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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夜之宴:二分黑糖跳支舞 (01)(1 / 2)

翌日,徐媛一大早就到了和言秘书约好的街口。得到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翘班的机会,她的脚步b平常上班路更快更轻盈,心情也像展翅的鸟一样,飞得又高又远,顿时就把公司里的好事坏事、正事杂事全都抛得一乾二净。

一辆黑se的高级房车沿着徐媛所在的街边放慢了车速,一路缓缓驶来。车子的钣金被yan光一照,整台车都在发光发亮,显现着它的高价之余,又非常地梦幻不真实,它在徐媛的面前停下之後,放下了副驾驶座的车窗。

坐在驾驶座的言秘书尽量伸长了脖子,清爽地打了声招呼:「徐媛早啊!快上车。」

「言秘书早!」徐媛笑开了花,少nv般激动地频频挥手,打开车门就上了车。

「来,这个给你。」踩下油门,言秘书把放在自己腿上的纸袋递给了徐媛,纸袋一动,满车都是美味的香气。接着他又点了点放在杯架上的饮料,「不知道你早餐都吃什麽,就给你买了个总汇三明治,一杯热咖啡,可以吗?」

「可以可以,很可以!」用十分满意的热情回应,徐媛迫不及待打开了纸袋,冲出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咽了口水,一双手略略粗暴地扒开了包装,张嘴就咬了一大口。

她咀嚼了几下,看着置物架上还有另一个没开过的纸袋,顾不上塞满口的食物,口齿不清地就反问:「言秘书吃了吗?」

「吃了。」言秘书看了徐媛一眼,笑了,「你慢慢吃,还有一段路才到。我们先去发廊弄头发、带个简单的妆,然後再去挑衣服跟配件。今天的行程不多,但是每个点耗费的时间都很长,你要吃饱一点喔。」

「这个你放心,要说吃,我绝对做得很好。」徐媛乐得,随後就闲聊起:「对了,总裁好像不太接受我提加班费的事,言秘书答应得这麽爽快,没关系吗?」

「总裁把事情交给我,通常都是希望我可以处理到他想要的结果。」言秘书一脸不介意,说得简单:「总裁要你出席晚宴,而你提出只要给加班费就出席,那於我的立场就是答应你的条件,达成他的任务就好了。」

歪着头皱着脸,徐媛想想又说:「如果都要这麽做的话,那他一开始点头不就好了,g嘛还绕这麽大一圈?」

「总裁不喜欢人家跟他讨价还价,觉得麻烦也不高兴,所以那些不会对公司造成影响的小事,他都会权力下放,随便我怎麽去协调。你不用担心,给加班费这件事他其实是同意的,只要不在他耳边吱吱喳喳,得到的结果又是好的,他就当作没他的事。」言秘书给徐媛打了个眼se,带着笑意压低声音,悄悄地说:「眼不见为净,你懂吧?」

车子开进了商圈,只是现在时间还早,大多的店面都还没开门,路上看得见的地方除了洒了一地的yan光以外,都是冷冷清清。言秘书绕了绕之後,把车子停在某个建筑物的门口,徐媛贴着窗仰头看了看,这个建筑就上下两层楼,一楼没有空间,只有一座很长的楼梯连结着二楼的玻璃门,但从这方向看上去二楼好像是暗的,没有开灯。

言秘书拎着纸袋下车,徐媛也跟在他身後,两人一前一後爬上了楼梯,一推开玻璃门,见他0了墙就熟练地打开了灯,不说还以为这他家呢。

「喔!来啦。」一听到门口的动静,本来一手拿菸、一手滑手机的nv人就随便地把手机扔到镜台上,站起来迎接。

看起来很浪漫的一个nv人,染着一头浅紫se的大波浪长发,嘴边的笑魅惑得令人沉沦,高挑纤瘦的身材就算穿了一身流浪汉风格的松垮,还是好看;同时也很强势,指间夹着菸,优雅地ch0u着却又漫着豪气,盯着你看的眼神里尽是冲破天际的自信强悍;那全都拨到右侧的头发,显露出了左边颈子上的图腾刺青,主要是单调的黑se线条,没有se彩却非常深刻。

「宋嘉虎的nv人?」她暧昧地眯着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徐媛,「啧啧,那小子的眼光终於变了,这小nv孩很好啊,我看得满顺眼的。叫什麽名字?」

「你的,热红茶。」言秘书把手上的纸袋递了过去,「徐媛。」

「谢啦!」nv人接过纸袋,拿出红茶先喝了一口,再放到镜台上。她顺手往菸灰缸里捻熄了菸,然後冲着徐媛拍拍椅子,「媛媛你过来,我给你弄一个那小子喜欢的样子,他绝对没办法抵抗。」

言秘书让徐媛过去坐下,自己转身又出去了。

徐媛的眼睛转转眨眨,边透过这几句对话适应情况,边迷迷糊糊地坐到位子上。她盯着镜子里,那个站在她身後,正拿着喷水器、扯着她头发的nv人,很客气地询问:「请问……你跟我们总裁很熟吗?」

还没等nv人搭话,她又说:「我猜你应该是误会了,我跟总裁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大概是就这样否认太可惜,她自己想了想又说:「但我不介意你误会啦,如果跟总裁真的可以变成那种关系的话,我也是觉得很好。」

nv人一愣,放声大笑,「哈哈……你不错,果然是我喜欢的型。」她双手大力地拍在徐媛的肩膀上,镜子里微笑的眉眼很洒脱,很迷人,「你喜欢宋嘉虎就去追,我这个弟弟是很难ga0,但你也不用怕,你ga0不定他来找我,我帮你!」

徐媛猛地转身,但双肩被压着,转也转不过去,只能扭着脖子斜四十五度角,惊呼:「弟弟!」

「喔!我忘了说,娜娜是总裁的姊姊。」言秘书刚好进来,手上还抱着一叠资料,应该是下楼回车上拿的。

「你们总裁这个弟弟我还勉强认,但我现在已经不跟他一个姓了。」娜娜往徐媛的头上夹满各种大夹,也没问过人家的意见,拿了剪刀就迳自修剪起头发。她唠叨,却满不在乎,「那个宋家算上旁支分线全都是神经病,没一个正常的,跟他们切八段我还嫌不够。」

喀擦一声从耳边滑过,徐媛都没反应过来,听到宋嘉虎倒是马上问:「我们总裁也是吗?」

「不管算不算上我,你们总裁都是里面最不正常的,不过他还算有得救。」娜娜笑说,但脸se一转,从镜面对上了徐媛的视线,又故意说得语重心长,「只是小朋友谈谈恋ai就算了,如果你是想追宋嘉虎追到变成宋家的媳妇,那你心脏要够强啊。」

她拢了拢徐媛的头发,略略盘了起来,「我跟你说,宴会上什麽妖魔鬼怪都有,宋嘉虎看多了,对那种nv孩子没有兴趣,你就像这样俐落地盘个发、化个简单的淡妆,全身上下越纯洁越乾净越好。」她稍稍弯腰,贴着徐媛的侧脸,出着主意:「但记得内心要火热,趁宋嘉虎不注意的时候扑倒他!逮到机会就扑倒他!扑倒一次然後再扑倒一次……」

言秘书听着好笑,但又不能放任,只好抢断,「娜娜,你不要乱教。」

娜娜站挺了腰,松开手由着发丝散落,抖着身t就是一通乱笑,「我这个弟弟一张老虎脸是很帅,不过严肃起来让nv人是又ai又怕的,根本没有人敢扑倒他。我敢保证,只要媛媛扑到他身上,他马上会变成猫脸,只剩可ai都不可怕了。」

「可ai吗?」徐媛飙高的音量说着她的跃跃yu试,宋嘉虎那张冰砖脸能化了开出花,光用想的就迫不及待。

「你试试,一定可ai。」娜娜没放过缝隙,挑挑眉怂恿着。

拦不住,言秘书就笑笑。他拖着椅子往徐媛身边坐,把手上的资料递上,「徐媛,这是海达这几年的报告,你先看看。」

头不能动、脖子不能转,徐媛只能斜眼瞄着,「言秘书,总裁怕我脑袋空空是不了解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的脑子是空的吧?海达作为嘉悦的地替你挡掉这个婚约,是吗?」宋嘉虎凌乱的内心波动不已,他甚至从吊椅上站了起来,带着可怕的怒视,一步一步b近裴诗雅。

裴诗雅下意识退着脚步、频频摇头,纠结的表情全都是她的为难,「我也不想闹成这样,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嫁给你,你也根本就不想要娶我,我们都很清楚的,不是吗?」

「就算这样,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不应该把徐媛卷进来,让她成为牺牲品。」不准裴诗雅再後退,宋嘉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指头使劲得几乎都陷进去了,「敢这样自作主张伤害她,你问过我了没有。」

「你对我发脾气有什麽用,我爸b问你的时候,你也没有拒绝他啊!」裴诗雅说得理直气壮,还指责起宋嘉虎:「婚约是你答应的,徐媛是你赶走的,你的立场一旦确定,我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声嘶力竭地吼着,把心里仅剩的希望全都吼乾了。接着身子一个瘫软,跌坐在地上,狠狠地甩开了宋嘉虎的手,摀着脸就痛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喃喃着:「我什麽机会都没有了,没有了……」

蹲在裴诗雅身旁,宋嘉虎问着:「你有喜欢的人了?」

裴诗雅没有说话,就是很用力、很用力地点头。

「普通人?」宋嘉虎再问。

一个眨眼,裴诗雅的眼泪就全都掉了出来,就算不说,也知道答案了。

「你还记得裴总是你爸吧,你这麽聪明的人,怎麽会以为让我去作反抗、解了婚约,你就会自由了?」宋嘉虎说得无奈,而後强调着:「你只是不会嫁给我而已,还是要嫁给另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啊。」

「就是因为我一直记得裴总是我爸,我才需要你的反抗啊。」哭着宣泄这种事,一向不被裴鸿允许,裴诗雅习惯了,很快地就控制住自己,抹抹眼泪恢复了冷静,「嘉虎,我没有娜娜这麽勇敢,没办法什麽都不管、洒脱地抛下一切。我知道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放下我爸,更不可能跟他走到断绝关系那一步,可是你可以。」

秉持着对宋嘉虎真心的崇拜与认同,她细细谈起了嘉悦:「你创立嘉悦的时候,没拿过我爸一分资金、没用过我爸一分资源,靠的全都是你自己;嘉悦能有现在的规模和成就,在业界打响名声、站稳地位,也都是凭着你的能力和才华。这些本来就都是你应得的,不是因为我爸的庇佑。」

她的口气越来越坚定,虽然这种坚定也只敢在宋嘉虎面前展现,要拿去面对裴鸿仍旧是懦弱,「徐媛的事也一样,只要你愿意一试,一定可以摆脱我爸。而只要你能从我爸身边逃开,也许我那个卑微的心愿就还有希望……」她的心一阵落寞,问着宋嘉虎:「你难道不想跟徐媛在一起吗?」

听着裴诗雅所有的心思,关於最後那一个问题,宋嘉虎先是沉默,却掩不住往发愣的眼睛里填满各种复杂。後来他轻着声,默默地说:「我从来就不去想我和徐媛能走多远,只是趁着还能在一起的时候,好好在一起。」

但宋嘉虎压着没说的是,不去想,是因为他不能想,也不敢想。

裴鸿无预警地放了大绝,单方面宣布了裴诗雅和宋嘉虎的婚期,并且大动作地进行着各种安排和布置,还暧昧地示意着宋嘉虎可能会是顶天集团的接班人,在圈子里掀起了一阵巨浪,一夕之间所有人都紧盯着这件事,简直是把这个婚约活活给钉si了。

事到如今,宋嘉虎往前跳是悬崖,往後退也没路可走了。

毛毛细雨在城市里飘逸起舞,宋嘉虎却只觉得一身疲倦,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处,於是他拖着身t,步步走向徐媛,最後站在徐媛的家门口。他来就是想问问如果他必须跳下去,徐媛肯不肯跟他一起,可是几个小时过去,站得脚都麻了,他仍然只是呆呆地看着门板,连举起手按门铃的勇气都没有。

「欸!那个宋先生,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程智邦上楼看到宋嘉虎站在自家门前,倒也没有发火,就是扬起手上的伞指着他。见宋嘉虎没有反应,整个人看起来还愣愣无神的,而他也不可能放人进屋内,便说了声:「上天台。」

程智邦走在前面,开了天台的门,就先把桌椅拉进了屋棚下。雨水点点,虽然不大,但被喷溅到的感受依旧很清晰,傍晚的天空还不算太黑,那一排的灯泡串索x也就不cha电了。

「我是很感谢你那天通知我徐媛没带钥匙,要我赶快回家等她,但这不代表我会原谅你对她做的事。」程智邦腾了个椅子给宋嘉虎,自己往另一个椅子坐下。他边从购物袋中翻出饮料放在桌上,边说着:「徐媛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只说了他们是因为ai情破碎而分开,然後谁也不愿意带走她。她那个年纪,明明什麽都不懂,多年後再谈起父母,却跟我说她当初偷偷捡起了一块碎片,因为还拥有着这块碎片,所以她仍然相信ai情。」

啵的一声打开了汽水的拉环,他呼噜噜地灌了一大口,「之後她就一直住在nn家,跟nn相依为命,不过nn在她高二的时候过世了,她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哭着跟我说,她唯一还想要的就是快乐。你应该也知道,徐媛是ai钱,却不是舍不得花钱,她会拼命地赚钱,只是为了追逐能让她心满意足的小快乐而已。」

以一串八千块的气球为例,徐媛的确没有舍不得那些钱。

「……气球。」宋嘉虎想起了和徐媛去放生气球的那一晚,徐媛曾说过一句话,便问着:「在气球带走我之前,你抓住了我。,这是什麽意思?」

知道徐媛很喜欢宋嘉虎,却没想到还对他说过这种话。程智邦有些讶异,但还是说明着:「就字面上的意思啊。她买气球,是为了把不快乐寄托在气球上,然後再放走它们,让它们越飞越远,完全地远离她。只是她常说这种抛开不快乐的方式,虽然是放松了心情,却好像还是回到了原点,没有确切地得到快乐。」

他嚷声:「而她会这麽跟你说,是因为你是她想找的快乐。」说完,他的脸se丕变,落在宋嘉虎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怨怼,声音一沉,口气也变得不太友善,「结果,你一转身就毁掉了她的世界。那些小快乐不能跟你相b,再也没有办法拯救她,我真的巴不得把你撕成碎片,好让你知道她到底有多痛。」

宋嘉虎从程智邦尖锐的言语中,承受着徐媛的疼痛,没有说话。

收了脾气,程智邦闷哼了一声,又平静地说:「不过算了,徐媛愿意放手,我也不想再跟你纠缠,就算她的痛苦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但我会陪着她,直到她好起来为止。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消除你的愧疚,而是在告诉你,我的生命中可以有很多个男人,但只会有徐媛一个nv人,你伤害的这个nv人,对我来说就是这麽重要,懂了吗?」

他轻佻地指着宋嘉虎,「至於你,滚蛋!给我远远地从她的身边滚开,放你一百颗心去娶裴总的nv儿吧。」

结束对话,两人隔了几步路,一前一後地下了楼,程智邦理所当然地停在四楼,宋嘉虎也应该理所当然地与他擦肩而过,继续往下走。但就在程智邦打开锁、开了门,准备进屋的时候,晚些下楼的宋嘉虎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那把伞。

「这把伞,怎麽会是你在用?」宋嘉虎停下,直盯着伞看。

「伞?」看不出他用这把伞有什麽问题,程智邦满脸的问号,反问:「伞是徐媛买的,我为什麽不能用。」

「这是我买给徐媛的。」回忆涌上,宋嘉虎的一颗心酸得绞痛。

「你买给徐媛的?徐媛说这是她花十块钱……」程智邦一顿,忽地想通了什麽,感到荒唐地说:「哈!花十块钱跟你买的是吧,为了不要跟你散掉。」他撇撇手,无奈地催促着:「拜托你走吧,不管徐媛怎麽费尽心力想留在你身边,你从来就没想为她留一个位置啊。」

和程智邦交谈之间,宋嘉虎不经意往敞开的大门望去,在玄关看到了一个令他非常在意的东西……

隔天一早,徐媛拎着她的登山包踏出了公寓。她先把包包塞到机车脚踏区,然後把车从机车格里挪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心情的影响,老有种车子变重的错觉,牵起来特别地吃力。

她戴上安全帽、跨上机车,才想转动钥匙发动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冲了过来。

「下来!」宋嘉虎稳住机车,把徐媛从车上拖了下来,用尽全力地抱着并吼着:「不是叫你凄惨落魄的时候到我怀里来嘛,你要去哪里啊!」

大概是太难以置信了,徐媛一愣,被宋嘉虎抱着的身t不由自主地发颤,脑子也拼命地缓冲着。日子一天天的,她被无情地宰割着,往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痕,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拥抱她不能接受,但内心却又极其渴求,长时间累积下来的酸甜苦辣全都混在了一起,不仅糟透了,还得不出个结果。

不管了,反正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现在就只想要宋嘉虎!

戴着安全帽的大头是有点碍事,可她仍然伸长了手臂紧紧反抱着,接着哗的一声,放肆地倾尽她超载的负荷还有念想,「不就是你让我凄惨落魄的嘛!」

「我又没说要是我让你凄惨落魄,你就不能到我怀里来啊!」徐媛的眼泪浸透衣服传递而来,如此真实的温度和感觉,惹得宋嘉虎也忍不住发抖,彷佛这些日子的千头万绪、沉重苦闷都得到了缓和。

昨天透过程智邦打开的大门,宋嘉虎看到了放在玄关的登山包,那个登山包他见过,是徐媛带去森林的那一个,旁边甚至还放了一张去超商取好的车票。当下一阵惊慌窜起,叫他非常地不安,毕竟他到前一刻还觉得,就算和徐媛分开了,徐媛也会和他待在同个城市,不会离得他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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