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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少年之歌(一)(1 / 2)

小时候,他最大的梦想是快快长大,这样他就可以成为大家的一份子了。

嘿咻。

两只手撑在床垫上,pgu向下滑——咚。双脚落地了。

床垫很y,所以使力非常容易。

一大早整间通舖房就灰尘纷飞的,当然,一间大约四十个小孩能弄出来的动静自然是不小,首先要好好叠被子,虽然每个人破烂或完整的程度不同,但被子是每个人都有一条的,可是床却不是,这时候整理起来就需要协调了,指点的声音,聊天的声音,吵架的声音,这时候纷纷响起,赖床,病了或者不知道什麽原因在哭的也有,只是因为太微弱了就淹没在高分贝的嚷嚷、脚步声、水声,还有床板偏移的大动静之中。

这样的环境里完全不需要闹钟就可以醒过来了,虽然早水他一直都很想要一个。以前曾经有参观的人捐给了他们园里几个闹钟,所有的小孩都围上去,他在外圈蹦蹦跳跳的还看不到几眼,最後是哥哥把他抱了起来他才有机会0到的,绿se的漆好光滑冰冰凉凉的,上面还有两个金se的像耳朵一样的东西,会叮叮叮的响。怎麽会有人想出利用这麽漂亮的声音起床呢?这样每天早上都会很开心吧。

只可惜副园长只让他们在参观的人在的时候玩,那些带来好吃又好玩的大人离开之後,就被收回去了,晚上的时候他偷听到子秦阿姨和棋美阿姨说要带回家给家里的老头和儿子们用,他一直惦记得闹钟总共有三个,也不知道最後一个给谁分走了。

他的床位在门口附近,於是颠脚朝里头看了看,小烁哥哥已经不在里面了,於是他飞快的弄平被子,三步并作两步的往盥洗间跑去。

门外走廊木板吱嘎的声响跟房间内的不一样,长期磨露出了底部的泥土,而睡觉的房间里只是木块翘起来而已,上头的钉子弯掉了,所有旧生的养成习惯下意识的会避开,但是新来的小孩就没那麽细心,隔壁间上礼拜就有人在脚大拇指上踢出了一个血洞。早水觉得那样子看起来很痛很可怕,而且受伤了还会被庄敬修nv她们惩罚,所以他走路的时候都格外的小心。

人太多了。再五分钟就要关总阀没水了,所有人都推啊挤的,要是被身材高大一点的一推可是会跌倒然後被人踩到的,早水凭着多年来的经验沿着墙走,再是推挤也不会跌倒,而且他够小,这样的缝隙足够他快速移动。

「重容哥哥!」

他跳起来双手挥了挥,完全不意外旁边有人立刻啐了一口叫p并且漱完口脏脏的水就要往他身上吐,好险早水的动作快避开了,而且很快的就有一只温暖的手轻护着他的後脑,按进怀抱。

「早安。」他将头从衣料里挣扎出来打招呼,正好捕捉到总是温柔的重容哥哥恶狠狠的瞪向後方,嗯,大约就是刚刚呸自己的人,然後很快又低下头露出了微笑。

「来,我帮你拿好了,赶快漱一漱把脸擦乾净。」重容将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水杯装满了水,毛巾也沾sh了。

「谢谢哥哥。」龙哥哥常常告诉他说要有礼貌。他乖巧的道了谢,飞快的搓起脸,然後脸颊鼓的像小仓鼠一样漱口,重容哥哥则在一旁有耐心的帮他整理起头发。

其实早水不明白,院里所有的小孩其实都一个b一个脏才对,虽然他没有住过别的地方也没有过其他的清洁习惯,但是两个礼拜洗澡绝对一点都不乾净——这样的认知是常识。偏偏修nv们早上要一个一个检查他们的脸和指甲,不乾净的小孩会被揪出来站到大家面前,藤条打三下。

到底怎麽看出谁脏的呢?他们都一样黏黏油油的,而且就算到了一个月一两次的洗澡日,早水从来也不觉得有沙子hse的水可以把大家洗得多乾净。他一直偷偷认为修nv完全是偏心,当天看谁不顺眼,或者谁的眼睛倒霉对上了,就骂谁。

「对了哥哥你有看到小烁吗?」擦完脸,漱完口,重容人高手长的帮他把杯子和破了洞洞的毛巾都放回架子上,闻言,他摇摇头。

「大概先去外面了吧。那家伙每次都一副饿si鬼的模样你不是不知道,」重容哥哥笑着说,指了指外边,「走走,我们赶快出去吧。」

明明在一起玩那麽久,前阵子早水才知道原来重容和小烁哥哥是真正的兄弟,也就是同一个爸爸和妈妈生的那种真正的哥哥和弟弟。他吓了一跳,然後就被龙哥哥还有小烁笑了一通,尤其是小烁,一边哈哈哈说小夜你怎麽这麽傻这麽可ai啊,一边乱捏他的脸。他很想说他一点都不傻,可是睡觉的时候想一想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好像真的很多,譬如说明明他叫做早水,小烁为什麽每次都要叫他小夜。所以他有那麽一点点傻也说不定,反正他还小嘛。

弄早餐的子秦阿姨嗓门很大,会用方言骂骂咧咧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之前听说跟丈夫吵架了那天心不好,用热汤杓打了一个碗不拿好的小孩。

可是即使如此,大部分的时候大家都不怕子秦阿姨,还会想办法让她开心,因为她会弄吃的,给吃的,如果成为她喜欢的小孩,早餐汤里的字母面会多过汤汁,过节的时候还可以拿到特别的小点心。

早水知道自己太小太普通,在孤儿院里待了这麽多年子秦阿姨说不定都还认不出一百多个小孩里面有他这一个,但是他吃过小点心,是龙哥哥给他的,龙哥哥最厉害了,不只厨房阿姨喜欢他,连修nv们都是,当然,老巫婆修nv还有院长他们谁都不喜欢,但是像离满修nv还有小君修nv她们,明明平常都很凶,跟哥哥说话的时候都很开心的样子。

早水低下头不对上任何人的视线。吃饭的时候男生和nv生,大小孩和小小孩,都是要分开坐的,但是还是会有人抢食物,打架,小烁就常常吃别人的东西,而且没有人敢生气。

他还是没有看到小烁。去哪里了呢?修nv随时都会来了啊。

走廊有尖锐神经质到像是尖叫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了,今天来的是小君修nv,她一定正在通往餐厅的走廊上高声大骂尿床的小孩。

她很少用藤条,但是骂人的声音愈来愈急促,愈来愈像是喘不过气的样子的时候,早水就知道她是要甩巴掌了。小时候他被打过好多次,那时候重容哥哥还没来,龙哥哥的作息很奇怪,总是在大家醒来之前就已经起床了,他一个人动作慢,抢不到水,巴掌打在脸颊上很痛很热,最不舒服的是耳朵会一直嗡嗡响。

早水快速的x1溜字母汤,虽然说这是字母汤,可是他从来都看不懂这是些什麽字,感觉跟龙哥哥一笔一画抓着他的手写的都不一样,哥哥说是别的国家捐的食物,然後政府发给孤儿院,所以看不懂很正常,因为是其他语言的字母。可是他想了想,政府在很远很远叫做首都的地方,要怎麽过来呢?还有别的国家跟这个国家之前都在打仗,打仗他想就跟打架一样,送给他们汤,会不会等於送给敌人食物?这样真的可以吗?

这些问题他都不知道答案,龙哥哥说现在还不需要知道,以後有机会就会懂了,可是他还是有点好奇。

现在,他只知道这b有字母汤以前的r0u骨炖汤好多了,r0u骨炖汤一如其名当然没有r0u,只有不知道被谁吃剩的骨头,透明浮油的汤水上飘着几片恹恹的菜叶,捞到算谁幸运。

作者的话:

搬迁旧作品怎麽办有种公布黑历史的感觉哈哈

谢谢!也欢迎留言喔害羞逃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像凝滞了一样。

惯常的早晨,大家都以为小君修nv骂完人之前是「安全」的,没想到老巫婆今天竟然出现了。

餐厅有三个连通口,一个是通往男生通舖还有盥洗室的那条走廊,另一条乍看之下一模一样,是通往nv生那一侧的,而剩下的一条通往前厅,前厅有一座木头楼梯通往教室和工作的地方的二楼,三楼是谁都不能去的地方,大小孩流传给小小孩,一代又一代的故事,说上面住着一只吃小孩的怪物,他有三张嘴,十个眼睛,全身是紫se的碰到就会皮肤烂掉,每年总会有那个谁和谁发誓说他们看到了,可是大家虽然害怕,其实理智上都知道那是院长和老修nv待的地方。

总感觉他们是一直在那里的,令人害怕,实际上也跟真正的怪物差不多。

早水低着头,庆幸刚才已经将汤都喝完了。

喀哒,喀哒。

他知道修nv的鞋子总是光亮如新,漆黑的鞋底,漆黑的皮面,踩在地上庄重而缓慢踩压着神经的紧绷感。早水感觉到自己的手心sh了,於是他小心而安静地将双手拳成拳头,抓着大腿的布料。

一步一步,慢慢地,优雅地走,还没有停下来,转弯,往下一排长桌,不是这,不是这……

碰撞哗啦一阵剧烈的声响,毫无徵兆一个身材高瘦的小孩就被扫到了地上,早水不敢、也绝对不会看过去的,但是即使看不见脑袋也早就熟悉的自行建构出画面,赶快爬起来,赶快跪好啊!早水在心里祈求默念着,但是二次撞击的声响让他的思绪沉了下来,木碗落到地上敲击滚动,汤汁泼洒,啜泣声,那个人竟然不懂,是被吓傻了吗?怎麽可以哭?哭了就、哭了就——

「真是个没教养的孩子。等一下去思过房反省。」

思过房没有窗户。没有光。藤条打在小腿上,r0u会裂开来。其他修nv都会找原因的,就算夸张地让人无法接受——只有老修nv不要,她的标准就是她的道德,她的礼节,但是从来没人有能耐0透。

「昨天晚上,」高傲的、高傲的语调慢条斯理,再一次啪地清脆的声响让几个小孩发出ch0u气声,浑身颤抖,教鞭在她手上轻韧而有弹x地敲击掌心。

「昨晚,有人擅自离开院落,我亲自感化他,他却不知悔改。」

只要看过一次就忘不了,老修nv的脸皮下垂,光光的额头皱缩像是要容纳数也数不清的皱纹,嘴唇乾枯血红,眼睛很小,像是漆黑不祥的一条线,能看见稀少的眼白混浊发h,像高高在上扫事着猎物的禽鸟,放在「人」的身上就不自然的让人喘不过气。

「你们真是令我失望。我看你们即使得到了恩赐,却仍然不知感恩,不懂得珍惜,一顿饭吃了这麽久还没吃完就是糟蹋!」最後两个字音量加剧,嘶哑凄厉的像诅咒,像是喝下毒药水降下阻受的老巫婆,「上辈子是罪人,这辈子注定也无法摆脱劣根x,这辈子的罪都是你们的报应。」

话语停顿,早水知道她在x前划了祈祷的姿势。

前言後语对不上也不能理解,偏偏质问时是要回答的,平时就是如此,老修nv总是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他知道孤儿院侍奉着代表洁净与生命的神,他背诵祷告文却不能够了解其意,他想…他想……他什麽都不想,他只想老修nv赶紧离开,或者他能够变成空气隐身从此不再有机会被发现。

「还愣在那里做什麽。赶紧收拾好!武正院长惯着你们这群罪人,他也有罪,有哪……一天吃两顿……」

早水恍惚的不去听,有人得到了指令就赶紧移动了,老修nv却忍受不了这番躁动和混乱将人喊回来,要大家以长桌为单位整齐一排一排的移动,这些他都管不了了,就只机械x的跟着前头的人,现在他只在乎一件事。

愈想愈不安,x口发胀的感觉憋的他呼x1不到空气。

他抬头到处看,找不到重容哥哥在哪里,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担心。

修nv说,有人偷偷跑出去,被抓回来了。

烁不在这里。

烁在哪里?

上次龙哥哥房间有人x1菸被老修nv抓住,去思过了三天,回来的时候两只脚都臭掉烂掉了,龙哥哥不跟他说,但是早水的这间房间里所有小孩都在传,听说他整个晚上都在哀嚎,几天之後送去医院,然後,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他没有回来,就算问龙哥哥,也没有答案。

他迫切的想要找人,说不定只是看漏了,说不定烁被扣在其他地方,例如早上骂人的小君修nv,说不定烁的确跑出去了只是还没回来所以被抓的也不是他,他想要赶快看到人,或是至少跟重容或龙哥哥说话才能安心,可是饭後当然没有奢侈多余的时间可以回房间或到处乱转查看,所有的小孩分成批,一部分出门去,另一半安静地排队上楼到不同的房间,开始工作。

今天的任务是将一些粗糙的布料绑成假花。

这时确认起来b在人挤人的饭厅更加困难了。烁明明b早水大不了多少,却是外出组,跟他不一样,所以依然不能确定,他唯一能够小小的松一口气的就是工厂那边听说不点名,只管一天要完成的量,因为孤儿院给的人流动太快了,如果烁…如果真的小烁现在跟着吃饭时那个倒霉家伙一起关在思过室…那他至少不会被工作的管理人再多惩罚一次。

他茫然而焦急的看了看窗外,蔚蓝的天空,乾枯了土地,告知时间变化的太yan今天巍峨不动一般,缓慢的感觉不出变化。

为什麽时间不能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作者的话:二更!然而并没有什麽码字高能,就只是一个勤劳的搬运工x

通舖的空间每周都要打扫乾净,不然会被修nv用藤条ch0u打掌心,掌心的皮r0u裂开之後照样要拿起灰灰脏脏的抹布处理好原本没清乾净的地方,很痛,很不舒服,血迹染在布上清不掉又得再被罚一起,於是所有小孩都卖力工作,竭尽全力避免这样的场景。

可是即使如此,每次清扫完玻璃很快又会黏糊糊着眼泪鼻涕和指印,也不知道是哪个年纪b较小的、还是睡在窗边的孩子成天贴着哭,加之以老房子无可避免大量的灰尘,不只天黑之後窗外的景象难以看清,就连月光要穿透进来都显得黏糊而吃力。

早水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睡不着。应该说,根本不可能睡着。

小烁哥哥,果然还是不知道在哪里。

今天的工作结束以後,他刻意走在队伍的最後,磨磨蹭蹭只为了查看走廊最深处的思过间有没有动静,有没有熟悉的身影。即使他垫起脚尖,伸长了脑袋也没有任何的帮助,思过室的门一如既往厚重的紧闭着,他不知道该庆幸没有钉si了令他恐惧的答案,还是因为这高悬的问号而更加不安。

烁哥哥…

他翻了身,裹在毯子里蜷缩成一团,仅仅闭上眼睛也没有用,脑袋里面纷乱的都是修nv逞罚人,哭声,血红se还有黑se的画面。哥哥一定不在那里面的。小烁哥哥最厉害了,一定不会被抓到的。对,一定不会有事,而且他天不怕地不怕,刚刚来的时候大家不是也都觉得他「完了」,可是最後到现在还是活蹦乱跳好好的吗?

刚来的那天,有三个龙哥哥那个房间、那个年纪的大小孩不知道哪里看着烁不顺眼了,中午的时候抢了他的碗,晚上的时候在烁的碗里偷偷挤抹布水,小烁都吃完了他们才哈哈大笑地嘲笑着告诉他,然後一左一右推搡着他撞来撞去。重容哥哥那时候好像在修nv那里做什麽不在现场,烁低着头好像任由他们很好欺负的样子,所以那三个人就更加开心了。

早水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修nv还没从房里检查完到餐厅里,小烁走到了三人坐着的背後,忽然高声一呼叫大家仔细看,有b早上更好的好戏啦!大家看他笑嘻嘻的不明所以,却没想到电光石火众目睽睽之下,他的一双手从背後伸了出来,板状物大力而反覆的敲击,三个人中有两个脑门被敲出了血洞,一个翻滚到了地上逃窜。

烁才第一天上工就翘班了。翻墙偷跑回通舖里,拆掉了地上其中一块翘起来的木板。木头的上面不只木屑分岔,歪掉生锈的钉子都还在。

两个修nv架住了他,还没能制止烁的动作。

被扛走的时候大家都说他完了,修nv们会丢掉了他的,这下绝对会进思过室,他不懂这里的规则,真可怜,真可怜。

可是两天之後烁就然笑嘻嘻没事人的模样,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双臂双腿都是血,没人知道中间发生了什麽事,总之他回来了,回来了待遇就再也不一样了,烁变成小孩又崇拜又害怕的对象。

——这也是为什麽,早水现在可以自己睡一张床。

烁跟整个房间的人宣告,谁都不准抢这张床,他要睡,就算不睡也是属於他的地盘,所以小烁哥哥没有心血来cha0跟他挤的时候,早水就有一张完整的双手双脚可以展开的床。

真好呀,真舒服,平常他总是这麽觉得,但是现在小烁不知道在哪里,他突然觉得床好大又好空,他害怕。

小烁会没事的,小烁会没事的,他在心里默念,明天要早起,要去问重容哥哥知不知道什麽消息,我要赶快睡觉才有jg神。

早水紧闭双眼,脑海里又闪过老巫婆一鞭子甩在地上,皮r0u绽开哀嚎爬不起来的身影,手指抠着地面,向前,向前,ch0u搐不动了……他将被子扯过脑袋木乃伊一样裹紧盖住,微微发抖。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房间外头,走廊上走得太慢平时就没什麽用的古老座钟忽然大声了起来,她用双手盖住耳朵。

嘶。

哥哥来爬他的床都会用齿缝做出蛇呀老鼠呀虫子翅膀的声音吓他,然後轻敲床板。

咚咚。

每次都会被烁模仿的那些,在院里真的会出现的棘手生物吓一跳,可是只要听到紧接着沈闷的敲击声就能安心。

「哥哥……」怎麽办?在哪里?

唰啦一声冷风突然惯了进来,被单赫然被掀开,一双在晚上依然像星子一样聚光发亮的眼睛眨了眨。

早水的脑袋一片空白。

仰视高度,床边的人倒是一张皎好的脸向侧边偏了偏,「咚」地跳shang。

「哎呀?我还想说你为什麽不理我,怎麽哭了啊?」

「梦……?」来不及克制住,早水ch0u了ch0u鼻子。

「咦我那麽可怕,梦到要让你哭吗?」两人面对面,神情都是一种一惊一乍,不明所以的状态。

反正已经暴露了,早水也不将脸上的泪痕抹乾,一ch0u一ch0u的打着嗝,没从啜泣的劲里缓过来就手脚并用茫然的向前爬,有些急切的拉扯对方的袖子,再戳戳对方的手臂。

啪!

响亮的声音让他瞬间反应过来了,然後整个人扑上去黏住,就再也不放开了。

「哥哥你去哪里了?!」

「你吓我…今天早上、今天早上老修nv把两个人关到思过室了!有一个人是因为跑出去被抓到,我以为是你!」

他早就下定决心要成为成熟的大男生了,被看到掉眼泪实在是太羞耻,早水有些不好意思,他将脑袋埋到了烁的身上,看不到脸就好,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如此一来,原本就从未有任何反省jg神的烁,身子亢奋得动了动,早水郁闷的感觉到对方更开心了。

「没人抓得住,我才不会被抓呢,你看我直接跳过一整天不要早上回来就好了啊,那个被抓的人太傻了,你小烁哥哥又不是——哎呀?不说这个了,小夜夜夜你怎麽这麽可ai?在担心我呀?嗯?嗯?」烁的声音不再是悄悄话的气音,有些不管不顾会不会吵醒其他睡觉的小孩了,抱着早水就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

早水埋着脸,用脑袋往烁的怀里轻轻撞了撞以示抗议。

他这麽认真的担心,哥哥却完全不在乎自身安全!

「好好好,不要生气了,哥哥带了很多礼物喔,只给你看,想要哪个都给你。好不好?」

哥哥刻意扭曲成了过分黏腻,葛格的发音,烁有模有样,神秘兮兮的将被单盖过两人的脑袋,躲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开始掏口袋。

早水眯起眼睛,近处不知道什麽喀了一声,昏暗的空间忽然莹莹发亮,剔透的绿映照出烁得意的笑容,与早水惊奇的脸。

「哇!」

「很漂亮吧?这叫做萤光bang,我还有粉红se的,紫se的,还有hse的,你要哪一个?」

萤光蛊惑人心,早水瞬间有些被x1引,压抑了半天警告着自己不行,得先ga0清楚烁哥哥做了什麽,这麽不靠谱,这次没事下次有危险了怎麽办?如此这般念头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想到非常重要的事。

「等等,你从哪里进来的?」

「啊?窗户啊。」理所当然的语气之中,还有对於弟弟没有被转移注意力,脸上的崇拜竟然咻地收起这两点的不甘心。

「才不是。」

「就是。」

「不是。」

「是。」

「那为什麽没有声音?」

「我、厉、害,哼哼。」

早水想要拉开被子查看窗户,却被烁眼明手快地按住。「你现在看也看不到什麽啦,明天再教你,」烁掏了掏口袋,再次尝试转移早水的情绪,「我还有其他的东西喔,你快看嘛。啊。」

早水感觉到嘴里一gu甜甜的果香,烁大约是塞了颗水果糖进来。

「甜吧。甜甜的含着赶快睡觉,不要哭了。」烁往早水的手里塞了一堆不知所谓的东西,这麽一说他确实有些累了,也没仔细看,「这些都给你,靠近一点我抱你睡。」

早水有些纠结,衡量了半天,有些不敌诱惑,心不甘情不愿的蹭啊蹭,蹭啊蹭,最後被等不及的烁直接一把跩进臂弯里。

「乖呀,你乖的话我跟你说一个大秘密。」

「什麽秘密?」早水不闭着眼睛等待入眠,嘴唇微张呼x1见缓了一些,一旦有了熟悉的温度,睡意便如杂草蔓延一样快速增生。

「修nv她们啊,真的跟邱河说的一样,是假的。」

早水有些好奇想睁开眼睛,却同时又累得不想动,於是嗯了一声,只在脑袋里慢慢的回想。

他记得这件事。

他跟着哥哥们偷跑出孤儿院一次,就只有一次,是烁哥哥自作主张带他一起出来的,龙哥哥很不高兴,但是他自己非常开心,也非常兴奋。

那时候他们绕着城镇的小巷去了好多他完全不知道的地方,然後龙哥哥和木子姊…哥哥停下来和一个ch0u烟的男生说话。

那个男的讲着讲着看到了早水,好像忽然觉得很好玩,就突然弯下腰来,呼咻地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大口烟,害他咳嗽好久,对方还更坏的捏住他的鼻子,被龙哥哥揍了一拳之後才转移注意力跟哥哥们说起莫名其妙的话,语气慢吞吞的,早水很难形容,但要他说的话,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漫不经心的人:「你们的修nv是假修nv啊,上次我经过就觉得眼熟了。」

「那个叫头罩还是什麽,我可是看到她把那东西拿下来了,在後街那边跟一个老男人打啵儿,还跟其他人不知道谈什麽,付钱呢。」

又被一把捞住,他纠缠在网子里的小鱼一样拼命挣扎,这次龙哥哥好像专注在什麽事情上一直没有帮自己,所以他好不容易才能挣脱。

在男生无所谓的笑声中早水转头看看哥哥们,除了一脸惊奇好玩的烁,其他人沈默着没有说什麽话,於是他也就没有多想,咳嗽着躲到了龙的背後。如今还能记得主要是因为烟味的t验太臭了,而且,是他仅此一次,被允许跟大家一起行动的珍贵记忆。

而现在的他不只眼皮沈重,连自己的声音都感觉变得遥远,早水蕴酿的很久,最後也没能让自己变成像大小孩一样成熟严肃的嗓音,「真的吗?怎麽发现的?」——语气睡蒙蒙软呼呼的。

他听见了烁的笑声,像是怀抱着什麽天大有趣的笑话。

「因为啊……」

飘啊飘的,像颗气球。

小烁哥哥偷给他一次的那种,明亮的、轻飘飘的,仅仅用一根绳子牵着,维系在地面。

早水知道自己在作梦,因为又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将要降落。

全身的重力赫然聚集在脖子的地方拽着高速他下坠,砸在地面的瞬间眼前闪过一阵漆黑又一阵刺眼的光点,他看不清,背部很痛,後脑很痛,重要的是脖子上拴了链子一般的力道还在持续加强,加强,早水知道挣扎没有用,在这场梦里该发生的都会发生,可是双手双脚还是本能的挥空想着要捉住什麽,摆脱什麽。

至少他闻不到那个味道了。

浓重的香水味,烟味,在窒息之前首先灌满了他的鼻腔,晃动的人影在他上方,在他前方,模糊的视线看来就是跨坐在他的身上,那麽脖子上的重量必定就是属於那个人的。

因为香水的缘故,早水向来假设她是个nv人。

他知道再撑一下就快要可以呼x1了,虽然还得再疼痛一次。

碰。

nv人的影子和重量通通一如预料横空的消失了,视角高速旋转,这次重力悬挂在後颈的位置,是他自己的t重。眼前有一只手。前襟被提起,他还咳嗽着实在支撑不住後颈,无力地向後软倒,整个人的重量挂在衣领上。

生理x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於是只能正好捕捉到一团更加不清楚的影子在地上,但这个场景他依旧看过了无数次,心里默默的假设那便是那个擦了香水的大人,早水又飞了起来,穿过门框,浑身软趴趴的脸朝下撞在地上。

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不用抬头他却知道并没有关紧,就只是虚掩着,於是缓过了劲,早水的身t变自动自发的0索着爬了起来,扒在房门前,偷看。

现在位置颠倒了,nv人在地上,突然出现的大手的主人扼着她相同的地方,就是刚刚觉得好痛的地方。

原来大人跟小孩一样的,双手双脚会一直控制不住的挥来挥去。

然後,渐渐的,好像没有力气了,愈来愈慢,ch0u动着,然後啪搭一声,掉在地上。

他谁都看不清楚,甚至连这个房间都是模糊的。但是当那个将他丢出房间,还跨坐在再也一动也不动的身t上面的人转过头,他知道他们的眼睛对到了,然後那应该是一张跟自己很像很像的脸。

他知道那个人要打开房门,门板会撞到他的鼻子,热热的东西会流出来。

他知道那个人会站直着高高的看着他,说他不应该偷看。

他知道那个人接着会先说一句听不懂的话,然後指指房间里面,你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妈妈,这段听得懂但是声音非常模糊,明明没什麽好怕的,他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东西。

热气吹进他的耳朵里,耳廓撕裂般疼痛,他真的像个「东西」一样被拎了起来,那个人是他的「哥哥」,哥哥是对的,他要乖乖听话,他要当个乖小孩。

否则……

早水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灰尘纷飞,走廊上有人咚咚咚的奔跑,近一点有小孩的哭声,远一点则是水流冲刷的声音,空气里一如既往的有尿sao味。

天亮了,嘿咻。

两只手撑在床垫上,pgu向下滑——咚,双脚落地,床垫很y,所以使力非常容易。

每天都是一样的,不过还是有稍微一点点的不同,例如说今天是参观日,所以会有自由时间。

他等不及了,就要快步地跑往盥洗室开始新的一天,整个人却忽然向後倒。

脖子的地方被圈住了,视线翻转,他看到一张颠倒的大大的笑脸。

「小夜,你是不是忘了谁啊?」

「啊,烁哥哥早,你在啊。」

「什麽你在啊,」烁咦了一声,不满的抗议,「昨天明明那麽可ai,」烁放开手,捏了捏早水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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