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嗣宗靠在床头,疲惫地闭着眼:“我很困,没心思理会她。”
“那就好,那就好!我晚上六点下班回来,你想吃什么你告诉我!对了,你联系方式给我一个。”
“你先去上班吧。”周嗣宗换了个姿势侧躺,拉着被角往身上盖。
“行吧,那等我回来说,你先睡!”
乔休尔走到门口,又听到他问:“这里有干净的直饮水吗?”
“冰箱里有!这周的水是我买的,你只管喝就行!”
戚盼檀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出来时看到男人站在露台上,一手拿着矿泉水,另一只手则拿着那本俄语书。
听到动静,周嗣宗回头看去,女人刚洗过后的头发蓬松散在身前,居家的浅白色睡衣毫无攻击性,腕部带着一条纤细的手链,折射着细碎的光,看起来像是彩色钻石。
“抱歉,看到是俄语,没忍住拿起来看了一下。”
他在对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而感到抱歉。
突如其来的礼貌打得戚盼檀措手不及。
“哦,没关系,你看得懂?”
“小时候学过一点。”他翻开第一页,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向一处手写字体:“不过,这是什么?俄语吗?”
看起来像是连笔字,开头一个数字7,然后中间是个连笔的刀字,再到最后收尾画了个阿拉伯数字3,连在一起又什么都不像。
戚盼檀敛住嘴角上翘的弧度。
“我的签名。”
“抽象。”他评价。
“连笔签名不就是要抽象一点。”戚盼檀走去柜子前,从抽屉里拿了纸笔,打开笔帽走过来,周嗣宗顺势将书递给她。
戚盼檀在第一页内封上端正写下自己的名字,递给他看。
周嗣宗怎么看都觉得跟那签名连不起来。
他放下矿泉水,拿过书和笔,字迹刚劲有力写下:周嗣宗
“我的名字。”
戚盼檀好奇地问:“你抽象的签名怎么写?”
他快速在自己的名字下方签字,笔走龙蛇的熟练一气呵成,看起来像写过很多次,腾蛟起凤的风范,惹得戚盼檀笑了出来。
“你是当老板的吧。”
周嗣宗合上书,将笔夹进去,沉默地放在了桌上重新拿起矿泉水。
“怎么,这身份很丢人吗?”戚盼檀见他要走。
周嗣宗头也不回地朝着次卧前进,快到门口时,冷不丁出声:
“戚女士,我这人虽然对两性的身体特征方面有着最基本了解,但思想还有些偏旧,需要适应一会儿,不过下次,应该就会熟悉你的风格了。”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让戚盼檀摸不着头脑,她正要拿起书看个究竟,低头却发现,自己胸口激凸的痕迹,柔软贴身的布料,掩饰不了半点。
乔休尔到家时候七点,他买了饭,在楼下恰巧碰见正要上楼的戴里斯,手里拿着花,身上的工作制服还没换下,精心打理的头发用发胶梳成背头。
“里斯哥,你来找姐啊。”
乔休尔用英文喊住他,三两步地追上去,正在上楼梯的戴里斯回过头,闻声露出随和的笑脸。
“是啊,你今天怎么下班晚了。”
“我去买饭了,看样子今晚姐应该不在家里吃了,你们打算去哪吃?”
“问问她的意见再做决定,你觉得她会喜欢这束花吗?”
鲜黄色的郁金香被包裹在绿色花纸里,花束绑着一条精致的红色的丝绒丝带,看得出来用心良苦。
乔休尔点头:“当然了,这么漂亮,她肯定会喜欢的!”
戚盼檀听到开门声从卧室里出来,戴里斯热情地把花束递上去,她道声谢,搂住男人的脖子送了他贴面吻,随手将精心搭配的花束放在餐桌上。
戚盼檀的手肘搭了件黑色风衣,挽住戴里斯的手臂一同出门,乔休尔挥手告别,叮嘱他们玩得开心。
原本睡着的周嗣宗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老旧的房子里,隔音设施基本等同于零。
乔休尔开门后见他醒了,便用中文询问:“你饿吗?我给你带了饭。”
周嗣宗疲惫地撑着胳膊起身,他曲起一条长腿,胳膊搭在膝盖上,垂着脑袋,随手抓起蓬松凌乱的乌发:
“外面有人来了?”
他刚睡醒,原本浑厚的嗓音变得格外磁性,低沉得像是阵阵闷雷,听不出喜怒哀乐,语气里是强硬地发号施令,听得乔休尔压力一下子便上来了。
“姐的追求对象,他们一块出去吃饭了。”
周嗣宗听到那陌生男人说的是英文,没什么警戒心,便没再往下接着问,乔休尔忍不住和他谈论起来。
“戴里斯追求姐都快三个月了,这两人还不见一点进展,要是让戴里斯知道你住在这,说不定他就不会那么扭捏了,你还能促成对姻缘呢!”
周嗣宗掀开搭在身上的被子下床,冷淡拒绝:“我不是月老。”
乔休尔惊呼:“这是门好姻缘啊!据我所知,还有好几个姑娘在追戴里斯,他可是边境管理局的老大,工资高,样貌也不差,我看他们挺般配的,姐这性子慢慢吞吞,我都替她着急!”
周嗣宗停住了脚步,思虑着什么,慢悠悠地将视线放在他身上,一种道不明的眼神,让乔休尔不知所措地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你说,他是干什么工作的?”
“边境管理局里的,边防警察。”
“倒是个好工作。”
周嗣宗脸上出现的笑容太过突然,层层的伪装似乎套着不透光的塑料,模糊不清地瞧不见下面那张脸的真实性。
“撮合姻缘这种事,我确实还蛮擅长干的。”
乔休尔单纯的头脑认为,他是对这门“亲事”的满意,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
“那太好了!正巧我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