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很少回来看老院长,因为潜意识里他责怪自己——要是不去外地上学的话,或许老院长就不会生病了。
三年前离开许映承的那天他来过一次,而今这是这几年来的第二次。
洛邈在小镇上的花店里买了一束白菊花,打了俩摩托去了当地的一座墓园。
墓园修建在山林深处,摩托车不好上去,他就在路口下了车,然后抱着花徒步沿着小路往上爬,大概走了有十多分钟后,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起来,一片平坦的草地上,上百座墓碑整齐地肃立在眼前。
洛邈轻车熟路地找到老院长的墓碑,弯腰将白菊放在她的碑前,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眼神很温柔地看着碑上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是里面的妇人的笑容依旧和蔼慈祥。
他像以前一样和老院长说话,好似面前的人就在他眼前一样,“抱歉,过了那么久才来看你,看在我给你买了花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病来山倒
或许是神明窥探到了青年内心的悲痛之意,也在替他难过,天色很快就阴沉了下来。
乌云翻滚,绵绵的细雨像是母亲温柔的抚o,一时之间洛邈分不清脸上的究竟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泪水了。
他靠在墓碑上,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就好像是老院长还在抱着他一样。
“除了您和他,没有人期待我的出现。”亲生父母在他一出生就抛弃了他,“或许靠近我就是会倒霉吧。”所有不好的一切都是在他出现才发生的,无论是老院长的死还是现在折磨着他和许映承的这段感情。
洛邈抱着自己的膝盖,努力把身体蜷缩在一起,想要得到一丝温暖,可是冰冷的雨水却让他身体越来越凉。
“没有人会喜欢我了,我把他弄丢了,不会再有人喜欢我了,是我亲手毁了我的爱情,他不会喜欢我了”
嘴里一直喃喃着这些话,头越来越昏,他感觉到意识正在一丝一丝地剥离自己的身体,最后一丝意识消散之前,洛邈仿佛听到了有人再唤他,他缓缓抬起头,模糊视线中有个人在向他奔来。
不等他看清那人是谁,最后一丝意识终于支撑不住了。
天知道许映承在看见洛邈倒下去的那一天心里有多害怕,他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将墓碑前的人揽进怀里。
怀里的人身上的体温低得可怕,像是刚从冰窟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苍白得好像一张白纸一样,嘴唇泛着青紫,呼吸微弱得几乎快要察觉不到。
许映承双手颤抖得厉害,想用力抱住他,把身上的温暖传递给怀里的人,又怕力道太大将人给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