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定眉头一皱:“……我应该是客人吧?”
水鹊眼睫半覆,“我好饿。”
他其实什么也不用说,就已经显得很可怜,再这样对荀定说一句话,漆黑的眼睫毛一颤一颤,十分的可怜就拿捏出来。
似乎天上又开始飘雪了。
荀定:“走吧走吧。”
………
屋里多是红木家具,地板也是红木的,古朴简单。
水鹊在房子里看到了兰听寒的行李。
客厅白炽灯亮着,他在一楼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对方的人影,“听寒哥呢?”
水川正帮水鹊把行李袋提进房间。
兄弟俩的房间在一楼,对门。
水鹊的房间还和小时候的布局一样,没有变化,屋里定期有人收拾。
水川出来,听到水鹊询问兰听寒的去向,他浑不在意地淡声解释,“应该是去扫墓了,今晚不一定回来。”
墓园在郊外,离这边很远,按照以往的惯例,兰听寒扫墓会在墓园外的招待所落脚一晚。
荀定警觉,“那个四眼?”
水鹊拍了拍他,“不要给别人取绰号。”
荀定:“……”
“厨房在哪?”
水鹊带着他到靠近后门的厨房。
屋子里烧起煤炉,蜂窝煤火红,上方放了铁茶壶煮开水,壶里咕嘟咕嘟响。
煤炉是用来烤手取暖的,围着不久就脸颊红彤彤,从头暖到脚上。
离开煤炉,再坐到饭桌旁,脚就又冷下来了。
水鹊捂了捂馄饨碗,拿捂热的手再去捂脸。
“闻起来好香!”
他看向荀定。
“嗯,多吃点。”
荀定把白瓷勺子放到他碗里。
水鹊小心又小心地把绿葱花吹到一边。
荀定把他的碗挪过来,低头用筷子将小段小段的绿葱夹出来。
“连葱都不吃。”
水鹊双手叠着,趴在桌上,眼巴巴看着荀定。
小声嘟囔他的葱花学问,“你不懂的,煮馄饨不能没有葱花,那是精华。”
荀定反问:“那你怎么不吃?”
水鹊脸颊白生生的肉,气鼓了鼓,说道:“因为一煮了,精华都到汤里了,葱当然不能吃了。”
“挑食就挑食。”荀定瞟他一眼,视线在水鹊脸侧挤出的颊肉上停顿,“歪理一大堆。”
水鹊嘀咕:“才不是歪理,你这个不懂馄饨的人。”
他抱怨的时候,唇瓣红洇洇,自己也没发觉地微嘟起形状,唇珠圆圆。
荀定没办法不看他,看了又要不自在地低下视线。
他挑着葱花,胸腔里忍不住挤出闷笑,“我反正说不过你。”
水鹊大获胜利,洋洋得意,“那是因为我说的是真理。”
一转头。
“小川,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水鹊不再趴着桌,他直起腰,望向水川。
水川的脸色不太好,死死盯着荀定正在挑葱花的那碗馄饨。
之前这是他的活。
“没事。”
为了不让水鹊担心,水川简短地回答。
水鹊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荀定这段时间睡哪?”
二楼是书房、主卧和客卧,客卧只一间,这几年都是兰听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