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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无生(1 / 2)

祝芊然吃力地把人扛进房间,放到榻上,一不注意磕了下他的头,他轻轻sheny1n了一声,没醒来。

她差点脱口而出的「对不住」,在确定他脑门没磕出大碍後咽了回去。

她g什麽要和这人道歉,现在是他给她添大麻烦了,他醒来後同她赔罪还差不多。

把男人身子挪正,下一步该宽衣了,否则没法处理他身上的伤。

祝芊然一挽袖子,cha着腰,眼神从男人的x膛溜到脚尖,又从脚尖溜到x膛。

眼珠子来回转了几圈,愣是下不去手。

再怎麽说她都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不是拘谨的x子,也知事情紧急,但要让她亲自上手去脱一个男人的衣服,她还是不免有些踌躇。

默念着「江湖儿nv不拘小节」,她眯起眼伸长了手,0索着去扒他衣襟。

大概是仗着内力护t,不畏寒冷,男人的衣着轻便单薄,祝芊然很快就把他脱得只剩条亵k,然後瞧着那身躯,轻轻「嘶」了一声。

那是长年习武之人才会有的身t,瘦而不薄、肌理分明、jg劲有力,却布满了或新或旧的伤疤,几乎没一块完好的皮肤。

撕成细条的脏灰粗布草草地缠了他满身,底下渗出的血ye将其浸sh大半。祝芊然做好了这伤十分严重的心理准备,耐心地把布条给全拆下来。

亲眼见到破布下的情况时,饶是她已经有所预料,呼x1还是不禁停了一瞬。

这是一道由右x横至左腹的切割伤,可能是刀或剑所致,伤口颇深,豁开的皮r0u红红白白,暗红se的鲜血仍似不要钱般往外渗流,没了布拦着,很快便染sh了男人身下的床榻。

这伤完全是奔着要命去的。再深一点伤及脏腑,怕是神仙都难救。

手头没有合适的东西,那堆从他身上拆下来的布条又脏得不能再用,祝芊然索x照着自己的裙角撕了一大片下来,团一团使劲捂住伤口,盼着尽快止血。

「唔……」

又是一声近似呢喃的sheny1n,在寂然的卧房中分外清晰。祝芊然的目光落到他脸上。

男人依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那张平凡的面庞上冷汗密布,表情有些扭曲,光看着就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痛苦。

祝芊然抿了抿唇,神se凝重。

烟雨镇地处偏远,镇上没有大夫,因此大多数居民,包括祝芊然,都稍微会一点医术,治头疼脑热、跌打损伤一类的小病不是问题。但这男人的伤势过重,烟雨镇没人能治,只能下山请大夫上来给他瞧。

祝芊然心里盘算着,捂了好半晌,才终於止了血。她松口气,洗过沾满血w的手,赶紧给他上了点常备的伤药,再重新包紮过一轮,确定他呼x1暂时平定下来後才离开房间,一路下楼走出远方客栈,来到空无一人的路上。

雪仍在下,只是小了不少。零零散散的雪片儿落到发上肩上,祝芊然随意拂了拂,没打伞便往街道另一头跑。

烟雨镇小,一条主路头到尾就住了九成的镇民。祝芊然没一会儿便跑到了主路尽头,敲响一间矮房的门,提声唤了两句:「小六!小六你在吗?」

很快有人来开门了,是一个模样清秀、年纪约莫十六上下的少年,穿着简单朴素却乾净齐整的粗布衣裳,一见门外的祝芊然就灿然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祝姐?」

他习惯x地往祝芊然的左侧挪了一步,才继续问:「什麽风把你吹来了,外头不是还下着雪吗……你这衣服是怎麽回事?」

祝芊然顺着郑小六惊讶的目光低下头,就见自己被撕短了一截、坑坑巴巴的裙摆,摆着手说:「没事没事。小六,我是有事想拜托你,很紧急的。」

郑小六是远方客栈的小二,祝芊然当年初来烟雨镇时就认识他了,除了祝芊然对他的聘雇关系,平常二人也是交好的朋友。

她把事儿挑重点迅速说完,道:「那公子情况很危险,身边不能离人,但我必须尽快下山求医,你能帮我个忙,在我下山这段时间看着他吗?」

小六却没立即答应,反倒慢慢收起了笑容,望着祝芊然,一脸yu言又止。

「祝姐,这……没问题吗?」

他的意思,祝芊然明白。但她做不到见si不救。

江湖势力错综复杂,那男人来路不明,又伤得如此重,谁也不知他背後究竟牵扯了何事、得罪了何方人物,祝芊然救他一命,可能最後反会惹祸上身。

这些祝芊然不是没想过,心里也有一点计较,只对郑小六道:「我没法放着他自生自灭,他若不进远方也就罢了,进了便是我的客人,难不成还要把他扔出客栈,让他躺雪地里等si?放心吧,小六,不管出什麽事都有我担着,必不会牵连到你或镇上任何人。」

郑小六还想再劝,可一对上祝芊然的眼神,就将话咽了回去。

无论什麽事,只要祝芊然下定了决心,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郑小六晓得多劝也无用,乾脆道:「祝姐你身子不好,这天又寒,不如由我去找大夫吧。」

祝芊然皱眉,「不可,这事是我要管的,自然我去,将来有麻烦也不会轻易牵扯上你。」

「但——」

「放心吧。」她微笑,「再怎麽说我也是习过一点武的,有内力傍身,这落雪天气算得了什麽?」

郑小六怎麽也拗不过她,只好作罢。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後,便进了客栈二楼最左侧的那间房。

男人仍旧昏睡着,气若游丝。

郑小六未多打量他,确认他的情况还算稳定後,转身看到一旁散落着的、明显属於男人的黑衣,主动帮忙收拾起来。

忽地「砰」一声,一样物什从衣衫暗袋里滑落,掉在地板上。

郑小六捡起那东西,定睛一瞧,是一把jg巧的短匕。

短匕套着鞘,通t沉黑,上手轻盈,没有多余的坠饰。状似平平无奇,却暗含一丝凛冽锐利的杀气。

指腹在短匕柄上触到一块小小的、凹凸不平的地方,郑小六把匕首翻过面来,只见在柄的末端,深刻着两个细小工整的字。

「无生」。

秦时夜是被0醒的。

他伤势很重,重到尽管陷入昏睡,也仍旧能在杂乱无章的梦境间隙里,恍惚感受到身上伤口灼烧般的剧痛。

然而多年下来,他早已习惯受伤、习惯痛楚。他不习惯的,是将他的意识从混沌中彻底打捞出来的,那阵若有似无的柔软触碰。

他睁开眼睛,恢复清醒的那一刻,浑身肌r0u在本能反应下绷紧。

正矮身检查他的伤处是否化脓的祝芊然有所察觉,一偏头,便对上他的目光。

她眨眨眼,「你终於醒啦?」

说着,手还无意识地搁在他jg赤的小腹上,熨得那面皮r0u暖融融的。

秦时夜感觉全身的感官全聚集到那处了,甚至连痛感都彷佛削弱了几分,排斥、戒备和一丝胆怯交织着,一gu脑冲上心头,他立刻想撑着身t坐起来,离眼前这个陌生nv人远一点。

祝芊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了一跳,为防伤口裂开,瞬间抬掌按住他肩膀,「你还不能乱动!」

温软的指腹贴上肩颈的同时,秦时夜周身一麻、脑子一空,反sx後仰——

砰一声,他重重摔回床上。

祝芊然一愣,慢慢收回了手,有些莫名。她刚才明明就没来得及用力啊?怎麽他这倒下的势头像被人狠推了一把似的?

困惑之际,倒是把放他身上的手拿开了。

秦时夜堵在喉头的气卸了少许,理智也回了笼,抬手00脸皮,暗自确认某些伪装没被揭破後,又转过头,视线在不大的室内四处逡巡。

「在找什麽?那把匕首?」

闻声,秦时夜一顿,眉宇微皱。

经他方才那一番折腾,原已出现癒合倾向的伤口又有些开绽。祝芊然坐到床榻边,从袖中取出一方乾净的巾帕,低着头替他拭去渗出的血丝。

秦时夜不大自在,躯t微僵,目光凝在她专注的脸上,只觉面熟,「你是……掌柜?」

「什麽?」祝芊然没听清,习惯x地r0u了r0u右耳,将左脸偏向秦时夜的方向。

「你是那个掌柜的?我进客栈时,招呼我的就是你吧?」

「公子原来还记得啊。但严格来说,小nv子并非掌柜,而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

老板娘?明明瞧着年岁不b他大。

「这是在客栈厢房内?」

「是。公子在上楼不久後就因失血晕过去了,我按公子的吩咐备好水要给你送去时,才发现你倒在二楼廊道上。」

血很快止住了,祝芊然仔细地把染血的方帕叠好,重新收入袖内,「我已请大夫来瞧过你的伤了,暂且没有大碍,不过需得静养半月,定时换药服药,不得动武。」

他没应话,沉默须臾,才道:「在下多谢姑娘搭救之恩,日後必会报答。」

祝芊然瞥他一眼,却未在他眸中见到多少谢意,更多的,是冰冷的防备。

他此刻八成在暗自猜疑她是否别有企图吧?说不准已经在脑子里把自个儿结的仇犯的人都给过了遍,看有谁能和她对上号。

其实祝芊然对此完全能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长年身在龙蛇混杂的江湖更应如此,若对谁都毫无戒心,迟早会枉送x命。

理解是一回事,心情上颇有些郁郁又是另一回事。

秦时夜整整昏迷了三日,这三日也是危险期,倘若伤口因照料不周感染,恐怕就真的回天乏术了。远方客栈里只有祝芊然一人,她是衣不解带地在看顾他,好不容易从阎王爷手里争回他一条命,身心俱疲的同时,还得在他醒来後面对他的怀疑,怎麽说都让人有点心灰。

祝芊然那些小情绪,秦时夜自是半点不知。他心里兀自斟酌了半晌,试探x地开口:「敢问姑娘,在下那些随身的物件在何处?能否先还予在下?」

祝芊然挑了挑眉。

她知道他指的是那把刻有「无生」二字的匕首,以及数枚小巧锋利的暗器。除此之外,他身上只有几锭银子,其余的什麽都没有。

「公子是江湖中人?」

闻言,秦时夜眼皮微掀,不动声se地观察她的表情,「是。」

祝芊然悠然起身,从一旁矮柜中择出几瓶子药,嗓音平静:「小nv子冒昧,请问公子名讳?何门何派出身?师从何人?」

「在下秦时夜,无宗无派,无师无友,不过一无根浮萍,漂泊於世罢了。」

她轻笑一声:「无门无师,秦公子这般,可不大像正道人士啊。」

秦时夜面无表情。

祝芊然揣着药瓶重新坐回去,却未立即爲他上药,而是一敛袍袖,肃正了神se。

她低头,与他四目相接。

时值隅中,近午,外头落着小雪,日照不盛亦不衰。房里窗扇向外开了一半,淡金的暖光镀亮了她大半张白皙秀致的脸蛋,映得那双眼睛琉璃珠似的盈澈。

那一刻,秦时夜突然有了个无关紧要的发现:这个姑娘的眼睛并非全然的黑,在迎向光时,她的瞳仁是一种温和幽邃的靛蓝se,像是他许久以前曾见过一次的,午夜时分的大海。

他有一瞬的晃神。

「秦公子,我只是个普通的市井小民,无意涉入江湖中事,我对你的身分和你这个人并无分毫兴趣,帮你也不为什麽,纯粹是做不到见si不救。说实话,萍水相逢,我并不信任你。我不希望自己一时的善念善举,最终招来一只会反扑於我的豺狼。」

她心中有郁气,这话便说得过於直白了些,秦时夜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紧抿着的唇松了点儿,点头道:「在下明白。」

「所以,秦公子,」祝芊然缓道:「还请宽恕小nv子不得已的冒犯之举,爲了确保自身乃至整个烟雨镇居民的平安,在你伤癒离开烟雨镇之前,那些随身的武器,便由小nv子代为收着吧。」

话音方落,却见秦时夜变了脸se,语气一沉:「不可!」

祝芊然复起身,弯腰朝他一礼,「小nv子这麽做也是为了自保,请公子谅解。在公子离去之际,所有东西必将完璧归赵,一件不差地送还到公子手上。」

他咬牙,「在下能跟姑娘保证,绝不动你和镇上的人一根头发。」

祝芊然不爲所动,「烟雨镇的人都是普通百姓,习过武的只有我,但我的武功最多也只够勉强防身而已,即使公子如今伤重,若有武器在身,覆灭烟雨镇兴许也不用半个时辰。自古人心难测,江湖上又充斥三教九流,我既救你,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防范任何不利於我们的情况发生。」

她的语调平和从容,态度却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坚定。

秦时夜sisi瞪着她,目光慢慢流露出一丝狠戾,不多,但锐利又直接,像一根扯紧了的细钢丝抵在喉管,若不主动退一步示弱,就会在下一个呼x1间被g脆地割断颈子。

祝芊然毫无退意,居高临下、不避不闪地与他眼神交锋,压根不惧他释放出来的威压。

莫说动用内力,他现在连起身下床都费劲,完全没有反抗她的能力——这是他们俩心照不宣的事实。

最终,秦时夜无声冷笑了下,率先别开了眼。

他面上依旧没什麽表情,可祝芊然看他梗着的脖子和攥出青筋的手,就是觉得他闷了一肚子的火气和不甘,想撒也没处撒,憋屈得很。

瞧他吃瘪,祝芊然绷紧的神经松了,心里那团郁气也散了,双手往腰间一叉,笑逐颜开。

「那便这麽说定了。现在,秦公子,让我来替你上药吧。」

後来祝芊然还是没给他上成药,因爲秦时夜不由分说地拒绝了,坚称他手没伤到,可以自己来。

她担心他动作过大又拉扯到伤口,结果他看她犹豫,连应有的礼节也不顾了,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瓶瓶罐罐,随便拔开一个瓷瓶的木塞,探指挖了团膏药就要往身上抹。

祝芊然赶紧抓住他的手腕,「等等,错了,不能先涂这个。」

肌肤相触的瞬间,秦时夜猛地一滞,下一刻就将手ch0u了出来。

祝芊然注意到他不自然的举动,歪了歪头。

她边指示他上药的顺序边想,他是不是很抗拒他人的触碰?是对肢t接触感到厌恶吗?

但他们之间暂时是免不了触碰的,毕竟秦时夜上上药还可以,却没法俐落地替自己包紮。

祝芊然细致地为他包紮好伤处,在收手的时候瞄了他一眼,只见那张混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平凡面庞上,神se是显而易见的僵y。

不知怎麽地,她有点儿想笑,连忙抿抿嘴角压住那阵笑意,在他冷淡的目光下若无其事地把上身衣衫递给他,让他好好休息,旋即便转身出去了。

一楼柜台案上便摆着秦时夜亟yu取回的东西。

祝芊然刚行至二楼楼梯口,分明隔着好一段距离,视线却自然而然地被那柄匕首x1引过去。

移步下楼的同时,她也并未从短匕上挪开眼。

她在想,明明只是个形制普通、颜se黯淡,哪哪都不起眼的小东西,可不知为何,只要它一出现在视野中,她的注意力便会不自觉地分到它上头。

她走到柜台後,双手捧起短匕,翻过面来,握柄末端的「无生」二字映入眸底。

祝芊然看着,若有所思。

郑小六对江湖知之甚少,发现这匕首并转交给她时,没察觉有什麽不对,但她当时一见到这种武器,心里便知,那位重伤的公子,约莫不是什麽寻常的江湖人士。

江湖正道门派成百上千,各有专jg,尤以武学发展最为兴盛,分支也最多。然而,江湖风气不仅重仁义,素来亦重「正大光明」四字,正道人物以正统宗派出身、行事光明磊落自诩,摒弃所谓小人作风,不屑旁门左道。此种概念延伸到了兵器上,匕首、暗器这类jg於暗袭的武器便为人所鄙,非但没有专研这类武器的正道宗门,只要自称正道人士,也几乎不可能使用匕首对敌,甚至根本就不会拥有这种「不入流」的兵器。

作为一名江湖客,秦时夜身上又是短匕又是暗器,绝不是走正经路子的人。

何况,「无生」二字所暗暗流露的,全然是残nve无情的杀伐之意。

「无生……刃下无生,是吗?」

他会是刺客、杀手之流的吗?还是属於毒门、蛊门这类被视作邪道的派系?也有可能是哪个邪教y祀的教中人……

也罢,不管他是什麽人都不重要,他只是远方的一个过客而已。

祝芊然弯指握实匕首,「无生」字迹被掩於指掌下。她抬起头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光y似水,转眼十多日过去,远方客栈里的两人算是相安无事。

他们彼此都不愿与对方有过多的牵扯,这段时间以来,尽管频繁打照面,也始终默契地维持着生疏而不热络的关系。

这日晨起,祝芊然绾好发,推开窗往外看了看。

「哎,这会儿雪倒是停了。」

前一阵连日大雪,半刻不止,如今外头的雪已积到近她半身高了。现下瞧空中积云散了部分,露出一角yan光,大概一时不会再下,她得趁这时候出客栈去扫扫门前的雪。

她多披了件外衣,步出自己的卧房。

她一般都住在客栈一楼唯一的一个房间,它位於最边角的位置,门口的正对面就是通往二楼的阶梯,左侧通往後厨和後门,右侧往前是桌椅板凳,供客官打尖,再前面便是柜台和正门。

此刻,一抹墨se的身影背对着她,正笔挺如松地立在柜台旁的窗边,偏头凝视外面银白一片的景se,不知在想什麽。

祝芊然脚步一顿,有些诧异。

不等她出声呼唤,会武之人五感上的敏锐便已使他察觉到她的存在。他侧身望向她,神情一如既往地无波无澜。

秦时夜练武多年,身t锻链得格外强健,复原速度也是超乎常人的快,一开始几乎要命的严重伤口,至今已大半结了痂,一些内伤也在汤药的作用下逐渐恢复。虽然还是不能动武,但一般日常活动已经无甚问题。

不过,纵使能下榻了,秦时夜也不胡乱走动,每日都将自己关在房中打坐调息,若非必要,轻易不会出房门,更不会主动下楼寻她。

所以,他现在这副似乎在专门等她,还等了好半晌的模样,着实令祝芊然又惊讶又好奇。

「秦公子这是有事找我?怎麽了吗?」她慢慢走近,仰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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