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一长串的话,越说越愧疚。
夏凌风深深地凝视着他。
他觉得卫译还有些话没有对他说,那可能是卫译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不好意思告诉他。
他一直知道卫译很敏感,常常会胡思乱想,有时候会跟他说,有的时候也不会跟他说。
他记得,卫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过这些胡思乱想,今天好不容易又跟他说,就像是紧闭的蚌壳终于打开一条缝,他不想多问,怕这条缝又重新闭上。
最终,他只是问:“怎么会想到去查这些?”
“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夏凌风语气平静:“你很了解我。”
卫译觉得他很了解从前的夏凌风,但不了解现在的,人是会变是会进步,他觉得现在的夏凌风跟从前不太一样。
他回答:“想更多了解些。”
他听到夏凌风轻声问:“看这些你会不会难受?”
夏凌风的眼神很复杂,他读不太懂,只觉得好像有疼惜,也好像有不认同,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是有些。”卫译如实回答,“但可以忍耐,也可以接受。”
其实他这些天在医院也或多或少听了些,最开始确实很压抑,但听到现在已经习惯。
“不用忍这些。”夏凌风很温和地告诉他,“下次如果觉得难受就别看了。”
卫译笑着说:“好。”
“我是做过主动脉夹层手术。”夏凌风解释:“这种手术耗时长,有些情况对身体损害很大,对医生和患者来说都是折磨。”
卫译看医典上那些一堆专业名词,看得并不是很明白,就问夏凌风:“这种病一般是怎么得的,得了是不是很难受,不手术还有别的办法吗?”
不仅仅是童年噩梦的原因,他本人也是那种网上看了什么可怕的病,就特别担心自己会得,之后开始胡思乱想的那种人。
所以夏凌风不怎么让他看这些,就怕他做噩梦,怕他胡思乱想,到最后原本没什么事情,因为担忧把自己给吓病了。
就比如现在,夏凌风可能就误会他在胡思乱想了。
果然,夏凌风看了他片刻,低声说:“别乱想。”
卫译想说没有乱想,但也不是那么有底气。
好吧,其实他看的时候也有点乱想,但不像从前那样想得睡不着觉。
“我……还好。”卫译回答,“但有的时候担心不是因为事物本身,是因为未知,不了解。”
很多时候他担心夏凌风,都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状态是什么样,才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