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孟夜嗤笑,星霜刀出鞘,暗红色炼气涌动,气浪扬起了他的发丝,“很高兴最后和你一战的人是我。”
时雁一循着声找到黎孟夜时,打斗已经尽了尾声。
那曾在魔界见过一次的招式将地面劈出裂纹,直逼已然重伤无法动弹的路霜寒。
黎孟夜行云流水地收刀,没去看那最终的结果。
“解决了?”
“解决了。”时雁一回他。
视线落向稍远处的地方,黎孟夜的昔日仇敌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这似乎有些轻松到草率了,时雁一心说,旋即又想到不久前的困惑。
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一切还得从黎孟夜这里得到答案。
“你还有件事没和我说明吧。”
黎孟夜勾住了他的衣袖,将人往后带了几步。
“听不懂你指什么。”时雁一微抬起下颌,也没挥开被拉住的袖子。
“你不是好奇我为何知晓那么多。”
月华皎皎,刚经历过大战的地方尚且狼藉一片,处处可见碎石砖块,倒是连个能坐下来谈心的地方也无。
时雁一侧身,伸手点向黎孟夜,而后又指指自己。
“因为我俩总在一起,你受到影响,被外物侵入导致基因突变了。”他照着对方此前所说,依葫芦画瓢地还给对方。
碎石被拨开到旁侧,黎孟夜自发清出了一片空地,放开时雁一的袖子,转而先坐上了一侧雕塑破碎后余下的基座上。
他轻拍身侧空位,示意人过来坐。
“如同我刚才所说,和你隐瞒之事有关,”黎孟夜仰头看了眼天际那轮残月,“你只大致提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却对自己的身世简单地一笔带过。”
时雁一轻弯了下唇角,仍是走了过去。
“是不是只要我不问起,你便永远不会开口直言。”
听闻黎孟夜的话,时雁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换做过去的他,是断然没有兴趣坐下来和人谈天说地,一是没有那么关系亲密的朋友,二是没有时间,他这前半生都在虚假中度过。
试验员为了获取足够准确的数据,一次一次地将他的精神投入到不同的世界,每进到一个世界,都会事先抹去他的相关记忆,身体只是记忆存储的容器,被清除记忆意味着一次次地将原本的他杀死。
“我少时……”时雁一从过往中抽身,手指无意识地磨着基座的槽沿,“因为人格存在缺陷,无法对很多事做出正确的反应,被管束在特殊组织下设的机构中,用你们的话讲……”
“需要规正你的行为,直到你能产生正确的反应。”黎孟夜接上了他的话。
时雁一轻笑一声,“善。”
“当日我说这个世界本质上都由虚假的数据构成,如果真要给它一个定义,你可以想象成一个游戏,这个世界以高武低玄作背景,江湖中的门派诸多,势力划分也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