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透明少年之歌(二)(2 / 2)

「我已经八岁了!可以自己走!」早水难为情扭动着抗议。

烁也发出了不满地嚷嚷,龙却不为所动。

「八岁?你要怎麽证明你八岁,这麽小一只。」

「哇!」早水整个人被颠来倒去逗着玩,龙哈哈笑着在他的pgu上拍了一下,小孩像幼犬一样哼哼呜呜实际上却又乖巧得很,可ai极了。

两人宽松的上衣布料摩擦出粗糙的声响,这是委婉的形容,更准确来说应当是松垮,并非两人没有好好珍惜衣物,这里的每人都差不多,套了粗陋的布袋似,这难看的布袋还破洞脱se,si灰的材质上头脏w着油h,大一点的孩子领口变形松弛的垂挂着,而衣袖的长度却不够,小一点的,像早水,不论男nv都穿了件连身裙似的。

「烁,你哥也在前厅那边。」

龙转头便对着不满一脸失去兴趣的烁说道。

「不用你提醒我,我会过去,」说着便作出一张鬼脸,「不过才不理重容,他太无聊啦,我要闹你跟小夜,偏不让你们好好写字,咧咧——先走一步哼咻咻碰!」

咚咚咚一边用嘴巴发出奇特的音效,一边快速得沿着走道跑向前去。

早水依然被龙抱着,龙也不急,慢条斯理地走着,避开走廊上拥挤莽撞的其他孩子们,偶尔还有几个停下来热情熟稔地跟他打招呼,或者说上几句话的。

龙哥哥很聪明,也很受欢迎,早水一直都觉得好厉害呀。刚刚有个姊姊看龙哥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看到早水被抱着,还塞给他一根bangbang糖。

这麽珍贵的糖果,他平时只敢拿小烁给的,虽然好想吃,但是他还是抬头跟哥哥确认过之後,才开心的收下。

「哥哥,今天要学什麽字?」

「我也不知道呢。」

「咦你骗人——」早水才不相信龙会没想好,不知道呢。哥哥不只聪明说不定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啦,他真的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想清楚了,所以跟重容哥哥下棋的时候,就算用棋子碎掉有缺的那一半,他还是永远都赢。

龙哥哥没有直接回答,笑了笑,「那早水想学什麽?」

「哥哥教什麽都可以。」来到了前厅,今天参观日据说是「视察」的日子,什麽意思他不知道,但是今天有纸和彩se的笔可以自己拿来用,不需要问修nv。

龙问了早水,帮他从塑胶盒子里蓝se和绿se的蜡笔。

现在就差挑个地方学习了。倒是有许多有模有样,但老旧的瘸了桌腿椅腿的儿童桌椅。早水终於被放下来——不过不是在椅子上,而是龙先坐好了,早水在他的大腿上。

这样子哥哥抓着他的手练字最方便,所以他乖乖的没有像被抱着走的时候那样不配合。

他左右看了看,小烁不知所踪,不过说好会在的重容哥哥也不在,指不定是拎一旁两兄弟友好交流…教训去了。

「真的没有自己想学的?」龙再问一次。

早水握着蜡笔,认真的想了一下。

「那、那我要学哥哥的名字……可以吗?」

他後仰起脑袋,头顶抵着龙哥哥的肩膀,语气有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得小心翼翼,他以前其实就鼓起勇气偷偷问过,可是哥哥说过这个字太难了,等到他学会很多字变得厉害的时候再教。

这次,哥哥主动问自己,难道他终於有一点点进步了吗?早水期待又小小的心焦着想。

龙0了0他的头,依旧是淡淡地笑着,早水却觉得哥哥忽然兴致盎然,表情变得鲜活,嘴角的弧度刻画得好像深了一些,但是他又并不确定,这样的反应代表着什麽意思。

「可以啊,我们早水也八岁了呢。」

「哥哥你刚刚才说我没有八岁。」

「嗯?我有吗?」

「你有!」

「哈哈,」面对早水横眉竖目,实则n声n气气势软的不行的指控,龙爽朗的笑了,「你是真的长大不少,懂得记仇了啊?」

早水正要因为龙难得的好像称赞自己了而开心的晕乎乎的,却没想到下一句——

「想当年你可是连岁都说不清楚,讲话又小声,我是税、我嗜睡,我想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说四岁啊。」

「喔,还有兔子。小兔叽纠正了半天变成小土挤,不兹道变成不叽道,我那时候一直想有没倒退这个选项呢。」

早水的眼睛张大,一脸被背叛一脸不可置信一脸这麽丢脸的事你怎麽可以提!,却又不敢像对着烁一样向龙动手动脚,於是就只僵在龙的大腿上,脸蛋快速变红。

「又没有人教我……」他思考了半天如何辩解清白,最後却支支吾吾,恹恹的有点儿委屈。

「嗯,所以说你进步很多,值得嘉奖。」龙捏了下早水的脸颊,拿起笔,在灰hse的再生纸上写了大大的两个字。他努力的想,绞尽脑汁,却不论是哪一个都看不懂。哥哥才称赞完,就要让他失望了吗?早水趴在自己的手上,缩了起来。身後传来闷闷的笑声,龙似乎憋着觉得有些好笑。

「别想了,这两个里面哪个你都没学过。」

「真的吗?」早水腾的一下弹起,差点撞到龙的下巴,早水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又被虎0了一把。

「这麽容易就原地复活了啊?」

早水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到纸上去了,他仔细的看着,然後指指右边的字。

「右边有半个是页。」

「答对了,」龙依然缓慢而有规律的00早水一头卷翘的头毛,赫然弯身耳语,「你进步了这麽多,又一直都很努力,哥哥给你个奖励,过来一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麽秘密?」早水的耳朵被话语带过的风吹的痒痒的,不过他忍着不去0。

「不可以告诉别人。」

「不告诉别人。」早水挺起x膛连忙用力点头,像是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的小兵。

「这个以後,就是我的名字了。」

龙的语气理所当然,话语之间又透露着些许骄傲与满意;早水的思绪慢了半拍,有些困惑。

「那龙呢?以後就不是龙了吗?」早水不知道,有了新的名字,旧的名字要怎麽办?

龙笑着,点了点笔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早水觉得自己对哥哥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只要是哥哥想清楚的事情就会这样,虽然你一知半解,但是我都想清楚了——这样的感觉。

「你觉得怎麽样,合不合适?」

哥哥难道不该先教我怎麽念吗…心里虽然这麽想着,他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专注的盯着那两个工整俐落的字。

左边的有两个太yan,太yan一大一小堆叠在一起,右边除了原本认出的页,还有一个更小的小太yan在左上角的位置。他看了看字,又抬头看了看龙哥哥,哥哥也半带着笑,一半却相当认真地回视他的目光。

半晌。

「嗯。我觉得很适合哥哥。」

「为什麽?」

「亮亮的感觉,很温暖很喜欢,跟哥哥很像!」早水伸展双手,蠕动手指,用肢t表现——太yan——发光!

昌颢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正放开x怀,高兴的那种笑声,没有什麽成熟的难以读懂的东西在里面。

「谢啦,」他说,「先教你,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喔。」

「嗯!」

看着哥哥开心的样子,他也很开心。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就算只是跟着嘿嘿傻笑,他也觉得足够了。

哥哥跟早水分享了一个秘密。

不管是秘密的话语,故事,还是记忆,他都最喜欢了,那些孤儿院以外的事情奇特又刺激,那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能想像的世界,他没有办法抗拒他们的魅力。

家人,故乡,植物与动物,各种游戏,还有思念。他听得出来,却小心翼翼的没有表达出羡慕,因为他知道,那些说着说着便让哥哥们表情明亮起来的「过去」,那些生动的人事物,都已经不在了,所以故事有多麽的令人向往,就带来了多深的痛苦。

他只是想要离哥哥们的距离再近一点。要怎麽样才能追上他们的脚步?要怎麽样才能分担他们肩上背负的重量?他不知道,因为只有早水,是没有「过去」的。从有记忆开始,通舖、工作间、前院——整座孤儿院,就是他唯一的世界。

虽然没有过去,早水却有一个秘密,而他首先学会替人着想的方法,就是自己的事情自行消化,所以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默默的收起来,这个秘密只属於他自己。

无数个晚上,他重复做着一场梦。

梦里有个人叫他要乖,要听话,不然就要把他丢掉。

孤儿院的门口,他被用力地按到石阶上,肩膀的骨头与皮r0u生疼,膝盖一弯,骨盆撞在y冷的地面;而即使到了梦境的尾声,即使这是他知道那是他们之间会有的最後的对话了,那个声音仍然像是机器,像是故事里的鹦鹉鸟一样,重复地播放,一成不变的咒语。

进去之後人家说什麽你都要照做,没有人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你要恨就恨我吧,无所谓。

听懂了吗。

听懂了吗。

听懂了。

声音的主人是一张年轻的、跟自己非常相似的脸,上头写满了和语气一致的烦躁疏离。他看不清楚,就连双眼都恐惧的不敢直视,可是他就是知道。

早水之所以叫早水,是因为早上负责洒扫前院的小孩没睡醒也没看清,哗啦的一桶水都泼出去了,才发现门前水泥阶梯上有个缩成一团,变成落汤j抖个不停的小孩。他一直觉得例如重容和烁哥哥的名字都非常好听,回头bb自己的,就有一点点的低落,至少没有被取名叫做「水桶」或「楼梯」——他总是摇摇头这麽安慰自己。

男人离开了,这场奇怪的梦却没有结束,光怪陆离的衔接到曾经发生过的时间,例如取名字的事情就是真的,虽然这些「真实事件」他一个也不记得了,大约是修nv转述之後脑袋自己拼凑出的画面。时间无限的扭曲拉长,他在石阶孤单上坐了一夜,进入院里,他坐了两年。

有工作的时候就照着指令做,吃饭的时候低头用上最快的速度,睡觉的时候不要多想抱紧被子不要被隔壁的孩子一脚踢下床。

有时候他好几天都没有说上话。

没有人看到他,没有人注意到他,早水的个子本来就小小的,他总觉得自己不会再长高也不会再长大了,他的背驼着弓起,双手抱着蜷缩的腿,头埋进膝盖里,愈缩愈小。

只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就不会被大小孩注意到当皮球打,也不会被抢走食物;只要不多想就不会难过;只要不多说不多做,就不会犯错也不会因此被骂,这些明明都是最好最安全的,可是有时候早水还是会管不住自己的脑袋,几个字,不连贯的问号匆匆溜过,他跟桌子椅子有什麽区别呢。总是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累积灰尘。可是如果不这样子,又该怎麽做才对呢?

他不聪明,连话都快忘了怎麽说了,所以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直到有一天…有一天……他是怎麽认识龙哥哥的呢。

每天都是一样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那个头发刺刺的,站的笔直的男生跟自己完全不一样,修nv介绍他的时候,他大方的说好,声音传遍了整间房间,所有小孩都注意到他了,他也看进了每个人的眼睛里头,三秒,五秒,早水也被看到了,有人注意到早水了,所以早水也忍不住地回望。

从那天以後,偷偷在背後看。

在墙角看。

在门口看。

小小步怯生生的靠近,他很害怕,对方b自己大,而通常年纪大的意思就代表着有能力欺负或伤害自己。可是早水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还是继续了,或许是因为t内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渴望。他想要被「看见」,并不灵活的脑袋也缓缓地、缓缓地接通了。他想,或许「别的」生活方式,不要把自己藏几来抬头挺x的方法,就是像这个人一样吧。

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就像向日葵看到太yan一般,忍不住的追逐。

然後啊,有一天,那个转头便能一秒捕捉到自己偷看的视线却没有赶自己走的人,那个默许他偷偷模仿偷偷学习的男生,真的像太yan一样地发热了起来,他发烧了,在床上睡着,脸又烫又红,好热好热。

此时对方还住在小孩而不是大小孩的房间,对方在窗边的位置,而他在对角的另一端。

平时锐利敏感的目光,却连睁开都没睁开,晨间盥洗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他犹豫的前进一步,後退两步,然後用尽全力高速蹦了出去。

早水偷渡了一碗汤,偷渡了盥洗室的杯子里头塞着条沾sh的毛巾,他迈开短腿全力地奔跑,用力一跳一推将东西塞进对方的怀里,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为了自己的事情这麽努力这麽着急,忽然的就做出平时害怕的不得了的事,那个人不可以si掉,他的大脑高声叫喊着,虽然嘴巴还是发不出声音,所以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就变得理所当然,就算他还是害怕,检查的时候,来不及洗乾净的脸跟指甲都在发抖。

那天他好像被修nv打了手心,可是意外的并没有特别痛,至少在梦里重复的时候没有,或者b起疼痛有更加令他在乎的事,因为那个男生,并没有像其他有过的小孩一样烧坏了被扛出去,他渐渐变得有jg神,早水小心翼翼的的走上前的时候,对方转头看着自己,第一次只对着自己,用沙哑的声音说话了。

他说他叫做龙。

龙教他试试看说话,示范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教他认识小兔子小动物还有天空晚上的星星,龙告诉他,只要乖乖听话就请吃糖,发音正确了还可以抱抱。

听话。

乖。

如此熟悉,他对这样的命令本能的害怕,後退了一步,却又觉得困惑。好像是不一样的,但是又不太清楚哪里不同,那个在黑夜里背弃自己而去的身影依然深刻,最後早水都没有机会告诉那个人自己不讨厌当乖小孩,也没有勇气说自己其实不恨他,他从来只害怕对方食言,更害怕对方失去了耐心便再也不看着自己。

在孤儿院里的时间继续流动,龙牵着他的手,将他抱了起来,早水觉得自己像是从摘起来的蘑菇,再也不用住在角落里了,龙听了哈哈大笑。

身边的人还有视线始终都没有消失,龙带着自己看到好多的人,也被那些人看了,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麽,只知道那不是愤怒的、或者带有敌意的视线。住在nv生通舖却执意让早水也叫他哥哥的木子姊…哥哥,在孤儿院外面游荡的少年拿着碎石扔玻璃作暗号,年纪很大才进来的重容,像极龙哥哥说的城堡故事里,气质乾净的王子殿下,身边还有瘦皮猴总跟他抢图画纸的烁。

有一天,是个非常平凡的一天,天空布满了w染的黑云,他正在室内劳动,编织系绳给当天五百个必须完成的布袋子。

早水一边打结一边期待晚上,前天约好了,睡觉的时候小烁要告诉他恐怖的故事,他又想到假日的时候木子哥哥教自己打拳,却被龙哥哥气势汹汹地制止,角度一歪竟然把小桌子打破了,好险修nv没有看到,大家立刻装作没有发生,想啊想的让他不禁又期待起下一个参观日,龙哥哥给了一支全新的蜡笔,他还藏在床垫底下,重容哥哥和龙哥哥都说好要教自己写字,下次就开始。

他好期待啊。

注意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哼着歌,那时候烁还在室内工作,听到了转头朝着他眨眨眼。

早水看到了烁,烁也看到了早水。

早水的身边有好多人埋头努力工作,他却灵活又贪心的在想着以後,在想着以前。他可以思考,可以发声,可以说话了,再也不用窝在角落,可以自由的蹦蹦跳跳地走,早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在消失了。

他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早水已经不孤独了。

良辰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火星纷飞,近在耳边是柴火劈劈啪啪的声响,pa0火模糊的轰鸣声在远处震动,天还没亮,睁眼便看到了满天冰冷的夜se,还有细细小小的银se星星,白se月光。

「醒了?」

他没有反应过来是谁说了这麽一句,总归是熟悉的嗓音,不需要忌惮,也不需要着急,良辰坐了起来,冷冽的空气接触到肌肤,让他本能不住地颤抖。

「冷啊?要喝吗?」

r0ur0u眼,d儿锒铛的口吻,还有递到了他眼前在褐se玻璃瓶里晃漾的酒水,必然只有邱河…不对,浩河哥哥一个人。

「你给小孩那种东西做什麽。」

「哎别撞,洒了洒了。」

良辰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倒是先被逗笑了。

「好笑啊?哥哥遭殃你笑得这麽开心,坏心眼的小鬼。」

浩河哼笑了一声,却摆明就是逗着良辰玩儿的语气,仰头灌了一口酒。

「没有…刚刚做了一个梦。」

「没睡好?」原本就是半靠着昌颢睡的,如其名一般太yan一般温暖乾燥的大手在良辰的脑门处r0u了几下,似乎有些担忧,「在这边再停留几天,再找不到室内或有顶蓬的地方住我们就离开,嗯?」

「是好梦。」

良辰连忙摇摇头。在此之前已经辗转停留了好多地方,如果不是枪火械斗保护费帮派威胁等等不得已因素,他们也不会决定离开。

他都知道的,虽然哥哥…尤其是昌颢哥哥,总是想尽办法不要让自己担心害怕这些。

「是吗?天还没亮,你再睡一会儿吧,睦他们也都还在睡,」昌颢按着良辰靠近些,大约是想着小孩怕冷,於是将身上老旧的ren大衣反转过来,先盖在对方身上,再将两人都仔细裹在里头,「睡吧,醒来再告诉我们是什麽样的梦。」

良辰乖巧地点头,缩进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哥哥们说他还小,所以不能守夜,也不能参与计画还有决定,只要乖乖的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什麽时候才能够也跟大家一起并肩战斗呢。他不想要一直仅仅是被保护的一方,在後头焦急担心却无能为力。

上一个住宿处是废墟的旅店大厅,有人看到蜡烛的灯火而闯了进来,重容哥哥将他推进倾斜的柜子里,一个人对付五个闯入者。

良辰觉得自己非常的冷静,就像是当年面对发烧的昌颢,身t先一步脑袋行动一样,他0索着柜子里的置物处,冰冷的金属,上膛,扣动板机,从铁柜的缝隙里s碎了一个人的肩膀,打掉了另一个人的棍bang。

昌颢回来以後让他跪着,并且重重的打了他的手心,要良辰自己好好反省这样鲁莽的行动是如何危险而幼稚;良辰不否认心里有难以启齿的期待哥哥们能因此看到他用处,可是他并不是出於好玩,出於自以为是才这麽做的。

如果不举起枪的话,重容哥哥就要受伤了啊。

或许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不足以让哥哥们放心依靠,信赖托付,可是他知道,就像他一直都明白许多大家不愿意让他理解的事情一样,第一次遇见龙…第一次遇见昌颢哥,他b现在的自己还小,而逃离孤儿院,随後徒步跨越内战区域,那时牵着他一步一步小心前进的烁,跟现今的自己年纪一模一样。

他在成长,所有人都是。即使迈开脚步狂奔,也始终追赶不上移动的目标。

良辰,他的名字,那时昌颢哥哥说服了重容哥哥带着烁加入,他将自己举高高地抱起,满意地宣布。

不管在哪,只要能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时辰。

「哥哥……」

他闭上眼睛,在昌颢的怀里动了动。

「怎麽了?」

「我是不乖的小孩。我不听话。」

良辰听见低低的笑声,并没有将他的告解当真,而是轻松有趣着。

「是吗。那等会儿烁睡醒了,你们这两个坏小鬼排排站一起打pgu。」

「才不是小鬼,打什麽pgu。」他嘟囔着,侧了侧脑袋,将温暖的人抱紧。

「还说不是?这不就在撒娇了。」

良辰不再说话,任由哥哥一下一下的r0u着自己的头发。

讨厌被一个人留下,也不想被隔绝被分开,更不愿成为大家的负担,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那他宁可不要。

可是,这又是哥哥们的愿望,该怎麽办呢。

到底什麽是对的,什麽能够真正帮助到大家,又该如何才真正是哥哥们欣慰所见的成长呢。

这些人将透明的自己染上了绚烂的se彩,要怎麽回报?要怎麽成为令他们骄傲的人?

或许。

或许啊。良辰有些艰难的地想着,到了这个年纪还在为了听不听话而烦恼,想着要赶快变得成熟,才更加证明他确实还是个小孩,才彰显出,他确实是个被保护的很好很好的孩子。

因为被ai,所以才能够如此幸福而奢侈的烦恼,对快快长大这件事心怀着期待,因为哥哥们努力让他看见了一个并不绝望的世界,又或许并非因为这个世界不可怕,而是被深ai着的他,同样不愿意让保护自己的心ai的人独自奋斗。

酸甜与担忧的苦涩胀满了心x,想法与感情巡回往复,头顶温暖的t温一下一下的安抚,节奏规律的摇篮曲一般,最终,良辰如同婴孩一般,哭累了,在轻柔的哀伤里终於缓缓入眠。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