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时蔷薇花盛,苑墙上藤枝蜿蜒,花叶交映,红的、白的、粉的争奇斗yan,花光疏影,流水淙淙行过假山花池下,芭蕉翠绿半掩着水榭华亭。
飞檐下轻纱文绣,暑风掠过芭蕉丛再入亭中,清爽了几分的风摇曳纱幔,里头一道倩影隐约绰绰。
景姮懒懒的趴在香木雕栏上,云锦广袖微乱,露出一截纤细无暇的皓腕,剔透的白玉镯更衬得雪肤柔neng,单手撑着下颌,将捻在指尖的鱼食洒在了花池中,涌来的锦鲤直拍的池水哗哗,涟漪急荡的无根红莲飘去了几方。
忽而,脚畔有什么东西在拱动,
她低头看去,一团雪白半趴在珍珠绣履上抓挠着她的裙摆,笑着便伸手去将那只长毛兔抱了起来。
“诶,你把我的裙子抓破了。”娇音清啭,难得一闻的悦耳动听。
自大病初愈后她忘却了诸事,同稚子般无二,日日便不愿出府去,这只小东西还是前几日吴王刘翊寻着送来陪她玩的。
“侯nv,广yan王太子来了。”
外面nv侍轻声通报,景姮侧首看去,就见刘烈大步踏进了亭中。
他今日是与曹太子刘琚去了上林苑狩猎,衣裳都不曾换下就来了颍yan候邸,玄se的猎服飞龙游走日月,张狂傲极,虎步生风,直接坐在了景姮身侧。
“刘琚那厮平日瞧着文雅,身手倒是不差,奈何养在深g0ng困于妇人之手,可惜了。”口中说的是可惜,却是半分都不觉可惜,他甚至还幸灾乐祸的很。
nv侍送了清水来为他净面,他却挥退了,自己从盆中拧了软巾,将满额的热汗擦去。
景姮往旁边坐了坐,离他远了些,抱着长毛兔的手不觉紧了几分。
他是广yan王的嫡次子,亦是她的从母表弟,两人相差不过四月而已,婚事改易后,他成了她的未婚夫婿。失去记忆的景姮浑浑噩噩了好一段时日,近月才清醒的,不免从nv侍们口中探听这人的往事。
一听便心惊了许久。
此事还得从昔年说起,景姮甫出生便被从母广yan王后做主,与表兄王太子刘濯zhuo订下婚约,若是一切顺遂,她及笄之年就要嫁去广yan国的。
未料她十四岁那年,大将军桓泰于西地犯乱,祸及郡国,郭太后着令广yan国出兵伐之,刘濯身为太子被定做主帅,围剿桓逆已胜券在握时,将叛军一路杀退至洈水,却遭了桓泰之子桓术的暗算,被毒箭穿了两腿落下残疾。
而刘烈,那年亦才十四岁,愤然为兄长报仇,带兵活捉桓术,刖其腿,剁之手足残埋于土坑中,连观三日方让桓术毙命,其余三万俘虏俱是活埋坑杀,手段之凶残震恐朝野,骇人听闻。
正是因为刘濯腿残,王太子之位改由刘烈来继,更匪夷所思,连同景姮的婚事也改了……
“在想什么呢?来,张口。”
他突然凑过来,将景姮吓的不轻,看着他指尖剥了皮的紫葡,迟迟不张口去吃。
十七岁的刘烈正是头角峥嵘时,大汉诸王之子哪个也不及他名声大,便是g0ng中的皇太子刘琚恐怕也b不得他,如此也造就了他狂妄桀骜的x子;而他的容貌更是承袭了广yan王与王后的所有优点,俊秀近乎妖异,殷红的唇薄yan,笑起来时晃的人目眩。
“吃呀。”
景姮不低头,他便抬手往她口中喂,她躲不及,汁水甜蜜的紫葡入了口中,连带他的手指都放进了她嘴里,她傻愣愣的看着他,他却漫不经心用手指摩挲着她娇若鲜花的唇瓣,动作暧昧又危险。
倏地,他大笑,放肆又狂鸷。
“阿婵如今愈发笨了。”
他从不称她为阿姊,就唤着她的小字,景姮被他如此戏弄,气恼了,张口就要咬他的手,他却b她还快,手一ch0u,她便生生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唔!”
舌尖的剧痛,疼的景姮美眸瞬间萦满了盈盈水光,若秋水明泠,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呜咽,还不忘狠狠地瞪着刘烈。
她捂在唇间的手指白皙,因为疼,双颊不禁泛起了桃红,愈显得肌肤剔透莹neng出奇,姝seyan丽无双,让身后的繁花都黯然失se了。
刘烈淡了笑,只这一刹那,他被她蛊惑的怦然心动。
“让我瞧瞧。”
不由分说就握住了景姮的手腕,过于的纤细让他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力道,将削葱般的玉指从她脸上扯开,粉唇上染了血丝,她还在恼他,坚决不肯张口给他看,特别是现下,他目光灼灼的慑人。
她不张嘴,他也有的是办法,两指掐住她的桃腮轻轻一用力。
“啊~游夜刘烈!”
他又凑近了几分,强势灼热的呼x1在她面上痒痒徘徊,对上那双不染是非的纯净美目,心中有个地方逐渐扭曲……
作者菌ps:封号称呼什么的大多沿用汉初时期哈,依旧是nv主美美美,男主强强强,摊手
紫葡尚且完好的含在她口中,将她的桃颊掐的更开了,刘烈便b近了去,少nv嫣然杏目尾媚盈盈,溶了水般蔟起春情,她犹不自知,他却已深陷沉迷。
少年的舌强势,入了檀口,带着最炙烈yan刚的yu,凶悍地卷住她的neng舌,x1着搅着,生生乱了娇软的馨香,她回过神呜咽着要逃,他一手抬起便紧扣住了她的脖颈,b迫着她将脸儿仰起,由他在里面恣意汲取。
“呜……”
蜜甜的紫葡在两人的舌尖滚动,他故意去追逐,在她的口中一处一处留下他属于的痕迹,葡萄碎了,sheny1n乱了,吻愈发的分不离了。
景姮惶然瞪大的眸中泪光泠泠,neng白的细腕极力焦急的捶打着刘烈,重重压来的力道将她抵在了雕栏上,她在恐惧,浑身抑制不住的发颤。
脑海中,莫名有了一些奇怪的可怖画面……
细neng的唇间一时疼一时麻,少年颀长的身t几乎覆在了她的身上,任凭她如何挣扎。
口舌交绕的声儿靡yan激烈,动了情的猛兽只会sisi的咬住属于他的人儿,嘴角涌出的口涎晶莹,蔓延过香粉雅媚的雪颈,渐渐消失在了兰襟中。
她美的过盛,又娇弱的怯怯,那是任何男儿都不能逃过的美人关。
只要有能力捉住她,便是蹂躏到底,再也舍不得放开。
直到他吻尽了兴,卷走了她口中的一切退出,铁一般的长臂依旧禁锢着她,看着她趴在怀中弱弱的jiao急急,空气中都是兰息芳腻,刘烈不知餍足的t1an了t1an嘴角,yan冶的唇弯起了愉悦又恶劣的弧度。
“你啊,乖乖的吃东西不好么,偏要g诱我,可怨不得我。”
他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一面替景姮轻抚着颤抖的后背,一面抓住了她的手,将纤白的玉指与自己十指交缠,眷念的轻轻摩挲,无端亲昵。
粗沉的呼x1可闻,危险明涌,久经沙场的男人骨子里都是嗜血的掠夺本x。
景姮拧着眉,怒的双颊cha0绯,本是娇粉的唇红yan刺目,喘息还未平缓,她低头就咬在了刘烈的腕上,常年习武的腕骨苍劲白皙,一口咬上去,反倒先膈的她牙疼。
她缓缓的抬起头,泪眼汪汪的鼓着腮帮子,n凶的瞪着大笑不已的他,又是委屈又是愤懑。
“哈哈——阿婵你是彘么?”
彘,猪也。
“刘阿炽!”
景姮跑了,刘烈倒不曾去追,只看着那绣了仙鹤的留仙裙消失不见,才缓缓站起身来,倨傲似火的眉微挑,回味着口中残留的无尽香甜。
少倾,他蓦然回头,柔情不在的双眼似凌空扑食的鹰鹫,涌起猩光,冷笑着看向景姮遗在原处的长毛兔。
“阿婵怎么能抱着别的男人送来的东西呢……”
……
景姮已年有十七,时下主张早婚,若非刘濯残了双腿,她两年前就该嫁去广yan国的,如今婚事改易,刘烈此行入长安,便是要迎娶她回国的。
两姓盟姻绝无再改的可能,而距离婚期只有一月余了。
所以,方才被他那般强吻,她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他一贯行事恣肆,嘴又毒,景姮被他揶揄若彘都算是轻的了,他混起来,连郭太后都敢骂称老妇。
“侯nv,永年公主已至长芳园,在等您呢。”
几名nv侍寻景姮多时,终于在苑中找到了她,便急急跑来禀报。
唇畔还肿的厉害,景姮下意识用绢帕捂住了嘴,瓮着声道:“回去吧。”
“唯。”
作者菌ps:更新~
永年公主刘甯乃曹皇后继主椒房殿后所生的嫡公主,宣帝有nv六者,她是最得宠的一个,景姮自幼与她交好,此番忘却诸事后,永年公主便常入侯邸看望她,倒愈发亲近了。
“小月亮,你可回来了。”
流苏垂幕下的主座上,刘甯跪坐多时,手中一一翻看着景姮近日瞧过的简牍,见她人入了堂中,盈然一笑便招着手,她唤的亲昵,因景姮的名与小字都取自月,也便由来了这一昵称,私下时刘甯已唤了十来年。
nv侍们小心脱了景姮的珍珠履,奉了素se足衣来为她换好,景姮才慢慢走进去,木质的地板沉香生凉,留仙裙下莲足芊芊无声无息。
“阿甯姊姊今日不用去长乐g0ng么?”
入夏后,郭太后便垂病寝殿,至今也不曾见好,g0ng中御妻世妇帝nv皆要侍疾,连退居甘泉g0ng的皇帝陛下也重回了未央g0ng,每日必至长乐g0ng奉药。
“大母g0ng中多的是人争抢侍奉,少我一人也无妨,城yan姑母也便罢了,郭九姿也在,母后偏生还……我才不稀得瞧她们那副嘴脸。”
刘甯气闷的冷哼了一声,回想起她母后对人那般低声下气,明yan的眉间俱是说不尽的厌恶,待景姮坐在了她的身侧,她便环住了景姮,满怀的纤软生香,才让她又有了笑意。
“还是来陪小月亮吧,一日不见,甚是想念呢。”
景姮被她晃的几下差些坐不住,习惯了她的揶揄,柔柔的笑里满是轻快,坠着明珠毓的玉簪松出了发间,快要掉时,刘甯伸手去重新压回了髻中,手指不曾离开,反而顺势抚上了景姮的脸颊。
“嘴怎么了?”
刘甯长景姮一岁,姿容虽不及景姮,却也有曹皇后雍容端丽的七八分,特别是一双眼睛,生的霞光danyan,安静的看着人时,眼波里都是潋滟的风靡。
她凑的近,探究的眼神微冷,景姮却急着去捂嘴,不曾看清。
“方才,方才自己咬到了,姊姊快起来些,我坐不住了。”
刘甯将重心压向了景姮,不仅不起开,反而去拉下了景姮的手,更加近的凝视着她,似乎在确认着什么,这般作态,竟与方才刘烈如出一辙,直看的景姮心中不适,她才放开了她。
“怎么如此不小心,还能咬到自己。”她一笑如常,眼波甚是妖娆,侧身端了茶器将先前煮好的茶汤盛了一盏递过来,说起了别的事情,“今日皇兄们去上林苑狩猎,也不知是谁赢了,刘阿炽可来与你说过?”
她话锋转的太快,景姮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儿,不过看刘甯这般,也就渐渐安了心,接过茶盏浅呷了一口,蓦然说起刘烈,心虚的景姮没什么防备的便回了她。
“他来是来了,不过也没说输赢之事。”
景姮本就乌发雪肤面容莹白异于常人,泛起红绯时,若胭脂染就的娇妩夺目,刘甯敛回了目光,垂眸看着手中的茶器,暗暗咬牙。
也算是明白她嘴上是怎么回事了。
“阿婵当真要嫁去广yan国么?”
“嗯,君父阿母都说拖不得了。”
昏礼早就请期,三书六礼只差亲迎,刘烈如今人已在长安,不管再生何事,一月后景姮都是要出嫁的。
刘甯别有深意的看了景姮一眼,抿了抿丹唇,有些冷淡了笑意,莹白的柔荑中,指甲用力的掐紧了手心,思量多时的话终是说了出来:“阿婵就不觉哪里奇怪么?你当真的记不起发生了什么?那刘阿炽与……”
“我如何了?”
负手站在长廊下的少年笑着,他容止太过昳丽,桀骜的笑都靡yan的让人发窒,廊下的yan光正好,金辉洒在他高大的身形上,火一般的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