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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惩罚与救赎(1 / 2)

薛有娢抬起头,却见门口站着的不是任何一个穿着深se制服的警员,而是一个年轻人,那人有着一头显眼的橘红se头发,在这si板又灰白的空间中略显突兀。

薛有娢张了张嘴,正想提问,对方却率先开口。

「今天早上你有和我妹妹见过面吧?」柳昊望着对方的疑惑神情,遂补充道「柳临是我妹妹。」

薛有娢微微瞪大双眼,旋即低下头,「对、对不起,你妹妹……」

「现在这个状况跟你也没有直接关系,而且我来这也不是要让你道歉的,我只是有些事想问你。」柳昊耸耸肩,走到薛有娢对面的位子前,拉开椅子坐下「头抬起来。」

薛有娢抬起头,对面那人仍旧没什麽表情,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你为什麽要接近我妹妹?」

「……因为爸爸叫我这麽做的。」

「你爸叫你做什麽你就做吗?」

「不是、我爸不是那种人,他也挣扎很久啊!但要是不照上面的做就会……我爸也是无可奈何的,他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也是受害者,也是被b的才会这样!绝对不是什麽坏人!」薛有娢说着眼睛又开始sh润了起来,一面ch0uch0u噎噎地解释「我爸他是个很好的人,以前在市场摆摊的时候明明没赚多少还是想办法把我养大;他、他也是为了让我出国念书才想要赚大钱,才会想要加入那个宗教——」

「喔,所以就因为他是你爸?」柳昊眯起眼,语气冰冷,望着对面露出一种茫然的神情,遂叹了一口气「算了,那些都不是重点。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所谓上面的人到底跟你们下了什麽样的指示?」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

「有件事我想先说清楚,我不是那些警察,所以多得是方法让你说实话;对,因为我不是警察,我可以不择手段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如果你想要让你父亲好过一点,那就乖乖把所有该讲的讲清楚。」柳昊双手微微用力按紧膝盖,指节开始泛白「别给我摆出那种无可奈何的受害者表情,我妹妹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躺着呢,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耐心了。」

薛有娢抬起头,对面的冰冷视线直直地扎向自己,让她不觉肩膀缩了一下「对不起,我只有听我爸说上面的人在找叫一个叫柳齐的风水师,说只要找到他就能无条件退出组织。我、我一开始也真的不想害她,那个时候找上她的时候也犹豫了很久……一开始只是想透过柳临找到那位风水师而已,谁知道他已经过世了。」

「所以目标就转往柳齐的nv儿身上吗,找到之後要g嘛?綑一綑带去组织?」柳昊看着对方抿紧嘴唇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完全ga0不懂你们这些人脑子装什麽东西……算了,看你爸那个样子大概也是完蛋了吧。你呢,打算怎麽办?」

「我、我爸他也是被b的——」

「行了,不需要你一直提醒我这件事情。」柳昊搔了搔後脑杓,压着心理的不耐话锋一转问「我问你,你想要帮你爸吧?」

薛有娢望着柳昊,她能看出对面那双黑se的眼中,有着各式各样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那些千头万绪中,感受到一丝怒火。

「我有个方法可以帮你爸,要听吗?」柳昊望着对方怔怔地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遂掏出一只黑se手机推到对方面前「我有个朋友希望你能帮个忙,只要你肯帮他,他说会想点办法把你爸的刑责弄轻一点……当然顶多也只能从轻量刑。选择权在你手上,如果愿意的话就用这支手机打过去,手机里的通讯录只有一支号码,打那支就行,他会告诉你要做什麽。」

薛有和望着那支映着日光灯的黑se手机,还没来得问些什麽,对面那人一语不发地站起来,遂转身离开令人窒息的白se空间;灰se铁门阖上的声响在一片寂静中像是雷鸣巨响一样,那之中似乎还有一些怒意,吓得薛有娢缩了一下脖子,接着便是无限的寂静。

薛有娢抖着手抓起那支手机,手中的小小机械宛如千金重,握在手心里沉淀淀的,却怎麽也举不起来。

三天後,张万堂在医护人员抢救之下顺利清醒,转往加护病房,杜检夥同警方顺利完成侦讯;而薛有娢的父亲薛宗泉原本昏迷不醒,但说也奇怪,在魏余生等人根据薛有娢的供词,从薛宗泉家中卧房的床底下发现那只装着孩子头颅的陶罐之後,薛宗泉便奇蹟似地清醒了过来,亦顺利完成了侦讯。

而杨景焜则在听闻张丽娟身亡後态度转变,几乎是哭着和警方全盘托出了一切。有人说,他被带往侦讯室的神情简直像是得到了救赎。

「张万堂已经承认是他杀了自己的亲姊姊张丽娟。」大杜抹了把脸,看着桌前的陈大哥「根据他说的,张丽娟似乎是组织里举足轻重的g部,负责管理北部所有的组织成员;张万堂也表示姊姊其实从很久以前就想过要离开组织,这一次会指示李庆贤等人犯案也是和组织交换的条件之一。但张万堂说他无法看着这麽多小孩受害,所以多次和张丽娟谈过这件事,也因此在上周末下午在谈话过程中似乎有些冲突,那时张万堂就失手杀了张丽娟。」

「他说他是失手?」

「嗯。」大杜见对方蹙起眉头,便意识到陈大哥眉宇间的疑惑「事实上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如果真的是失手的话,还能够这麽郑定地销毁张丽娟手上的所有资料吗?我个人b较倾向於他是预谋,不过这也只能当作猜测,毕竟证据不足。」

「这样一来,从所有证据来看,整起案件也只能当做张丽娟是主嫌了,完全没有办法彻查他们口中的组织。」

「说实话关於所谓的组织,我们也只是听一些加害人的口供推出来的,根本没有什麽实质证据可以证明这一连串的案件和那组织有直接关系。不对,所谓的组织说不定指的就是张家姊弟而已,很有可能根本没有任何什麽更加庞大的幕後组织。」

「那薛有娢呢?那要怎麽说?她还说组织成员涵盖非常广,而且也有明确指出张丽娟等人不过是国内的g部而已;还有那天车祸现场的那些人,很明显是有组织在c控吧?」

「车祸现场那些人全si光了,根本没办法问,而且你也知道那件事情也被明令不能再追查下去;还有你不知道吗?薛小姐的事情。」大杜看着有些激动的陈大哥,平淡地说「那位薛小姐前天接受了医疗人员的检验,她似乎拥有jg神疾病相关的病史,身上也有不少自残的伤口;嗯,不过从她各方面的情绪表现来看不难推断。你应该知道有jg神疾病的证人提出的资讯,有很大的机率是不会被采用的。」

「你应该很清楚,她说那些的时候都很正常,更何况也不是只有薛小姐一个人这麽说——」忽地,陈大哥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闭上嘴巴,望着对面那张总是毫无起伏的脸,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你……是不是上面又有人说话了?」

大杜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望了对方一眼叹口气,遂转身往门口走「总之凶手基本上都抓到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这阵子你也辛苦了,之後放个假好好休息吧。」

「杜子缘,你应该知道这不太正常。」陈大哥看着滞在门前的那抹宽大背影,低低地说「我不知道上面又想ga0些什麽,也不在乎,有些事情该去做的我就会去做。今天这案子证据不足,我会想尽办法把事情ga0清楚;就算就这样结案了,我也不会当作是结束,你应该知道我会怎麽做。」

「嗯,但我没想到你是怀抱着执行正义的心理坐在这位子上。」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根本不敢有那样的想法。」

大杜微微撇过头,眼角余光看见陈大哥用一种凛然的眼神望着自己,那时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笑,但他知道自己的语气是有些上扬的「既然如此,陈大哥,作为你的朋友,我只能跟你说声保重。」

「嗯。」

「因为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大杜转开门,离开前轻轻说了一句「我希望大哥你能够坚守这份理想直到最後,因为这圈子里真的很需要你这种人。」

魏余生看着裂开的白se天空,从那裂缝中泛出一种火光似地柔和橘光,好像从那裂缝中探去,就能够看见一些事情。

「余生,杨景焜家里的罐子找到了……很奇怪欸,上次大杜来的时候都没发现那个罐子,明明就摆在很明显的地方。」小刘走到靠在车旁的同僚旁,顺着对方的视线抬头望了天空一眼「看起来云要散了,明天应该不会下雨了吧?」

「唉,小兄弟真是一点诗意都没有,只会想些这麽无聊的事情。」魏余生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视线一转看着眼神si瞪着自己的同僚「怎麽啦?罐子找到就行了吧,有确认过里面的东西了吗?」

「嗯。」小刘垂下眼睑,有些难耐地抿抿唇,咽了口唾沫「那个、余生?」

「g嘛?」

「你说那些小孩是……呃,被变成邪神那类的东西了吧?」

「嗯,不知道欸,可能是吧?」魏余生抬起头继续望着天空,暮光之下,积在天空上的云块像是烧起来似地染上一层赤红「我以前听我那室友讲过,一般来说养小鬼的话,要挑三岁以下的幼儿作为对象,七八岁的有点太老了……不过听说这是从国外传进来的,或许有一些我们没听过的方法也说不定。怎麽,你也想养一只吗?这东西听我室友说很像神奇宝贝那样喔,需要的时候召唤出来,还可以一次养好多只,前提时你要有那个能耐啦!」

「不,我并没有要养。我只是想问那些孩子之後会怎麽样?」

「会怎样?嗯,看家人喜欢火化土葬还是树葬吧……啊,你该不会是想问他们会不会上天堂之类的吧?」魏余生嘲讽地眯起眼,裂着笑看向眼前满脸忧郁的小刘「真的这麽想知道可以试试看观落y啊?还可以顺便看看自己的元辰g0ng之类的,看你这辈子有没有发财命;要是有记得跟我说一下,我会在你中头奖的时候去跟你认亲——」

「妈的我真是傻了才会跑来问你。」小刘翻了个白眼,无力地打断一连串的废话,遂拉开车门准备钻进後座。

「唉,别生气啦,我看你愁眉苦脸的想说和你聊聊天会不会好一点。」魏余生一把挡住即将关上的车门,望着车内那张臭脸笑了几声「不过我也只能跟你说,人si後就是尘归尘土归土啊,没有什麽来世也没有天堂和地狱,那些孩子在我眼里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很抱歉,没办法给你什麽美好的答案。」

「那你看到那些是什麽,难道不就是——」

「小刘,我说过了,这世界上没有鬼。」魏余生低头望着对方拉起一抹笑,「有的只是满满的恶意,一旦恶意消失,那些东西自然就会不见。」

小刘看着对方的脸,逆光之下魏余生的脸蒙上了一层y影,让小刘无法看出对方的表情,只知道那张脸一如既往地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又不像是平时那样满是嘲讽,而是一种意味深长、好像藏着千头万绪的笑,小刘无法读出那笑容後面藏着的是什麽意思。

当他踌躇地张口想问些什麽,远方却传来一声唤让魏余生回过头,接着他看着同僚阖上车门,向着自己招手示意,遂转身离去。

柳临慢慢地睁开眼,先是看见一片纯白的天花板,和她卧室里那泛h膨胀的轻钢架天花板截然不同,让她猛然想起自己好像被送上救护车这件事情。

然後是扑鼻而来的消毒水味、以及撒在自己脸上的一片橘光;柳临眯起眼遮着有些发酸的眼睛,意识到现在的时间似乎是傍晚。她试图转转颈子,无奈一点动作皆牵动着身t四处的疼痛,让柳临只能超级缓慢地环顾四周,视线最後落到旁边床位的h延身上。

h延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盯着手中的报纸,身上没有半点伤口,苍白的皮肤上亦没有包紮的痕迹;柳临盯着床边的人影,脑中浮现的是在一片雨幕中,满身血腥的那副景象,刺鼻的腥味彷佛再次扑鼻而来,让柳临心里又是一阵疙瘩。

h延抬起头,黑se的眼正好和柳临对上,那眼中不再像当时那样如同一把刀,却让柳临反sx地缩了下「总算是醒了。」

「呃……我昏了多久?」柳临尴尬地随便问了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声音沙哑。

「只昏了一天,中间你有醒来,不记得了吗?」望着床上那人怔怔地摇头,h延微微蹙眉,用一种鄙夷的表情打量着对方「哼,看来本王高估了人类的智能和记忆力,要重新评估一下了。」

柳临翻了个白眼,「你一定要这样对伤患说话吗?」

「自己伤好这麽慢,g本王p事。」h延整了整手中的报纸,低头继续浏览「还有,今天早上那个叫柳昊的有来过,说要是你醒了就打电话给他。」

「嗯。」柳临随口应了一声,旋即想起自己的手机在车祸时早已被摔成渣渣,心里淌血之余,一下子便沉默了下来,让她心里的那片疙瘩又升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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