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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小熊维尼的驴(1 / 2)

对於人们凭空出现,陈菀晶还是不能够适应。

「你终於醒了。」更别提当眼前的白发nv生用如冰一样寒冷的手拂上她的脸时,她会有耳朵可能会被冻到掉下来的疑惧。

「她现在很脆弱,你不能冰到她。」蓝发男子有些不悦地拍掉白发nv生的手。

陈菀晶有一刹那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着想,没想到下一秒他毫不留情地浇熄她的想像:「我抢救了很久的,很辛苦不知道吗?」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

除了白发nv,这个空间还有一个绑着长马尾的黑发nv生,她板着一张脸,腰间挂着一把武士大刀,像古时的捕快。她的衣服跟脸一样都是黑沉沉的,看起不好相处。

「樊星。」魂都未定,又一个男生腾空出现在她床边,握起她的手,一脸深情地凝视。他虽着一袭黑se唐装,可陈菀晶还是认出来了,他是梦中那位男子。

难道说美梦成真了?抑或者这里是平行世界吗?

面前的人长得太过俊俏,轮廓分明不止,还拥有一双桃花眼,琥珀se的眸子很好看……但是对於她,他始终是陌生人,而且梦里面他们经常有亲密的举动,让她现下觉得全身发烫……

「怎麽了吗?哪里不舒服?」男子见她面有难se,开口问,问完立刻凑上前,与她额头碰额头,吓得十五岁母胎单身的陈菀晶又是一掌将他往外推。

「一言不合就开推啊。」幸好蓝发男子作为首位「受害者」已有先见之明,在身後托住了她的梦中人。

望见梦中人差点摔倒後,露出一脸不解且受伤的样子,陈菀晶不知为何竟感到心脏有异样的疼痛。可她顾不了那麽多,她需要先ga0清楚状况。

「我要见爷爷,爷爷呢?」再说,被这些异能人士包围,像是个大型绑架现场,她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爷爷在呢。」话音刚落,门就被拉开了。爷爷穿着一身灰se的休闲服,撑着拐杖进来这房间。

不是因为他以正常的方式出场使陈菀晶感动,而是si而复生,失而复得的感触令她双眼雾气氤氲。

她想要下去跟爷爷拥抱,却差点摔下了床,一时忘记这具身子似乎是个残疾。

「小心点。」爷爷跟他们一样瞬移来到她的床边,扶起她的同时,也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爷爷也同这个空间的人一样拥有异能,他还是她原本那个爷爷吗……

即便心里被不安笼罩,陈菀晶还是忍不住落泪了,「我好想您……」多日来的思念与成长的点滴犹如跑马灯在脑海中略过,酸甜苦辣都太过深刻。

爷爷拍了拍她的背,一脸怜惜,「爷爷也想你,不怕,都过去了。」

其他人也一样很平静地看待眼前的情况,除了蓝发男子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说:「什麽呀,只认得爷爷?」

「他们到底是谁?」陈菀晶x1着鼻子,旁徨地问爷爷,又看看他们。

白发nv生摇了摇头,「哥哥」略带遗憾地说:「失忆了。」

爷爷平静地眨了眨眼睛,咳嗽了一下说:「那你们自我介绍一下。」

众人相视一眼,脸上纷纷浮现五味杂陈的神se,这身子的主人失忆对他们而言彷佛是个大麻烦,他们神se凝重地依照爷爷的话开始自我介绍。

这样看来,爷爷在他们之间貌似拥有很高的地位。

陈菀晶屏息聆听。

「熊熊,你保镖。」配戴大刀的nv生简洁俐落地说。

「陈晓宇,你同伴。」蓝发男子照着熊熊的格式说。

「上官映雪,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白发nv子浅浅一笑。

「单宇宸,你哥。」站在旁边的「哥哥」温柔笑说。

「爷爷,单捷。」爷爷露出一个笑,一颗银se的牙齿很显眼。

「易尔,你的契约者。」梦中男子凝视着她说。

「易尔?不是《小熊维尼》里那只驴吗?还是耳朵的英文?」听到这里陈菀晶有点憋不住笑,说完,又有点大事不妙的感觉,如果她真的是穿越到这具身子里的话,这番言论岂不露馅?

陈菀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整个过程采取「失忆人可悲,摇头装傻子」的策略,却也是无从选择。身为外来者,她只能先潜入对方的阵营刺探一下各个人的来历。

待她吃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饭後,男nv兵分两路。上官映雪和熊熊两个人合力将她抱上轮椅,前往传闻中双胞胎姊姊单忻月的居住地;男生们则和爷爷一起到大厅召开会议,商讨着不知名的探查任务。

暂时见不到那头驴也是好事,不过她现在很疑惑,「我们不能瞬移吗?」

既然有超能力,为什麽要用原始的方式过去呢?

「我们可以,但你没有记忆点,不好降落。」熊熊有前方带路,上官映雪推着她,娓娓道来:「星移需要对目的地有个概念,你现在记忆全失,灵能无法使用自如,不如推你过去,也好让你回忆一下你家的各个地方,帮助记忆恢复。」

陈菀晶点点头,感觉轮椅上冰凉凉的,有gu寒气,大抵是上官映雪的超能力所致。

单家实在很大,出了单樊星住的「星月阁」,是一整条无尽头的花园小径,理智告诉陈菀晶月球上没有四季之分,不该有花花草草;可园里确实百花齐放,夜空上繁星闪烁……难道这些是幻像吗?

远远的一棵百年榕树上,有个秋千垂吊下来,千秋两旁麻绳上cha满了七彩的满天星。

上官映雪告诉陈菀晶:「那是你哥亲手为你做的。」

如此说来,单家兄妹的关系理应不错,陈菀晶不解地问:「上官映雪,为什麽哥哥住我附近,但是姐姐却住得那麽远?」要她一个没有手足的人这般说,实在别扭。

「像以前一样叫我雪人就可以。」雪人,这名字倒是挺符合她的。

上官映雪犹豫了一下,脸se沉重说:「四年前一帮邪恶的势力把永迷散带到月都,那是反派用来练邪功的药散,正派人士x1入会jg神失常,灵力失控,他们将粉末撒在天空上,很多人发狂攻击月都人,你父母亲是其中一批受害者。」

从她的话中听来,月亮上也有战事,而单家的兄妹因为这般,成为了孤儿。

「我们不像地都人,这里nv权为大,灵能有七成以上会遗传给nv孩,男孩家庭若有幸才能出一个灵人。」她像诉说着远古时期的故事,眼睛眺望远方的天空,墨se的天空里有若隐若现的灰se星球,看似神秘又充满危机。

原来月亮上的男nv观念倒是相反的。

上官映雪解释说:「灵能通常单传,b如上官家擅长御冰以及时间控制、陈家擅长御电,能控制光线以及拥有治癒能力、易家擅长御火、御物以及感知力。」

——易尔拥有感知力,那他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不是单樊星?

「单家b较特殊,历代男nv都jg通多项灵能,你跟爷爷一样,是神通,什麽都会。战事发生的时候,忻月跟你父母亲在一起,虽然生存下来,却被毁了双脚。」上官映雪说着,仨人来到一个石建筑前,那是一个遮蔽处,里面种满了许多攀附植物,石缝里生出yan丽的花朵。

「那我难道不该天下无敌?为什麽听陈晓宇说我差点救不回来?而且我的脚,是不是也……」陈菀晶抬首看着上官映雪,她除了肌肤白得极致,连毛发、眼睫毛、眉毛都是白se的,在地球上这叫白化症,是不可以日晒的,不禁想超能者是不是也有弱点?

「那个……那你在太yan底下走路会融化吗?」陈菀晶按捺不住好奇心问。

谁知上官映雪听完哈哈大笑了几声,连一路沉默的熊熊也跟着g起嘴角。

「樊星,太好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单忻月一来就抓着陈菀晶的手,感x地潸然泪下。

陈菀晶看着面前的人,一度有同镜子里的自己对话的错觉,加上单忻月的声线跟单樊星相像,使人更加混乱;不过幸好姊姊是短头发,能以此做区分。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陈菀晶反应不过来,见她愣住,单忻月x1了x1鼻子,看了一眼上官映雪和熊熊:「听哥说,你失忆了?」

陈菀晶怔怔地点点头,严格来说不是失忆,是从未踏足过这个星球。

「没关系,当作重新开始也好。」她用手帕抹去眼泪,拍了拍陈菀晶的背脊,然後请三人进她的屋子里喝茶。

单忻月看起来不止感x,还貌似个热ai幻想的人,她住的「月牙阁」到处都是梦幻缤纷的se彩,有无数的彩带和糖果装饰;她也身着萝莉塔的粉se蓬蓬裙,短发上有蕾丝小帽装饰,完全贴合她的超能属x。

「喝喝看,我新进的花果茶。」单忻月招呼三个人到圆桌。

陈菀晶小心翼翼地捧起热茶杯,深怕太过粗鲁会打翻茶,弄w她华美的餐桌布,或是打破她看起来价值不斐的杯子。

杯子太烫,她捧不到三秒就放下,双手捏着自己的耳垂,茶水虽没喝到,鼻息间仍盈满了水蜜桃的香味。

「看来连灵力也忘记了吗?」见陈菀晶这般,单忻月的眼睛里透出一抹遗憾的神se,看了看上官映雪和熊熊,只见她们凝重地点头。

陈菀晶还在疑惑,单忻月怎麽透过这件事知道她连超能力都无法使用,这个时候上官映雪用手指头触了一下她的杯子,那往上冒的水蒸气不见了,茶的温度由滚烫转为温热。

说不定单樊星平常也会跟上官映雪一样,帮杯子主动降温?陈菀晶猜测。

「没关系呀,慢慢再学就好……」陈菀晶乾笑了两声,这个空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很尴尬,由其是单忻月背後那个男人,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他皱着眉头瞄了陈菀晶一眼,又瞟了一眼单忻月,那种眼神好像透露着警惕,又带着担忧,让人看不透。

「我以前认识你吗?」陈菀晶按捺不住好奇心问。

他长得很好看,一副西方人的长相,浓眉大眼,眼睛是紫se的,像一颗宝石摄人心魄。

「忘了介绍,他是我未婚夫,白艺,我们之前在韵生堂认识的。」单忻月扬起一抹羞涩的笑,眸子里如有星星,闪着幸福的光芒。

白艺?这个名字怎麽那麽耳熟?不对呀,就算单樊星以前跟他有过什麽特殊的交情,现在陈菀晶才是宿主,不可能记得这些。除非这个身t有细胞记忆?不过想到早前对陈晓宇发动攻击,也不是全无可能……陈菀晶觉得脑子乱得像一团打结的毛线。

「爷爷叫我们回去。」熊熊忽然看了看手上发着蓝光的链子道。

陈菀晶发现上官映雪也戴着一条发光的长项链,不过熊熊那条的图案是一只蝴蝶,她的是一片雪花。

不知道这是不是「花月夜」的标配,我也有吗?想着,陈菀晶下意识0了0脖子,空空如也,觉得有阵空虚感。

易尔在上半空御剑,正带陈菀晶飞向远方的小岛屿,岛屿被大海包围,海的中央被火熔浆划了一条界线,一半是深得如墨的蓝,一半则是清澈乾净的碧绿se。

陈菀晶紧闭着双眼,双手sisi地勒着易尔的脖子,阵阵的风扑面而来,高速的御行让她担忧。

「樊星,我快窒息了,不怕的,这里没危险。」他低下头来,在她耳畔说道,即使脖子被她勒得红了一圈,语气依旧是温和的。

陈菀晶心想:「你也是危险之一啊,我怎麽知道你这头驴安的什麽好心?」

不敢看四周,她只好眯起眼看他的脸,意图看看他有没有露出什麽杀机。

他长得b白艺还好看,虽不是西方的高挺鼻子、深眼窝,但轮廓分明,他拥有一双桃花眼,若不是那表情总是露着桀骜不驯,笑一下应该会迷倒万千少nv。

陈菀晶看得有些出神了,脑子里闪过很多与他的梦境片段,脸颊一热,又别开了脸。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经常梦见他,会不会被当成变态?

易尔凝视着她,见她一副懵然,将自己当成陌生人的模样,他皱起了眉宇。

他始终不敢相信方才听见了什麽——

「您是说,地都?」单樊星所居住的星月阁大厅里,易尔讶异的声音传来。

「所以您七天前说要闭关,其实是去陪樊星?」陈晓宇双手拍了一下沙发椅垫,脸部ch0u搐。

「她跟舒梓约定去地都受苦十八年?怎麽可能?那丫头那麽喜欢地都,就算要去,也只会去游山玩水,而且没理由一个人去啊,就算不带我们,也会带易尔吧?」单宇宸拿起紫砂茶壶,帮爷爷单捷添茶,下意识看了看易尔,果真他一抹复杂的神se。

被恋人隐瞒的滋味,定不好受。

爷爷长叹了一口气,拿起茶杯後小啜了一口,「她那麽做,有她的原因,我就不多嘴了。去地都本就要耗大量灵力,也有被反蚀的後果,她也愿意承担,你们就暂且不要多说什麽,由她自己决定要不要恢复记忆。」

「这件事,只有您跟舒梓知道吗?」易尔凝重地问,满脑子都是疑云,当日单樊星确实受重伤昏迷,怎麽可能会去了地都?

「这个,你去问舒梓b较好,照舒梓所说,她们约定好了,樊星一醒来,就会去见她。」爷爷认真地看着易尔,「你或许可以带樊星去一趟。」

「哇塞,这听得我头都大了,樊星是哪根筋出了问题吗?」陈晓宇r0u着太yanx说。

「等樊星回来,你就带她去舒梓那儿吧,问清楚也好,厘清前因後果,不然这种情况,樊星怎麽打理韵生堂,总不能要爷爷一直c劳。」单宸宇定睛在易尔身上,爷爷年世已高,四年前「永迷散」事件中受了重伤,灵力不大如前,加上去了一趟地都,耗损了大量灵能,实在没有jg力管理韵生堂。

在这个nv权的世界,男方没有继续家业的权力,韵生堂作为月都的掌权府地,不可一日无主;「永迷散」事件使单家父母丧生,因单樊星当时未满十八岁的缘故,不符合继承条件,所以才会暂且交由辈分最大的爷爷单捷代为管理。

没想到单樊星在继任的前三个月,会发生如此意外。

此刻,易尔俯视着怀中的nv孩,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人揽下了什麽,也不明白她为何选择一人去地都,连他都被她蒙在鼓里,更不懂她去历劫的目的。

「不是我不说,我跟单樊星签了si契,除非你跟爷爷一样会读取记忆,否则我小命不保啊。」说罢,她像拥有哆啦a梦的隐形版百宝袋般,凌空变出一支口红和小圆镜,把nv鬼spy得更淋漓尽致。

「就是爷爷叫我带樊星来找你的。」易尔交叉着双手,一脸不悦。

「他是叫你带樊星来赴约吧?没想到她居然没按约定把白艺带来,可恶。」nv鬼怒瞪了一眼陈菀晶,迤迤然用指尖晕开唇峰上的那抹红,将口红涂抹均匀;要是在地都,她会是极具个人特se的美妆博主。

「我想爷爷的意思是叫我帮樊星恢复记忆吧?不过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办到的,需要她本人愿意,因为她去地都前居然喝了忘情水哈哈哈,你们感情是不是有什麽问题啊,她才舍得连你也忘记。」nv鬼冷冷笑了一声,语句中带着嘲讽。

nv鬼言语越发张狂,易尔的脸se就越发沉重。

陈菀晶虽不是句句都听得懂,但是从後半段的话可以猜测到,易尔被单樊星抛弃了。此际她忽然有些同情这头驴,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算是同病相怜。

她暗忖,如果说她穿越到这具身子,而单樊星自愿穿越到地都,说不定那晚的蓝se光波就是她的魂魄?

不知道她是不是进了自己本来的身子?如果是,以她在月都的美貌和家世,能适应吗?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舒梓,舒心的舒,梓是木加辛的梓,用地都的话来说,我是这里的巫师,快夸我贴心。」舒梓终於理睬一直被晾在一旁的陈菀晶。

才知道原来不是梳子,是舒梓,陈菀晶露出一脸尴尬,觉得自己好傻。

舒梓扬起嘴角,用犀利的目光问:「那麽请问单小姐你玩够了吗,舍得恢复记忆了吗?」

陈菀晶木然地看着她,不知该答不该答,她本来就不是这具身子的主人,无论怎麽回覆都彷佛不妥当,她也根本无法恢复什麽记忆呀……

「哈哈。」只好乾笑了两声。

舒梓听完摇摇头,一脸嫌弃,「还是没失忆前好玩,都说地都人无聊得很,你偏要去,你看你都变得那麽无趣了,不知道白艺喜欢你啥。」她用手指梳开柔顺而有光泽的黑长发。

白艺也喜欢单樊星?可他不是单忻月的未婚夫麽?陈菀晶皱眉,贵圈真乱啊。

易尔叹了一口气,一脸心急如焚,「要怎麽才能恢复樊星的记忆?还是你需要什麽召魂?」

舒梓像看见什麽虫子似的露出一脸厌恶感,「听不懂人话?恢复记忆不止要天时地利人和,还需要她百分百同意,现在做不到。再说了她又不是记不回来,只是中途出了意外,她强行叫我召她回来,魂力未觉醒,等个七七四十九日便好了,急什麽。」

「四十九日?永迷散事件只用四个小时就杀害月都一半人口,现在局势险峻,我们一日都等不了。」易尔蹲下来,认真地看着我:「你愿意记起来吗?不是我私心,而是大家需要你,韵生堂不可一日无主。」

「樊星昏迷期间不是什麽事都没有吗?怕什麽。」舒梓交叉着双手。

「那是永昼,现在入夜了。」易尔睥睨了她一眼,「你知道近日所有袭击都在永夜发生吧?如果等一下真的发生什麽——」话未说完,他身上的火云项链就发出红光,那光闪烁的频率很急,像是什麽警报似的。

如溺於水中,最终被救上岸得以换气的求生者,陈菀晶睁大眼睛,大口喘息。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每一幕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让她心有余悸。

「做噩梦了?」易尔一直在她的床沿守着,她昏迷途中,五官狞成一团,浑身冷汗,他猜测她应该是被梦魇缠身了,用掌心包覆着她冷凉的手关切。

陈菀晶有些不安地ch0u开了自己的手,看向窗外,仍是一片漆黑,她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便问:「我昏迷了一整天吗?」

「没有,大概三小时。月都的时间跟地都不一样,我们这里有永昼和永夜,白天与黑夜都分别是三百二十小时,现在还是永夜。」易尔轻轻牵动嘴角,温良地注视着陈菀晶。

「可是舒梓怎麽会知道我在地都的名字……」陈菀晶说着,一滴眼泪竟从眼角滑落,此时她因梦境里的画面而悲伤,同时也为舒梓的言语感到迷茫。

恍若是陷入一个没有出口的镜像迷g0ng,不知方向,更不晓得应何去何从。

「爷爷说,你自愿到地都受苦十八年。」易尔俯下身,用食指拂去她的眼泪,语调带着些许哽咽。明明哭的是她,却像是有把刀子反覆割着他的心。

「你从小就喜欢地都,我能明白,生来就要背负那麽多责任,任谁都会想逃的。你啊,以前天天都会要我陪你去藏书阁,看地都的影像书,也ai逃课,老挨骂。」陈菀晶静静地凝视着他,他说这番话时,眉眼带笑,眼眶却是sh润的,她想起刚才的梦,觉得x口被堵住般难受。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去地都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抛下一切,包括我。」他r0u着她的发丝,故作云淡风轻地说。

陈菀晶不是傻子,她知道他很受伤,「我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既然单樊星当时做了这样的决定,一定是不想拖你下水,或者她想放生你……」

「没事的」、「我想她还是ai你的」这种话她无法启齿,说了也不见得对他有益,还不如让他提早认清事实,及时ch0u离。

只是为什麽,说出这番分手提议时,她的心却像被撕裂一样?

「地都人面对感情都是说散就散的吗?」他的脸朝她b近,陈菀晶一时慌张,脖子不停往旁边移,感觉马上就会扭伤。

「恋ai自由嘛。」被b至头部弯成四十五度角的她发声艰难,每个音都像卡磁带一样。

易尔主动托着她的头,摆正了,强行要她正视他:「在月亮上,我们定了契约,就是一辈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你散了。」

这……突然的花式告白?

「就算忘了,就算对我没感觉了,我也会重新把那些都找回来。」易尔说着,把被子的四角拉好,将她的手放回被窝里,猝不及防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抛下一句:「我明天带你去韵生堂,我们慢慢ga0清楚。」就如闪电一般不见了人影。

陈菀晶睁大眼睛看着他刚才站的位置,不懂反应,这头驴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总是动不动就亲她呢?

意外的是,她对他的举动似乎不反感,她不自觉地用姆指和食指r0u着被子,这个动作和熟悉的触感让她更加怀疑人生。

她到底是谁。

今日依旧是个不解之惑。

偌大的藏书阁里,借阅书籍的身影络绎不绝,韵生堂的学生们一个个兴致b0b0地拿着影像书,在中庭的休憩处边喝着花茶边讨论着,关於另一个世界的未知与神秘,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一点图书馆该有的安静、守序都见不着。

藏书阁每周只开放一日,书阁里的藏书不止有关於各门各派灵力的知识、关於月都各个家族的历史、常见的《如何成为出se灵人》的工具书,还有最让大众着迷及感兴趣的各类影像书。

它们是舒家的杰作。舒家人有极强的预知与连接力,能接收来自各个星球的资讯,每周的「灵视」以後,就会把所视见及接收的影像收录在《异世新闻》中,周刊又分有水都、金都、地都、火都、木都、木都、天都、海都、冥都等系列;当中属地都的周刊最为受欢迎。

「咦,我的周刊呢?」一个在中庭石阶上就坐,本执着《异世新闻6666期:地都》的男生两手空空,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由於大家只有短暂一日可以脱离灵力训练,无人得空理会他。

单樊星在前方一条长梯上狡黠一笑,乐滋滋地抱着怀中那本周刊,猴子一样,三两下就跃上房梁顶,未想上头有一块砖松动,她差点失衡。

最终还是两脚落地,因为身後有个人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腰骨。

「那麽心急。」易尔俯视被他一把揽进怀里的单樊星,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目光宠溺。

「我知道你会接着我的!」单樊星的眼睛弯成月牙,露出明媚且自信的笑靥,「舒梓同我说,这一期在讲中秋节,新奇玩儿意呢!」

她猛地坐下来,也不顾砖头y得紮pgu,因为她晓得最後一刻,他一定会变一张软垫给自己,果不其然,她坐下时舒适到不得了,身下一张厚的棉垫。

她朝易尔扬起得意的笑容,扬了扬手上那本b砖还厚的周刊,「你看,我说可以多睡一会儿嘛,你偏要叫我,这书最後不还是会落到我手上。」

「那不是怕别人看了伸出手来:「不拿你的,就借十天半个月的,之後还你。」见他还有犹豫,便撂下狠话:「不然不帮你了。」

「好好好,给你给你。」陈晓宇依依不舍地把鞭子交出来。

他们飞离位处偏僻的温玉阁范围,来到韵生堂的学习区域,下方电闪雷鸣的,不时传来爆炸声,陈菀晶刹时被x1引了注意力。

「飞低点。」她向陈晓宇招了招手说。

灵人痊癒能力极快,可重创的话,还是会留下伤痕的,陈菀晶不敢想像,过往熊熊经历了多少巨大的战役,忍受过多少的痛楚。听陈晓宇说,熊熊从她十二岁开始就在了,五年来一直与她形影不离。

大抵也该累了。

她们前方是陈晓宇,他正用念力让易尔悬空前进,上官映雪在他旁边鄙夷他:「看你懒的。」

「不想跟驴有身t接触啊,不行吗?」他b了个臭脸。

「你们也叫易尔做驴吗?」陈菀晶问。

他们一众人穿过如迷g0ng一样的回廊,进了一间外表是古典装潢,里头是现代设计的反差巨大的房间。

「是跟着小姐叫的。」熊熊说着,跟陈晓宇一起,把两位队长放在kgsize的大床上,三人相视一眼後,如心有灵犀,忍者一样腾空消失,留下错愕的陈菀晶。

她从头到尾都是懵圈的,包括下一秒整个人跌入柔软的床舖,被易尔环抱着,都让她无法反应。

房间里有一gu淡淡的柑橘与檀木混合的香味,带着甜与平和,陈菀晶被易尔拥於怀中动弹不得,想挣扎,额头却被他下巴的胡渣刮得刺刺痒痒的,只好作罢。

「好狡猾呀,不就是欺负我力气不够你大吗……」陈菀晶嘟嚷,以为他是有意要吃她豆腐,却不知一切都是习惯x的反s动作。

除了他匀长的呼x1声,整个空间彷佛静止,芳香和温热怀抱的包覆着她,他x膛传来的心跳犹如催眠剂,使她很快也与周公下棋去了。

梦里,她看到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在斗灵场里吵架。她认得,一个是儿时的单樊星,另一个穿着黑se唐装的男孩子,他一头的黑se卷毛,戴着火云项链,正气急败坏地说她使诈。

单樊星双手cha腰,鼓起腮帮子皱眉,忍了半秒後,回他一句:「闭嘴吧,臭驴子!」

「臭驴子。」陈菀晶一边呢喃着,嘴角扬起一抹甜笑,她在软绵绵的大床上醒来,看到眼前也有一颗头,却不是卷毛,那个人正情深款款地凝视着她。

「做了什麽美梦啊,刚刚是在喊我的名字吗?」他握着陈菀晶的手亲了一下,语句柔得如棉花糖,惹得陈菀晶一脸燥热。

「不、不知道。」陈菀晶睁着眼睛,从牙缝中挤出字句後,就缩回手,想要逃下床。

她不敢相信,昨日真的就这麽跟这头驴同睡了一宿。

「回来。」没想到马上被他从背後环住了腰。

她发现每次与他有身t接触,她都如石化一样无法动弹,小心脏则与身子唱反调地跳个不停。

「那天舒梓说,是看在白艺的面子上,才答应你去地都的,你不打算解释吗,你跟白艺之间的事。」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鼻息吐出的灼热如羽毛撩拨着她的脖颈,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这样亲密真的好吗?在地都,她虽身为丑nv,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跟俊男来场浪漫的邂逅,可是……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她是单樊星没错,同时也是失忆的人呀,易尔总是这样,她心里有些吃不消。

她yu哭无泪,他却彷佛故意在惩罚她似的,竟还在她耳朵里吹气,这一刹那全身如有电流通过,整个人软了下来,她觉得极害臊,「我、我又不记得,而且那是我未来姊夫啊……」

「也是,那你以後想起来跟我说,不然我会吃醋。」易尔似乎得到了个满意的答案,马上妥协地放开她,走到窗前拿起一个玉石制成,上头雕满了祥云的浇水器,浇起了仙人掌,还哼起小曲。

虽然知道现在是白天了,但外头仍是永夜,天黑浇花看起来怪异极了。

「那个,这里的东西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的呀?」陈菀晶弱弱地出声。

他抬起首看着她,眼底是极清透的se彩,他十分坚定地说——

「我对你是真的。」

呃,一言不合就开撩?陈菀晶尴笑。

「不是说我很厉害吗,我也要去。」她眨巴着眼睛看他。

「你没有记忆啊……你去的话会很危险。」易尔俯下身劝她。

「灵者难道不该生来就会战斗吗?」陈菀晶反驳,见他没有要应承的念头,强y地说:「我是队长,我需要知道你们平时在g什麽,可以帮助我恢复记忆,你要是怕我什麽都不会,会是拖油瓶,我可以现在证明我不是。」

她伸出手来,想要仿那日把陈晓宇击入墙身时的攻击,手在下一秒被易尔包覆了。

「我相信你,不要破坏我们的家。」他苦笑,然後蹲下身来,让她的脚踩上他的大腿,为她穿鞋。

「驴子,合作愉快。」第一次有男人对她如此温柔t贴,她的脸变成了蕃茄,不想说什麽「你好帅」、「我对你有点心动」之类的心里话,只好用公事的语言,扬起一抹羞涩的笑同他表白。

看着她好看的眉眼,易尔弯起嘴角。

他知道,他的nv孩,会再度归来,用更加笃定、坚决的心,勇敢而帅气地回到月都。

而这一天,不远了。

他们御剑一路飞行至yyan海的对岸,目的地是传闻中的楚yan镇。

下方是一条灯火通明的大街,长长的巷子里是低楼,再飞近一点,会发现垂花门上面都挂着油纸灯笼,上头的绘图很好看,做工jg致。

易尔说,近来的杀人案子都发生在楚yan镇的永夜,即是天黑时分,si伤太多缘故,镇长向韵生堂求助。

那群人应该是刻意挑选在永夜下手,因为单樊星昏迷期间刚好是是永昼,白日风平浪静。

後来在爷爷和镇长商议之下,决定於永夜实行禁令,所有人永昼前不得出入,直到查清真相为止;永夜约三百二十小时,即是将近两周。

永夜期间,韵生堂会派人巡逻,以便第一时间查证和保护镇民安危。今日是第三夜,早前忽然收到了巡逻员的求救烟雾,说有人攻击他。

到达目的地街口,易尔率先下了剑,朝陈菀晶打开双臂。

虽能站立和简单行走,但速度极慢,为了不拖累查案进度,便由易尔背着她。

他们一路瞬移,人还没到,眼尖的陈晓宇就朝他们大力挥手,却不是在催促或指明方向,而是以声音传达着这样的信息:「很可怕,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本以为,他所言的可怕,是指场面血腥、现场混乱之类的,没想到他说的是受害者长得令人下意识打哆嗦。

他们到步的时候,的确也是遍地狼籍,满地都是昨日那些纸人,纸人们围着受害者,画了一个圆把他困住。他全身如同易尔被cha满了尖锐的纸碎,陈晓宇正在为他「驱邪」;上官映雪和熊熊不知为何正看着易尔尬笑。

这个犯案手法和场面昨日见过,理应有万全的心理准备,但让人惊吓的是受害者是个……把自己打扮成艺妓的男生。

身着华丽和服,踩着木屐,留着一把乌黑长发,头发梳成髻,後方绑了蝴蝶结,两旁cha着流苏步摇。

他的胡渣长出来了,喉结明显,身形虽如柴般瘦,还是拥有一副男生的骨架,一看就分得出x别。

他是近来唯一没有丧命的灵者。

「易副队,你终於来了呜呜。」那男生一见到易尔,就伸出他白到几乎发光的手,想要讨拍。

陈菀晶狐疑地看了看他们仨一眼,又睇了一眼呜呜咽咽、可怜兮兮地看着易尔,把全世界都当不存在的受害者。

心里不悦起来。

有种身为正g0ng被藐视的不爽之感。

「咳、总之先回韵生堂。」这气氛太尴尬了,让人全身燥热,陈菀晶选择摆出队长的架势,把话题终结,叫易尔把剑唤过来。

温如煜一骨碌站起来,极度狂热粉丝一样,想借机跟易尔同乘,无奈被陈晓宇抢先截胡。

他被陈晓宇拎小j似地丢上了飞毯,还用锁灵鞭把他捆起来,阻止他逃躲後有跟易尔肢t接触的机会。

简直史上最惨受害人,没有之一。

他们在韵生堂的大门前停驻易尔看着在黑毯上被捆绑的温如煜问:「带温如煜去温玉阁疗伤吗?」

温如煜立马哈巴狗般地点头,明明没有被封上嘴巴,却一副不能发出声音的模样。

「不行,温玉阁不是什麽人都能进的,而且最近不安全,我找你们老师帮你疗伤,暗器系是不是,那就是舒梓了。」陈晓宇极力反对,帮温如煜松了绑後,就走向一个朱红木架。

那里有一行行如诗签般的木牌,分门别类地摆放,上头清楚列明了哪位老师是负责什麽科系。

「我以为舒梓是巫师,原来她还是老师?而且教暗器和幻术两科?」陈菀晶看着那些小牌子说。

「人手不足嘛。」上官映雪把刻有舒梓名字的木牌取下,伸出食指,在木牌上头画了个雪花的符号,似乎可以通过这样召到舒梓过来。

这个时候温如煜自由了,拼命想要贴近易尔。而陈晓宇像跟温如煜杠上似的,他挡在易尔面前、易尔则躲在他身後左闪右闪,温如煜在前面一直进攻,三个人像在那儿玩老鹰抓小j。

「jg神不错啊,根本就用不着我的温泉嘛,说不准马上就可以灵审,不用疗伤了呢。」陈晓宇朝温如煜冷笑一声。

温如煜的衣服本就破了洞,这样一来一回的追逐战,使他的衣服拼命地往下掉,熊熊有点看不过去,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巨大的别针,一把拽住温如煜,把洞给扣起来了。

「检点一点。」熊熊面无表情地说:「不要w染我家小姐的眼球。」

嗯,是个嘴巴毒的。

「我做了个小礼物给易副队,你让我亲手交给他嘛。」温如煜像吃了一团芥末,想哭的样子。

陈菀晶看戏途中,未忘问身边的上官映雪:「灵审是什麽?」

「类似记忆提取、清醒催眠,是花月夜独有的审查方式,透过灵力,接通他人脑部细胞,将事件完整还原,就像是地都上的4d电影,在你面前演一遍,用於审查重大的案件,这是你的独有能力,不过因为契约,易尔也能……」她说着说着停顿了,看了一眼易尔。

都忘了,因为单樊星失忆的关系,易尔现在只b麻瓜强一丁点。

「我们审不了,得让熊熊来。」易尔缓缓地走过来,无视想要上前的温如煜,朝陈菀晶解释:「灵审需要强大的灵力辅助,我跟你都做不来。」

他似乎对失去大部分灵能感到忧心,但还是伸出手来要0她的头,意图安慰说:「等舒梓过来,问一下她恢复记忆的方法……」

陈菀晶颔首,转移话题问熊熊:「只要你见过的灵能就能模仿吗?」

熊熊点点头:「但是我不太会描述。」眉头微皱,有些为难。

「用幻影表绎出来就好。」上官映雪说完,一个白影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身後。

「新手纱巾啊?」在轿子里的舒子撩开布廉,发出轻笑,看到百年奇景般地一脸兴奋。

「想要进入花月夜,就要先通过迷林测试,但是普遍人都难以通过结界,所以会给他们派发这个。」面对嘲笑,易尔也不发怒,一脸平和地为陈菀晶用纱巾盖住眼睛。

易尔在她面前总是脾气极好的,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忍不住露出棱角。

「等我们灵力恢复了,要他们好看。」视野一片黑暗以前,陈菀晶下了口头战帖。

「好,你进去之後,听到什麽都不要理会,不要睁开眼睛,也不要胡思乱想,脑海不管出现什麽画面,只要记得一件事。」易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的手被他包覆着,他掌心的余温恍若透入她的血ye,让她浑身发烫。「你只需要想着我就好了。」

未定神,大队就往前进,明明速度不快,可进入那层果冻墙後,就像是入了龙卷风里头,刹时感觉要被吞噬,陈菀晶於慌乱间不知所措,而易尔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一gu茉莉的香味盈满鼻息,在天旋地转之间,陈菀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隧道,隧道又黑又窄,光源点处是极小的,看起来好远。

「有人吗?」她张口呼唤着,黑乎乎的空间里传来她的回音,周围静得连细微的风声都变得狰狞,一滴水声都如同是利剑,滴落後背如同被割伤般疼痛。

「驴子?」她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世界,她心急地往出口处在奔,只是那光点越缩越小,最後消失不见。

「你在哪里。」陈菀晶澈底慌了,她伸出手来0索,然後触到冰冷的墙壁。

「易尔,我怕。」她说罢,墙壁的温度升高,风声渐远,她感觉自己坐在什麽飞行物上,在一个人的怀中,那个人轻轻拍着自己的背,安抚说:「不怕,我在呢,快醒过来,樊星。」

才知道原来迷林,是这样一个艰钜的心理关卡。

陈菀晶用头在他怀里蹭了蹭,自然而然般的动作,好似自己以前经常这麽同他撒娇,让她有点吓坏。

「可以摘纱巾了。」他帮她摘下纱巾後,她又觉得害臊极了,不敢与他直视。

「单樊星也会害羞啊?简直奇闻。」陈晓宇在她旁边飞过,拍了拍手,一脸叹为观止。

然後被陈菀晶带着杀气瞪了一眼,怂得马上闭嘴。

「什麽声音?」在上方的舒梓忽然从桥子里探出头来,皱起柳眉问。

语落,远方就有一大群五颜六se的飞行物朝他们袭来,无数拍翼的声音,此起彼落的震动着耳膜,让人浑身起了j皮疙瘩。

飞行物近了以後,他们发现那是蝶群,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看起来极度呕心,头皮也跟着发麻起来;牠们来势汹汹,貌似想要发动攻击。

「不怕,李伯在呢。」上官映雪指了指在下方骑着飞马的白衣老者,想必这位是她方才说的其中一位守林人。

在迷林遇到生物攻击是常有的事,而驯服生物也是守林人的职责所在,他们必须保证每位进入迷林者的生命安全。

李伯手上拿着一根指挥bang,正在对蝴蝶发号施令,他骑上了一匹马,往花月夜一行人飞来,花月夜的每个人都松懈了起来,看来是习惯了守林人的护卫。

只是陈菀晶发觉李伯神情有些古怪,他脸se苍白、布满青动筋、双眼发红……甚至流出血水。

陈菀晶忽然觉得好无奈,怎麽自己在月都上会沦落到这副田地,明明有强大的灵力却无法施展,对於所有的一切认知程度如同婴孩,还要面对身边的人和自己无时无刻被追杀的情形。

让她更感荒唐的是,舒梓在与王伯对战的途中,居然把温如煜从轿子里扔出来。

熊熊是个急x子,才没有功夫陪蝶群们玩你追我躲,一脸焦躁,却又偏偏不可拔刀,使她甚感为难。

当她努力抑制自己会大开杀戒把蝴蝶杀个jg光的时候,舒梓为她指派了一项任务,助她远离杀戮:「你去保护他们仨,这边我们来ga0定。」

熊熊颔首,随即往下方跃去。

易尔这边顺利地把温如煜接至剑上,正往迷林的安全区域前去,那里本是供选拔者休息和避难的区域,一个透明水晶球般的结界区域。

「怎麽感觉我们好像是烫手山芋。」在安全区域内落地後,陈菀晶哭笑不得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高速被扔出来的缘故,温如煜的伤口撕裂,疼得他醒过来,随即咳了一口血。

他一脸模糊地视察着周遭环境,後而竟指着陈菀晶身後的一块区域不停尖叫,全身的恐惧细胞如被唤醒:「有蛇有蛇!我最怕蛇了!」

他像抓住海上的浮木,sisi地揪着陈菀晶的衣角,然後又摆出娇柔的一面,哭丧着脸对易尔说:「我怕。」分明想要他帮忙把蛇结解决掉。

这蛇是普通的草蛇,没有毒x,不是频临灭绝的物种,可杀。只是让人百思不解的是,安全区域的保护壁完整,这蛇从何而来?

「放开你的脏手。」熊熊闪现於安全区,快刀把草蛇了结,用冰冷的口吻对温如煜说。

温如煜神se慌乱,pgu不停往後挪,他左右手分别抓着陈菀晶和易尔的衣角,战战兢兢地说:「她??她会不会想杀了我,听说她是杀人狂魔。」

陈菀晶狐疑地看了易尔一眼,他回眸後随即解释到:「不会,你先放开我们吧,没事的。」衣服被揪成梅菜乾,易尔笑容僵y。

「放手。」熊熊又再重复一次,心想这个人是小孩子吗?拉着人家小姐不放,满身泥沙,w了两位队长的衣裳。

「我不。」温如煜哽咽地说,也不知为何,他重伤仍力大无穷,熊熊越b近,他就越扯着易尔和陈菀晶往後退。

陈菀晶和易尔正想着怎麽安抚情绪失控的温如煜,也好平息他跟熊熊的争论,这个时候他又说了一声:「我不。」

语句低沉,坚定,脸上挂着邪笑,「我也要你t会失去全世界的滋味。」语落,他便把两人猛地往下一拉,地刹时如山泥倾泻般陷了下去,熊熊yu追上,而地面如有反弹能力,将她弹至安全区域之外,整个保护屏障骤然不见,彷佛不曾於这个地点出现过一样。

反弹力极强,有巨大的灵力相辅,熊熊的五脏六腑被击伤,躺在地上打滚着。

倏地,一阵邪风刮来,把沙尘纷纷扬起,忽然生起一团黑se的烟雾遮蔽了周遭的能见度,花月夜的成员们视力回复正常的时候,什麽蝶群、守林人,都化作屍t,躺在林子里。

才意会到,迷林,是个陷阱。

陈菀晶和易尔被绑在一张皮沙发上,「好了,少矫情,让他们si在花月夜也算是便宜他们了,动手吧。」紫衣人说罢,上前y生生地扯下陈菀晶脖子上的月牙项链,又朝温如煜扔出一把小刀。

紫衣人来到後方的一个磨砂的半透明墙壁前,那上方有个月牙形状的凹槽,需要将项链开光以後,才可以开启墙面,进入後方的密室。

陈菀晶知道,他们想要取她跟易尔的血,以激活月牙项链,也晓得那道墙後面一定藏着韵生堂的机密。

他们手无寸铁,身旁没有护卫,要杀他们,现在是绝佳的下手时间,然而关键时刻,温如煜却掉链子了。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他把头垂得很低,声音嘶哑,这番话不用想也知道是对易尔的表白。

「我永远不会忘记,在韵生堂里,我因为兴趣ai好被大家排挤,暗器学不好,还反被同班的人暗算,是你来慰问我,带我去给舒老师治疗,你说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也能成为暗器的jg英??」泪眼汪汪,井底之蛙的过往经历好似还历历在目。

下秒,他忽然激动地抬首,双眼布满了仇恨的血丝:「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跟单樊星在一起,她维护我的仇人,她甚至给我仇人一个家!爷爷救我,她救凛小蝶,这样子的状况,要我如何排解!」他放声呐喊着,眼泪鼻涕一直流,jg神状态几近崩溃。

——凛小蝶,是指熊熊吗?

「所以呢?」易尔的眸子很冷,没有半分的同情或怜悯,「因为你的私人恩怨,就要整个月都的人陪葬?」

「我不是要毁了月都,我只是想要给凛小蝶教训,我想要她嚐嚐失去挚ai的滋味!」温如煜执刀的手颤抖着。

「单樊星也是我的挚ai。」易尔的表情无波澜,但眼眸子沉了下去,「月都没了她,就等於末日。」

陈菀晶的心跳如雷鼓一般,激烈起伏着,这一番话让她倍感压迫,有那麽一瞬间,她脑子里跃出的想法,竟然是「我不配」。

「她这种卑劣的人,有什麽值得你心心念念?她不过空有一副皮囊,如果你想要月都重新兴旺,想要伟大而有趣的灵魂,我们这里有啊。」温如煜咧开嘴角,笑容如入魔。

「我没有要杀她,你们是共生息的关系,在你跟她解除契约以前我都会留着她的命的。我想做的,只是毁了她,她的命数那麽好,不公平。」

出生以来的际遇让温如煜陷入泥泞,他好恨,同样是人,为什麽有的人生来杀人如麻,却能备受宠ai,而他半件坏事都没做,却要承受家破人亡、被人欺凌的人生?

他走向陈菀晶,举起了刀子,「放心吧,我下手很快的,不痛的。」看着曾经风光月都,如今却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的她,温如煜感觉到一丝快感。

「你敢伤她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易尔严重警告,奋力想要逃出枷锁,却无果。

温如煜安抚易尔说:「不过是滴个血,不会怎麽样的。」他把刀尖对准往陈菀晶的脸:「不过这张脸,真碍眼。」

陈菀晶慑怖地看着温如煜,声音颤抖:「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哦??」

「我偏要。」温如煜挑起眉毛,故意挑衅。

刀子却在下一秒无端扭曲,变成麻花的形状,然後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不过零点几秒,连同陈菀晶,消失不见。

「白艺?」陈菀晶看着把自己捞在怀中的男子,发出讶异且狐疑的声音:「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白艺没有说话,紫se双眸看似神秘,同时也透出漠然,他们在空中飞行,速度不快,彷佛他深知不会有人追上来。

「我们要去哪?易尔怎麽办。」陈菀晶持续发问,这个人,毫无预警就出现,掳完她以後一声不吭,算什麽?

「就算喝了忘情水,还是那麽挂念他吗?」她焦急的声音使他苦笑,陈菀晶没想到他会如此回应,露出疑惑的神se。

她关心自己的契约者,有何问题?

黑压压的天空飞来几只入魔的乌鸦,牠们发出难听而凄烈的叫喊。

「小心!」陈菀晶提醒他,进入迷林时遇到的袭击情况还历历在目,使她六神无主。

白艺则是很平静地挥动左手,用灵力把一旁树上的枝桠折断,幻化成多枝铁箭,往乌鸦的方向掷去,一双双红se的眼睛在下一秒失去了光,乌鸦们如失重般坠落於林间。

「你问我为什麽会在这里,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从来没注意而已。」他垂下头看她,目光中透着忧伤,同时也夹杂着一抹眷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心意,你不清楚吗?」

陈菀晶将目光错开,心房因为受惊而乱了节拍,「你、你在说什麽,你可是我未来姊夫??」

「你觉得,月都有未来吗?」他却冷笑,不作正面回应。

「你怎麽总是牛头不对马嘴!我们快回去救易尔。」陈菀晶皱眉,从刚刚到现在,他都说着奇怪的话,飞行速度跟乌gui一样,根本不像是在逃亡。

「凭你现在的能力,怎麽救?难道要靠我?」白艺反问她,多难得啊,他心ai的nv孩能在怀里停留那麽久,他自然是要多逗留、多争取相处时间,他才不关心易尔的si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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