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桥之上,一深一浅两道长长的身影,隔着两步远的距离相对站着。
周以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夜色灯光下,精致五官更显昳丽动人。
裴轻淮面无波澜,漆黑的眼眸审视他。
此时的见面是周以澄主动打电话约的,他没有犹豫就答应赴约了。
两人迟早都要见这一面的,只是和预料的不同,周以澄一直在笑。
周以澄应该很清楚订婚宴那晚发生的事,看到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对着我一直笑?”裴轻淮很清楚,周以澄不可能对那晚的事释怀,心里说不定梗着一根刺在流血流脓,痛苦得要死。
可现在却压着心中的恨意,表现得不露破绽,没有上来就冲他挥拳。
他今晚多半是别有目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今天找裴总是有事相求,自然是要友好一点。”周以澄牵一下嘴角,继续笑,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真挚诚恳,“裴总,你就大发善心,放手成全我和兮兮吧。”
裴轻淮眉心狠狠一抽,寒声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听你的?”
“我知道,你有钱有势想要什么都有,可是感情是例外,没办法勉强的。”周以澄轻声叹息,“兮兮根本不爱你,你再怎么逼迫都没用,他的心永远不会在你身上。”
“那又如何?我不需要他的心,只要能得到他的人就够了。”裴轻淮面孔扭曲了一下,冷笑道,“还有,谁告诉你逼迫没用的?”
在医院那几天,三个人其实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因为何兮病着,没有一个人打破那种虚假平静,咬牙和血吞勉力维持着。
到了如今,也都摊开来不用装了,尽挑能给对方捅刀子的话说。
周以澄先发刀,裴轻淮立马就还回来。
周以澄原本维持得很好的表情瞬间裂了,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都因为太用力而发颤。
他努力调整表情,看上去仍在笑,但黑瞳里如淬冰雪,一点笑意也无。
“你侥幸得逞一次罢了,我根本不在意!”他嘴上说着不在意,说这话时却根本控制不住地咬牙切齿,“裴总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是不要再做一些强取豪夺之事,否则要是不小心闹大对你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那就得不偿失了。”
裴轻淮根哂道:“不是你不在意,是何兮不让你在意吧。每天晚上在病房外面偷看不敢进去的滋味好受吗?”
“好受,好受得很。”周以澄飞快地接话,仿佛接慢了一秒都会显得底气不足,“兮兮不让我进去,因为他能给你的只有这一份愧疚。对我不就同了,我受了这样的委屈,他不知道该多心疼我,昨天半夜就迫不及待地给我发消息说想见我呢。”
裴轻淮眸光阴沉没说话,下颚狠狠紧绷住。
“不过裴总速度挺快,居然从我的养母下手了。不得不说,你很会抓人的弱处。”这一点,两人到是想到一起去了,周以澄冷呵道,“不过我要让裴总失望了,不管她同意或反对,我都是要跟兮兮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