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深只好遗憾地收回手,他总感觉林乐脸色白的厉害,手凉得有点不正常,他压低声音:“你昨晚是不是蹬被子着凉了?”
林乐摇摇头没说话。
他睡觉很规矩,从不踢被子。半夜下了雨,雨滴敲打在青瓦上的声音很大,他被惊醒后怕院里积水灌到屋子里,披了件衣服就去清理堵着下水道的青砖。
早上雨停了,为了防老鼠,他又要将青砖堵回去。
打着伞不好操作,就淋了点雨,不过淋雨时间不久,应该不至于感冒。
没多久,林乐就觉得自己过于乐观了,他感觉身上越来越冷,四肢酸痛感增强,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他甩甩头强打精神,结果一道题看了半天什么字都没看清。
暮云深见他甩头就感觉不对劲,伸手过来摸他额头,触手滚烫,暮云深一惊:“林乐你发烧了,我去找老何签假条,等会带你去医院,你坐这儿等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林乐本就身体虚弱,对别人来说淋雨发烧只是一场小病,在林乐身上就显得格外严重。
他整个人都开始迷糊了,只听到医院这个关键词。
“不去医院。”
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和平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截然不同,这会儿纯粹是反应慢半拍,看起来呆呆的。
暮云深顾不上听他拒绝,从座位上挤出去,给看自习的老师说了一声,直奔一楼找老何。
前后不到三分钟他就冲回了林乐身边。
他抬起林乐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半抱半抗地将他扶起来,在同学们或好奇或羡慕的眼神中走出教室。
时间紧急来不及叫家里司机来接,暮云深干脆在校门口打车。
这会错过了上下学的时间点,市一中高三部又比较偏远,车流稀少,好在两人运气不错,很快就拦到一辆。
结果林乐听到暮云深说“送你去医院”,死活不愿意上车,他一只手撑在车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每当暮云深哄他“马上就回来了”“不用打针”,他就会用力抿着唇角说一句“不去医院。”
平时表情淡淡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明显的厌恶和抗拒。
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叼着烟问:“你们到底走不走啊!”
暮云深看林乐实在哄不上车,只好在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掏出钱包抽了一张粉钞递过去,“抱歉师傅,耽误你一点时间,你先走吧。”
司机接过钞票立马变脸,从全天下都欠我钱的怨念脸,变成了一位热情开朗的老大哥。
他挂挡弹射起步前还不忘给暮云深建议,“这是今儿降温惹的感冒发烧,不要紧,回去吃点药就行,烧退不下去再去医院也来得及。我们都是吃点药扛扛就过去了,哪有那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