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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阮甜刚想着这个人可能也会像刚才的nv人一样面目模糊,却在下一秒,隔着梦中的柳枝和春风,看清了远处男人的脸。一时间,阮甜惊骇的无以复加。

“盛长柳!”

“阿柳哥哥!”

她心里的声音和梦里“自己”的喊声几乎重合了,阮甜顿时想起来,当初盛长柳也曾和自己提起过这个过分亲昵的称谓——阿柳哥哥。

那么这个梦,是因为自己受盛长柳的影响,把现实映s到梦境之中了吗?

还是说,自己真的经历过这样的场景,真的与盛长柳是旧识?

阮甜的大脑变成了一片浆糊,却又无b清楚地感觉到梦中的自己因为盛长柳的出现而突然欢欣激动的心情。她的神识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飞鸟投林一样扑进了盛长柳的怀里。

就在阮甜以为接下来会上演一场“自己”和“疑似前世情人”的恋ai戏码的时候,场景居然又换了。一眨眼,阮甜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刚那个房间里。

她听见了一阵压抑的ch0u泣声,茫然了片刻,发现这个声音竟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与此同时,阮甜感觉到一阵绵密的、窒息般的疼痛,从自己的心脏处传来。

阮甜下意识地想要弯腰捂住x口,梦中的身t却又一次与她的意志背道而驰。她感觉到自己站了起来,趁着夜se偷偷跑出了自己住着的大宅子。

阮甜又一次在黑暗中奔跑着,不过这次“自己”似乎很清楚此行的目的地,阮甜甚至感受到了梦中的自己急切的心情。

过了许久,这个身t突然停住了脚步。“应该是到了。”阮甜想。四周很暗,她却莫名觉得,这应该就是之前出现过的那个河岸。

只不过这个场景远不似刚才优美静谧,在黑暗的遮蔽下,阮甜莫名感觉出了一丝危险。

“甜甜,我们走。”

梦境里,盛长柳不知何时瞬移到了阮甜身边,拉起她的手就跑。阮甜还没来得及疑惑他们要去哪,转瞬之间,场景就切换到了河岸边一个停着游船的码头。

盛长柳似乎早有准备,带着阮甜直奔一艘停在角落的小船,他和船夫打了个招呼,扶着阮甜上了船,随即这艘小船就开始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

阮甜看着梦中的自己小鸟依人地靠在盛长柳怀里,心情复杂,却也明白自己这是和盛长柳私奔了。

可他们…“我们”不是已经订婚了吗?为什么还要私奔?

这个奇怪的梦境似乎感应到了阮甜的疑惑,变故陡生,刚刚宽阔又平静的河面顿时就躁动了起来,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浪。空中似有隐隐的雷声传来,小船被水花拍打得不住晃动。不知为何,阮甜明知道这不过是个梦,却止不住地心慌害怕,就好像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不过还好,盛长柳一直把“自己”sisi地护在怀里。

此时的阮甜并没有发觉自己对盛长柳下意识的信任和依恋。片刻之后,一道震耳yu聋的雷声响起,小船猛地一晃,把阮甜和盛长柳甩了下去。

阮甜拼命挣扎着,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沉入了水里,耳边除了风浪声和雷声,只剩下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甜甜!甜甜——”

“甜甜!”

阮甜猛地睁开眼,看见徐琛坐在床边,略带忧虑地看着她。

原来自己听见的声音是徐琛在喊自己起床啊…

嗯?起床?

阮甜瞥了一眼窗外,发现天se已经很暗了,还响着阵阵的雷声。

“难怪梦里会有雷声呢,”阮甜嘀咕着,问,“现在几点了?”

“下午六点多,你都睡一天了,还一直皱着眉,是在做噩梦吗?”

“是啊…什么?都六点了?”阮甜才反应过来,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你g嘛不早点喊我?”

徐琛讨好地冲她一笑,“嘿嘿,还不是怪我做的太多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嘛。老实说,你是不是梦见我了?我都听见你说梦话了。”

阮甜莫名有些心虚,问他:“你都听见什么了?”

“听见你喊哥哥了,”徐琛仿佛看出了什么,一挑眉问道,“怎么,你梦见的哥哥难道不是我?”

阮甜故作镇定地应付了几句,连忙下床洗漱去了,把徐琛和方才的梦境都甩在了身后。

也许是白天睡得太多的缘故,到了夜里,阮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又担心这样反复折腾吵醒旁边的徐琛,于是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算去客厅看看剧消磨时间。

阮甜刚打开电脑,就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她起身打算去关窗,才发现——家里的门窗都关得sisi的。

阮甜心念一动,一转身,果然看见了久违的盛长柳。

可能是被吓到的次数太多,阮甜已经麻木了,一脸空白地等着眼前的男人作妖。

但这次盛长柳却是一反常态地安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阮甜,一言不发。

虽然他的脸一直都是一副苍白没有血se的样子,可阮甜还是无端觉得盛长柳b以前虚弱了不少,没有了之前的压迫感,甚至能看出几分憔悴。

阮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天的梦境,想起了盛长柳朝自己走来的样子,和他在绝境中令人安心的怀抱。

就在阮甜忍不住想要打破这段微妙的沉默的时候,盛长柳终于对阮甜说了许久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说:“甜甜,我要走了。”

“甜甜,我们走。”

现实里盛长柳的声音和阮甜脑海中曾出现在梦里的声音重叠。阮甜顿时感觉喘不过气来,心脏一阵疼痛,像是心底尘封已久的情绪突然破土而出。

阮甜难受地捂着心口弯下腰去,下意识地攥紧了盛长柳冰冷的衣袖。

阮甜好不容易从心痛里缓过来,脑子里却还回荡着盛长柳的声音——“我要走了”。

去哪里?

阮甜下意识地想问,可她看着盛长柳苍白的、熟悉的面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只是一个不明身份、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甚至曾经伤害过自己,是谁,去哪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甜甜,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的。”

阮甜听见这个声音,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皱着眉点了点头。

盛长柳却似乎很满意她这个近乎敷衍的回应,难得一见地笑了起来。

阮甜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真心的、如此开怀的笑容,愣了一愣。不料下一秒,盛长柳就瞬间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客厅突然安静的可怕,连一丝风都没有了。

阮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了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渐渐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她刻意忽略了自己心底似有若无的情绪,也没有发现旁边本应睡得香甜的未婚夫徐琛微睁的双眼。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如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那样过着,阮甜也数次在梦中见过盛长柳,不过梦境中不再是之前那些不愉快的剧情,而是各种甜的有些发腻的日常。

有时候,阮甜会看见梦中还是个小nv孩的自己跟在盛长柳身后一口一个“阿柳哥哥”,向他要点心玩具,缠着他陪自己斗草、放风筝,也有时候梦里的阮甜长成了少nv模样,偷偷从家里跑出去,和自己的阿柳哥哥踏青划船,四处闲逛。

阮甜已经习惯了这些真实到不正常的梦,一梦醒来,还是和往常一样,上班,约会,连起初的疑惑和好奇都不再有了。

这种平凡又安稳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阮甜和徐琛结婚的那天。

那天是个晴朗的好日子,婚礼上邀请的人并不多,却因为有徐琛那群外向的朋友们而显得十分热闹。

婚车上,阮甜也不知怎么了,抱着陈思娴把妆哭花了好几次。

中式婚礼的仪式无b繁琐,阮甜还是第一次知道说话和敬酒也是个力气活。酒席散去之后,新娘已经累到不想动弹,拖着身上沉重的大红喜服,找到醉的走不稳路的徐琛,搀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婚房走。旁边那些闹成一团的亲友调侃了几句之后,也识趣地四散开来,没有跟上。

可就在阮甜刚把徐琛扶进房间的时候,徐琛仿佛像是被ch0ug了力气一般,一头往地上栽了下去,差点没把阮甜也带着摔倒。

阮甜起初还以为徐琛是喝的太多直接睡了过去,可等她弯下腰要扶起徐琛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躺在地上的新婚丈夫脸se苍白,眉头紧皱,根本不像是醉酒睡着的样子。

阮甜试探x地推了推徐琛,却发现他依然紧闭双眼,一点反应都没有。

阮甜有些慌了,赶紧打电话把还在楼下婚礼现场收拾残局的几个亲戚朋友喊了上来。几人看着情况不对,火急火燎地把徐琛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医院的诊断结果却让包括阮甜在内的所有人傻眼了:患者没有外伤,也没有其他症状,就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却完全失去意识,无法被刺激唤醒。

又是一件奇怪到诡异的事情,阮甜担忧害怕之余,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gu深深的无力感。命运的恶意一旦落到自己头上,r0ut凡躯又有多少反抗之力呢?

盛长柳也好,徐琛的意外也好,仿佛是依次上演的一幕又一幕滑稽戏,强行把阮甜推向了一个现实之外的结局。

阮甜有预感,这个结局或许离自己已经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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