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在,他并未再做出些别的过分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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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城下了一夜的狂风暴雨,驿站里刚种下的小树苗被吹的东倒西歪,有几扇窗户甚至破了个口子,这雨直到清晨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陵城地势险峻,他们所处的驿站正好临河,滂沱大雨冲垮了小山丘,若这雨连绵不绝,马车根本无法上路,还有可能遭遇水患。
雨一连下了三日,云玳也被关在客栈三日。
这几日谢今澜几乎与她形影不离,便是白日里不在屋内,也会让人看着她,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说她这一个大活人了。
谢今澜与东南还有驿站的人议事,留下来看住她的,是驿站中的一个伙计。
也不知是不是谢今澜吩咐的,屋门大开,他端着矮凳坐在中间,以人墙来堵住她离开的方向,甚至一抬眼就能看见她在做什么。
这样的看法,别说趁机逃跑了,便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人的监视下。
既逃不出去,她便只能另想他法。
云玳一只手撑着桌角,一只手捂着腹部,神情痛苦,慢慢的往下蹲。
像这样装病的桥段,在她被谢今澜带来的次日便用过了,所以她并没准备靠这个就让那人放松警惕。
感受到门边的那束目光落到身上,云玳用力的攥紧手里的簪子,尖锐的一端刺破掌心,在那人看不见的角度,云玳抬起抹在嘴角。随即等了片刻,才喘着气起身。
“姑娘!”
那人受了谢今澜吩咐看着她,便当真几乎不眨眼的看着她,所以她有半点不对劲他都第一时间发现。
方才那个角度,云玳这几日小心翼翼的试了好几次才确认他当真看不见,这才敢有所动作。
果不其然,他神色慌张,下意识便要唤人请大夫来。
可云玳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她猛地摔倒在地,人事不省的昏了过去。
伙计一下急了,犹豫片刻后还是起身朝着云玳走来,他先是着急的唤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后便抬手去试探云玳的鼻息。
就在当下,云玳突然睁眼,手中的簪子猛地扎进他的鞋里。
害怕鞋面太厚,云玳卯足了劲,只听伙计惨叫一声,下意识去捂伤口,趁着这个机会,云玳连忙起身往外跑去。
伙计惊声尖叫,“姑娘跑了,来人啊!”
几乎撕裂的声音自然会引起驿站中其他人的注意,云玳来的那日是晚上,压根不晓得驿站里的布置,她朝着楼下横冲直撞,只想着被人抓住前,赶紧跑出去。
雨声连绵,伴随着电闪雷鸣,明明是白日,空中却像是笼罩着一团白雾。
云玳才刚到一层,眼瞧着就能出去了,却发觉与那伙计穿着同样灰色衣袍的人从四面八方走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原来,谢今澜不止安排了一个啊。
“姑娘,请回。”
云玳攥紧了手中的簪子,颇有些不甘。
可她一没武功傍身二没权势威吓,她如何越过这七八个伙计离开?
云玳抿了抿唇,脚底生根,迟迟没有挪动一步。
忽有眼尖的伙计看向了她的身后,云玳便是不回头,也晓得来人是谁。
更何况,那人刚刚行至她身边,独属于他的那股清荷香便涌入鼻中。更令她着恼的是,这人竟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问她,“怎么下来了?”
那句话她这两日不知说过多少遍,眼下她已经不想与他在言辞上过多纠缠。
反正,他也听不进去。
“可是闷着了?”他旁若无人的用掌心包裹住她的手,温声道:“怎么这么凉。”
一声短叹过后,谢今澜牵着她往房间走去,云玳咬牙,手上用了些力气,不愿被他摆布。
他停下,回头看她,“你从前可没有这般闹腾。”
云玳下意识想要反唇相讥,可谢今澜却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低头摩挲着她的手背,“闹腾些也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的力气在他那里如同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他稍稍用力,她便只能被迫跟着他踉跄往前走着。
重新回到屋子后,谢今澜看向被她扎破了脚,一瘸一拐走到谢今澜面前的伙计,“世子……”
谢今澜低头将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搓,“嗯,走吧。”
话音刚落,伙计便脸色大变,顾不得脚上的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世子,小的错了,请世子再给小的一个机会。”
谢今澜面不改色的替她揉手,头也不抬,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伙计垂下头,颓然的往外走。
云玳见他唇上一下失了血色,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谢今澜……”
他抬头看向她,目光清浅,有一瞬间,云玳觉得,他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
那人总不能因为没有看好她,而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