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施彰办了健身卡的健身房就在他住的房子后面的这条街上,秦施彰每次健完身路过都会来唐宁这儿,陪他聊一聊,即便多数时间都是秦施彰一个人在滔滔不绝,秦施彰倒也乐在其中。
“你介意热闹一点吗?”秦施彰问道,自从认识了唐宁后,秦施彰对于唐宁的病症也做了相关的搜索,这也是为何在突然停电后,秦施彰会来到唐宁这儿的原因。
唐宁将手电的光偏向自己的脸后,摇了摇头。
“就是说不介意了?那正好,我把他俩叫来,待会儿让他俩顺路买点儿烧烤,咱们几个搞个小聚餐。”
四人寝中,唐宁跟秦施彰是最熟悉的,另外两个室友贾奕和丁武若不是秦施彰在其中将几人凝聚起来,他们俩私底下很少联系唐宁。
贾奕和丁武也不是讨厌唐宁,只不过因为知晓了唐宁的学者综合征和轻度阿斯伯格后,他们在和唐宁相处的时候都格外谨慎,但有了‘谨慎’这个前提,关系就难拉近了。
他们俩不像秦施彰那般抗打击能力强,扪心自问,他们有时候的确会介意唐宁的词不达意或是引人误解的话语。
不过有秦施彰在的情况下,他们倒是可以在和唐宁相处的时候放松一些,由秦施彰做这个‘中间人’、唐宁的嘴替,他们与唐宁相处的时候的状态明显会轻松不少。
半小时后,贾奕和丁武带着烤串和几罐啤酒给秦施彰打去了电话,秦施彰将人带到唐宁的房间的时候,唐宁还保持着秦施彰离开房间去接人的时候的姿势。
秦施彰笑道:“还是你俩面子大,人家唐宁没见到你们连动都不动。”
说完,故作夸张做了个受伤的表情,作西子捧心状:“唐宁你也太区别对待了,竟然这么期待他们俩来这儿。”
唐宁完全不能理解秦施彰的动作的意义,也意识不到这是在开玩笑,因此在贾奕和丁武笑出声的时候,将手机电筒的光照向了他们俩的脸。
他以前接受治疗的时候,不论是父母还是负责他的治疗的医生都会锻炼他对于别人情感的理解能力,他看过无数遍表情的图画,图画上还标注了这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在看到贾奕和丁武的脸上都是笑容的时候,唐宁又需要去分析,这样的笑容是因喜悦而笑还是嘲笑或苦笑。
他知道自己不同于其他人,其他人通过话语和表情很自然就能理解对方的真实情绪,而唐宁不同,他是靠着训练才有的现在的理解能力,是靠着条件反射形成的理解能力。
面前出现大笑的人,他在听到笑声、看到大笑的面部表情的时候,脑子里接收到的不是这人在开心,而是一张写着开心的图片,图片上对应着的是大笑的表情,这时唐宁就知道了大笑的人是在表达开心。
就像参加钱教授葬礼的唐宁。
他理解什么是死亡,知道死亡就是再也看不到在这一日所送别的人。看到父母脸上的表情,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写着“难过”的图片,他清楚大家难过于钱教授的离世,他知道葬礼上需要表现出什么神情,因此他可以表现出和父母一样的神情,但他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情感是否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