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感受不到脖子上的危险,墨霁的面se没有一点波动,默了片刻才开口。
“那不是她,你知道的。”
“那又怎样!”
“哐哐——”
本是抗拒的话,一声长叹后,怜卿尘手中的匕首还是脱落。
“抱歉。”
随着话音落下,身前的墨霁也虽梦境化为灰烬。
醒来时,怜卿尘并未觉得身t有什么不适,相反她感觉丹田处好似有一团微弱的火苗,很暖,将全身筋脉链接到一起。
这身t似乎,b先前多了点什么。
想到梦境的经历,怜卿尘更多的是不解,她与墨霁不过相识几日,竟能对自己的心境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不愿分清。
但桩桩件件……哪一件又能让她彻彻底底放弃一切,沉迷虚幻。
她突然理解为何墨霁会出现在梦中,因为墨霁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曾经的秦玉瑶已经si了……
即使再相似,回不去,便回不去了。
环顾四周,天泛起微h,应是近h昏了。屋内只有她一人。
“嘎吱——”
熟悉的身姿,带有淡淡的松香气。
“醒了?”
“嗯……”
“你的毒,不太一般。”
按耐不住担忧之情,她还是忍不住问。
“先前残留的普通毒药罢了。我有自由考量。”怜卿尘平静开口,没有一点犹豫。
没有差错的回答,若不是自己亲眼见她毒发,或许真的会信。
这些年,这人的身t恐怕b自己想得还要糟糕。
见怜卿尘有意隐瞒,两人如今也不是亲密无间的情人,她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刨根问底。
“我为你渡了些内力,行轻功时能用上。”
问不出想要的答案,索x换了话题。
“多谢了。”
这样,怜卿尘明白了身t里的异样是什么。内力是需要日积月累修炼的,墨霁这样平白渡给自己……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要什么?”
墨霁本不求什么回报,能护着这人就心满意足了,既然开口,她也不客气,“一同去青霄。”
又是这个问题。
“为什么,一定是我?”
“鬼医。”
既然怜卿尘同她谈利,那她也抛出一个合乎利益的理由。
是了,一个既能行医又能用毒的人与一个武学天才,确是不错的搭配。
“姑娘就不怕我会伤你?”怜卿尘身子向墨霁的方向近了些,莞尔一笑,“毒,是不眨眼的。”
“你伤不了我。”
你也不会伤我。
“啧,不愧是武学天才,墨,首,席。”
“……”
虽然怜卿尘不想跟一个与阿姊长相如此相似的人走太近,但想到自己频繁的发作的身t,调查真相要更抓紧时间了。
有墨霁一起,自己也能省很多麻烦。
就是这毒,自己得多备一些抑制药了。
不就是各取所需吗?
“可以。进入青霄后,你要做什么我不管,我要做什么,也请墨首席别多问。”
“嗯。”
同行的事算是定下,怜卿尘如今的变化,墨霁有欣慰也有心疼。
从前那个温室里的nv孩长大了,更成熟也更锋利,这点她是欣慰的。
但成长的代价,她b谁都清楚。
当年自己的父亲被举报的前几日与胡太医,也就是怜卿尘的师傅会过面。并且次数不少。
可惜胡太医在秦家出事后不久,也暗中被流放了。她得到消息,一个近似胡太医的人,最近出现在青霄门所在的云碧城。
怜卿尘的话提醒了她,她之前只以为,怜卿尘去青霄门是受邀,毕竟怜卿尘现在是江湖有名的“鬼医”,这很正常,细细想来,似乎不是这样。
自己去青霄是为了找到胡太医的下落,她此去青霄又是为什么?
答案越来越清晰,墨霁的忧愁却越来越浓。
谈话后,怜卿尘替墨霁检查了伤口,奇怪的是,才不过半日,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即使是普通小伤,也太快了。
这是天赋t质还是她服用过什么特殊的丹药。
她自诩医术不错,在这方面见识还算广,药物之类能养成这个t质的她还未见过。
不是外力,便是天生。
她更加确信,眼前这人不是秦玉瑶了。
两人简单吃完晚膳,已是h昏。
“我们何时出发。这么久过去,那人恐怕跑很远了。”
见墨霁伤好,怜卿尘问起小姑娘的事。
“今晚夜深,去荣家附近。”
墨霁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平静道。
见墨霁x有成竹的模样,怜卿尘心中虽有疑惑,但是此时去追也不大可能,离了墨霁,真遇上那r0u块,自己也敌不过,接过茶,点点头,“好。”
元宵节过,夜晚回到日常黑暗的样子。街上少有行人,静得si寂,偶尔有打更人巡夜报时的铜锣声。
怜卿尘跟在墨霁身后,寻路来到荣家后院门墙外。
月光照得白墙更亮,两人在的位置根本没有隐蔽x可言。
然后两人贴在墙边,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们在等什么。”
“来了。”
只见黑se身影穿入墙内,墨霁向屋檐看去,将怜卿尘护在身后,附身低语,“在这里等我。”
“你……”
怜卿尘本想说小心之类的话,天下能伤到她的人又有几个?倒是她多虑了。
黑影快速移动着,墨霁能感觉到,这人的武功很强。
为了甩开她,黑影飞到屋檐上,向她扔出飞镖。
黑影转身之际,墨霁这才看清那人怀中竟抱着一个孩子。
是那日被拐走的小姑娘!
躲开飞镖,墨霁一跃而起,拔剑直指黑影。
剑将要触碰到黑影时,哪知黑影为了甩开她,竟直接将怀里的人丢给她。
猝不及防地,墨霁被迫接过小姑娘,再次抬头,已经寻不到黑影的踪迹了。
落回地面,是荣家府内,许是丢的小姐的缘故,荣家府内四处亮着灯,她与荣家的丫鬟撞个正着。
丫鬟见她落下来,大叫。
“你是什么人!”
墨霁不答,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她转身yu走。
丫鬟接过孩子,先是疑惑,看清是自家小姐后惊喜地拉住她,“小姐!真的是小姐!”
两人弄出的动静不小,荣家本就灯火通明,加上丫鬟的喊叫,荣家上下几乎全部聚集过来。
一个t态雍容的老妇人颤抖着走上前,仔细端详着丫鬟怀中的孩子,双手止不住抖动,呼喊着,“哎呦——欢儿,我的欢儿……”
另一对中年人也快步跑到孩子跟前,反应b老妇人更大,人还未到,远远就能听到带着浓厚哭腔的嗓音,“母亲,真的是欢儿,我们的欢儿回来了。”
“太好了,小姐找到了。”
“太好了。”
墨霁无心参与他们,只想转身去寻怜卿尘,奈何被中年男人叫住。
“nv侠且慢!nv侠寻回欢儿,是我荣家天大的恩人啊。”
“是那日与怪物缠斗的nv侠!”丫鬟认出墨霁,接着中年男人的话讲。
墨霁被众人突然的热情弄得无措,正准备起身离开,荣家的大门开了。
门外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与自己切磋过的,青霄大师兄——鹤七寻。
另一个,则是本该在墙外等她的人——怜卿尘。
“荣老爷,此nv夜半三更在荣家门外鬼鬼祟祟,被我禽住。”鹤七寻故意放大声音,让所有人听见。
“你!”怜卿尘回头对咬牙切齿怒道。
看到不远处站立的墨霁,她脱口而出,“墨霁!你有没有事!”
又想跑到墨霁身旁,奈何鹤七寻剑柄一横,把她拦住。
见状,墨霁走到两人身前,将鹤七寻的剑柄抵开,一个眼神也不施舍给对方,握着怜卿尘的往里走。
两人靠得很近,墨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她。
“我没事,你怎么样?”
“鹤七寻突然冒出来,说我是贼人。”
“被错认贼人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
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墨霁将人领到荣家人跟前,作揖道:“这位是与我同行的友人。”
被鹤七寻扰坏的情绪因墨霁这句话好转,原来在她心里,自己已经是友人了吗。
听到怜卿尘是与墨霁同行的友人,中年男人歉声道:“竟是恩公的友人,快一起请屋里坐。”
两人都想拒绝,怀抱孩子的丫鬟跑到怜卿尘身前,面se焦急。
“姑娘,我是流琴,那日我们见过的!我记得姑娘是大夫,小姐一直不醒是怎么回事啊!”
怜卿尘这才注意到流琴怀中的孩子,安慰道:“别急,我看看。”于是替nv孩认真诊脉,确认nv孩没事,“她只是服用了一点迷药,待会我替她扎针,很快就会醒了。”
听到她这么说,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那多谢姑娘了。”中年nv人紧紧握着怜卿尘的手,又看向大门口站立的鹤七寻,吼道:“你们别假惺惺了!要不是你们青霄,欢儿会丢?还把恩公认错!”
鹤七寻没脾气般,只是作揖道歉,背脊仍然挺直,“抱歉,既然小姐没事,那鹤某不打扰了。”
他转身向门外走,荣家门内也跟着走了四五人。
怜卿尘以为这府里面的人都是荣府的护卫丫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是青霄弟子。
想来他们是同鹤七寻一起的。
既然青霄有这么多人,那刚才的黑影他们怎会不知?
似是猜到她的疑惑,墨霁向她点头,正声道:“先看看小姑娘。”
众人走近屋内,怜卿尘用随身带的银针替nv孩解了迷药。
nv孩的眼睛缓缓睁开,一脸疑惑,稚声稚气开口,“阿爹,阿娘……”
中年妇人激动地抱住nv孩,仔细检查着,忙问:“欢儿,你有没有不舒服?”
nv孩摇头。
“可还记得什么?”
还是摇头。
怜卿尘心中的疑惑更深,偏头看墨霁。
巧的是,墨霁也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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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宇宙的h之后更吧,还没写完捏
怜卿尘转头,对中年妇人说:“既然没别的事,那我们先走了。”
妇人听到她们要走,便想留,“恩公之情,荣家无以为报,这儿有些银两。”
说罢就从怀了掏出一个荷包,荷包鼓鼓的,露出里面的金子来。
“不必了。”墨霁出言拒绝。
怜卿尘似没听到墨霁的话,接过荷包,迫不及待踹进怀里,欢喜道:“多谢了,夫人。”
妇人见她收下钱财,想到墨霁还没收,以为是给得不够满意,又拿了一荷包,“一点心意,恩公见谅。”
不出意外地,她又收下了,顺便打趣身旁黑着脸的人,“客气了,我这朋友x子腼腆,不善言辞。”
墨霁的脸se更黑,更冷。
似感受不到身旁人的低气压,心安理得地收下财物,向夫人道完谢准备往外走。
身旁一直沉默的人,徐徐开口,“青霄的人是你们找来的吗?”
提到青霄,妇人顿时变了脸se,语气尽是不满,“他们自己来的!领头的,就今日说话那个,跑到我们家里,一番道歉,说是门内弟子私服禁药,要帮我们找到欢儿。”又瘪嘴控诉,“幸好欢儿没事,不然我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答案,墨霁点点头示意听明白了,“多谢,我们先告辞了。”
妇人敛下情绪,撇了眼床上躺着的孩子,柔声道:“那恩公慢走,我留在这儿照顾孩子,就不送了。”
怜卿尘心情大好,回头对床上的孩子灿然一笑,摆摆手,“姐姐们先走啦!”
孩子也向她招手回礼,一大一小瞧着十分可ai。
怜卿尘一边走,一边将两个荷包塞到里衣,生怕被人瞧见。
这副模样,谁能知道,她以前是多么荣华富贵。
“你很缺钱吗?”
墨霁与她并肩走,认真问。
“缺啊,我出诊一单多的二十几文,少的几文,换陌生的地方,没人认识也少有客人,钱嘛,更少。这些都快抵得上我寻常出诊几年的费用。不过你们破云门家大业大,墨首席应当不缺钱吧?”
怜卿尘一脸无所谓,甚至有些轻佻,刻意调侃她。
但这样的话落到墨霁耳朵里,哪里还是无所谓,除了心疼再无其他。
她侧过身,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以后,可以找我。”
一阵风吹来,将两人发梢吹乱。
怜卿尘没有回答她,也不看她,加快脚步,中指搭着食指没有节奏地敲衣摆,过了许久,弱弱吐出一字。
“好。”
回到客栈,日升月落,两日颠倒的作息把两人弄得疲惫不堪。
原本还想捋一捋心中的疑惑和线索,回到各自发房间,困意彻底攻占大脑。
一觉醒来,已是正午。
怜卿尘梳妆收拾好行李,yu出房寻墨霁,门先一步被人打开。
来人是已经装好行囊的墨霁。
怜卿尘抬眼看她,想向这人找到昨夜心中未解的迷题,还是耐下x子,道:“走吧,我备了g粮。”
青霄路远,那些疑惑就留到路上吧。
墨霁颔首赞同,将人领到客栈后屋的马厩外。牵出两匹成se极佳的马。
一匹浑身雪白,绒毛透亮,马鬃微微偏到左侧,头颅高高扬起,颇具贵族风范。
一匹赤se红粽,细细查看,绒毛还闪着黑金,优雅地跺着马蹄,发出哒哒韵律。
“门派特供的,你要哪一匹?”
破云门虽地处边境,但毕竟是全盛国赫赫有名的四大门派之一,在全国境内大小城市都或多或少布有自己的势力。
这可b她之前徒步快太多,既不用担心租金,也不用担心还马的不便。
怜卿尘走到赤马匹前,轻柔地顺着颈背的毛发,赤马的脚步变慢,低下头,一副邀请模样。
“就它吧。”又满意地拍拍马背,拉紧马绳,踏上马镫,一蹬腿,g净利落地跨步翻身。
墨霁也不犹豫,稍使轻功,左脚微微向一侧马镫借力,很快飞身上马。
见到墨霁的上马方式,怜卿尘心里慌乱起来。
记忆cha0水般涌入。
从前她不ai舞刀弄剑,也不ai骑马s箭,自己的骑马技术还是源自一场世家b赛。
从前,盛京城内的世家子弟经常举行剑术,骑s之类的b赛,彩头不过是噱头,什么奇珍异宝,对这些长在金池里的人来说根本不足为奇。
重要的是,赢过别的世家子弟,得到场下富家小姐们青睐,面子带来的虚荣感b珍珠宝石点缀可快意得多。
她对这类世家活动向来不感兴趣,加上她已有阿姊,对别的世家子弟自然瞧不上眼。
那次,是她唯一一次出席这类b试,以观众的身份。原因是,孙尚书家的大公子孙廉清也参赛了,而他正是自己的二姐,宋倾宛的心上人。
帝王对她的宠ai,不过是因着她没有任何威胁。她自小没了母亲,便不会有外戚势力,何况一介nv流,红墙高瓦内又能做什么?
但自古帝王最是无情,宠的了一时又哪儿宠的了一世。在g0ng中,这个道理是人人皆知的。帝王宠她,她却不能太过恃宠而骄,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失败了。
她的二姐与四哥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两人的母亲柔妃起初只是个浣洗院的g0ngnv,许是三人相似的缘故,二姐和四哥最是照顾她。
于是乎,她被自己的二姐生拉y拽参加时,其实也没有太过拒绝。
倒是她的二姐,拉着她前来,b赛当日却撇下她,跑到最前排替孙廉清助威了。
二姐不在,原本她乔装打扮,匿了身份,在二楼栅栏旁静静观看。
哪知,这群世家子弟不知从哪儿寻得的消息,知道了她也在,开赛前便有人送了礼,被她叫人遣了回去。
她的容貌,身份,总以让在场大部分男人心动,事实也如此,这群世家子弟中光是向她表露过心意的人就不少,何况在这样的场所……
这也是她从不来观赛的原因之一。
还来不及气恼身份暴露,场上出现一个无b熟悉的身影。
是阿姊!
秦玉瑶穿着黑se轻薄丝绒长衫,宽松深蓝襦裙,长发溜肩别在耳后,一手拿弓,将一匹装备jg良的白马牵引到场地内。
g练又飒爽,不似平日与她一起时的慵懒温润。
秦玉瑶一出场,几乎x1引了场内外所有注意力。不只因为她出众的容貌气质,还因为她是场内唯一一位nv子。
谁人不知,秦家长nv,盛京是r0u
所以,来到这场b赛的代价就是,为了哄人,她被秦玉瑶拉着,足足练了两月的马术。
学马术,又不止马术。
她不会轻功,仿不会秦玉瑶的上马方式,最后学会的,也是最大众的方式了。
思绪回到当下,怜卿尘望着墨霁前去的背影出神。
如果容貌相似,是巧合,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才被抛弃不久的猜想被重新放到台面上。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的x格,却无法改变习惯。
如果墨霁真的是秦玉瑶,为何不愿与她相认。
莫不是当年的惨案,让这人伤到了脑袋失忆了?
还有她奇怪的t质……
她低头叹气,嗤笑一声。
她开始庆幸,没有决绝地把墨霁赶走,是或不是,她都还有很长的路可以找答案。
“哒哒哒——”
墨霁有心等她,行得慢,两人很快并肩。
“怜姑娘似乎有话想说?”
墨霁率先打开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