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菱突然娇喝一声,手中枪不再刺向柳东白,而是刺进地面。这已是第二十九招。
柳东白心下一怔,不知她要干什么,可随即便明白了,因为正在书写的木板,突然凭空从地上飞了起来。
那“存”字的最后一笔,只写出一半,便写不下去了。
泠菱以枪刺地,一股内力借地传导,激起木板,使之飞起,随机应变之能,已是骇人听闻。
木板一飞,她只要再刺出一枪,便是三十招满,对方便只好认输。虽然战前规定,不许击碎木板,可如今木板未碎,仍旧完好无损,便不会视为破了规矩。
看来这一场比试,泠菱胜定了。
柳东白似也呆立当场,眼睁睁看着木板飞起,竟无计可施,他可没有凌空书写,以内力破板的功夫,不但他没有,世上更无一人可以做到。此时泠菱随手一枪刺出,叫道:“第三十招。”
顾风尘坐在树上,场中一切尽收眼底,他从心里佩服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女教主,若换做自己,定然想不出这等怪招,败中取胜。眼下这一场,她是赢定了的,柳东白便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半招之内,写成最后一笔了。
不但他这样想,几乎所有人都报有同样心思。群豪虽视泠菱为敌人,可见她受困重围,仍旧毫无惧色,一柄恋人枪神出鬼没,连连取胜,也尤为心折。这阵虽要输了,可柳东白也确是尽了最大努力,那个字只差半笔,也算输得不冤。
柳东白确是无法像泠菱那样反败为胜了,他自己定的条件,已经将自己限制,当真是做茧自缚。
泠菱的这最后一枪并非想要杀伤他,或是要他的命,只要他一退,三十招便过,自己赢了便罢。因此这一枪刺出,也没太加在意。
输是输定了的,柳东白看似也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手举笔一架,格向枪杆。只要枪笔相交,最后一招便使完,胜负便分。
哪知变故就发生在枪笔相交之时。
两般兵器铮地一声,碰在一处。泠菱已是面现冷笑,可就在这一刹那,柳东白的那枝判官笔的狼毫笔尖里,突然飞射出一条清清的水线,来势极快,泠菱毫无防备,被射入眼睛里。
柳东白微笑撤笔,抱拳当胸:“姑娘好功夫,在下认输。”说着飘然归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