室的讯息,只一句:
姐,你怎么舍得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