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兮接过已经拧开的水,喝了两口顺了顺气。
余光偷偷扫了裴轻淮两眼,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说什么,只能继续又小口小口的喝水磨时间。
“说的什么?”
裴轻淮出声得太突然,何兮愣了一下才抬头去望他。
裴轻淮双手插兜站在病床边,对上他惊讶睁圆的眼睛,眉目锋利,又沉着嗓子问了一遍:“你刚才说有人在你脑子里说话,说了什么?”
对于上次何兮给出的所谓解释,裴轻淮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刚才何兮突然晕倒,又说有人在脑子里说话,仿佛那一切都是真的一样,但他仍是没有改变之前的想法。
直到买完水回来,见何兮抱膝坐着发呆,眼神黯淡无光,嘴角无意识耷拉着,看着有一丝委屈,甚至有些悲伤。
他站在床边盯了良久,被何兮那种突如其来的沉寂刺中了心脏。
很有可能这幅模样也是他装出来的,毕竟他骗起人来总是毫无破绽,可最后还是不受控制地问了一句。
他就想听听何兮会怎么回答。
原来他真是在问这个,何兮迟疑了一下,只回答道:“就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它就是这样,一个不高兴就胡言乱语,弄得我头晕脑胀。”
他语气认真,裴轻淮却敏锐捕捉到他短暂的停顿和眼神中细微的闪烁,就像是没料到会被这样问,随口编了一些话来应付。
裴轻淮眼神都冷了冷,挪开视线,这个话题就此无声终止。
刚才真是昏了头了才会又因为这可恨的骗子产生一丝动摇。
何兮重新躺下后,注意到裴轻淮抬起手腕看时间。
医院离民政局不远,但是现在已经是午休,要领证也只能等到下午了。
何兮知道裴轻淮不会因为他来医院就轻易放过他的,他现在已经醒了,等到时间了肯定还是会带他过去。
他蜷缩着身体装睡,裴轻淮就坐在旁边也没有拆穿他。到了两点,直接抱起床上的他出了医院。
何兮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
何卫国已经把车开到了路边停着等他们,眼见着越来越近,何兮心里一阵打鼓,突然从他怀里扑腾着下地站着了。
“裴轻淮。”何兮跟他面对面,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就算去了民政局,我也会跟工作人员说我是非自愿,这个证是领不成的。”
下午的阳光热烈,何兮却因为裴轻淮陡然迸发寒意的眼神后背发凉。
可他不会跟裴轻淮领证,总不能待会儿再去民政局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