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岌不知何时突然走到他身边来。
“怎么还上手了?”
说罢,陆岌把程岁杪的手握在手里作势擦了擦。
程岁杪哭笑不得,耸了耸肩开口道:“我跟他吵了一架。”
“那正好,既然相看两厌,已经也不必再见了。”
程岁杪撇撇嘴:“你好过分。”
陆岌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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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已经是深秋,秋雨寒凉,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在路上奔波的,但陆岌没得选择。
芸城陆家有人传了信到京城,说是老太太身体抱恙,可能到了弥留之际,过不去这个年关。
陆岌虽远在千里之外,但现在的陆家显然什么都是他说了算,这件事也需要她来决定。
程岁杪清晰地看到了陆岌的犹豫。
他还看到他看着那封陆弢留下的自白书发呆。
或许是在考虑“要不就这样吧”,可他最后还是决定跟程岁杪启程回去。
时间紧急,程岁杪跟家里人匆匆道别后就跟陆岌上了路。
怕来不及,几乎日夜兼程,程岁杪担心陆岌的身体,时时注意着他会不会觉得冷,提醒他按时吃饭。
陆岌对他的安排毫无异议,极其配合。
杜韫暂时留在京城,芸城有李肆渠坐镇。
原先是这样说的,但在路上,程岁杪意识到他们或许太想当然了。
千防万防,陆岌还是病了一场。
把程岁杪吓得够呛。
他甚至想要停下来让陆岌好好修养一阵子,但被陆岌拒绝了。
陆岌用非常虚弱的声音跟他说,如果停下,就得在原地度过一整个冬天了。
程岁杪只好顺从陆岌的意思一路往前赶。
杜韫给他们提前预备的丹药喂了一颗又一颗,程岁杪一直在内心祈祷着陆岌能尽快恢复健康。
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许是陆岌命不该绝,启程后没多久陆岌就开始生病,结果在快到芸城的时候,一天比一天好。
芸城还没到最冷的时候,程岁杪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心中感慨万千。
陆府的一切似乎都变了,但又似乎没变。
程岁杪几乎忘了自己第一日踏进这里是个什么情形,如今的陆府看起来……有些冷清。
陆老爷还病着,是大少爷来见了他们。
陆岚看到陆岌的表情有些尴尬,他似乎想支开程岁杪单独跟陆岌谈话,但陆岌说程岁杪什么都知道,有什么话都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程岁杪又感动又尴尬,他本人也是想离开的,毕竟是个外姓人。
陆岚说陆老爷还是疯疯癫癫的。
“祖母从天渐冷时身体就不太好了,但没想到会越来越严重,李大夫一直给看着,估摸出了时间,让我通知你。”
陆岌轻轻点头。
陆岚总是有意无意看向程岁杪的位置,似乎有他在什么话都不好说。
程岁杪想,虽然陆岌说可以不避着他,但自己若不想听自然是可以避开的。
他告诉陆岌自己先回安苑看看,没等陆岌同意就走了,陆岚看得目瞪口呆。
李肆渠正在安苑等着他们,程岁杪的心放下了一半。
他跟李肆渠寒暄了几句,就说起陆岌这一路上的各种情况。
李肆渠安慰程岁杪不必忧心,“陆公子年幼时活得艰难,所以才会落下病根,但他的身体,糟糕起来确实看着吓人,但因为掌局者并不想要他的性命,所以他没那么容易死。更别说他摆脱桎梏之后自己做了不少事,他现在偶尔会生大病,主要是因为耗费的心力难以弥补。”
程岁杪也知道,但他没办法劝陆岌别想那么多。
他曾试想过,如果自己是陆岌……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安苑被打扫得很干净,程岁杪刚要出门就看到陆岸和陆岌在安苑门外不远处说话。
他心里咯噔一下,紧张起来。
陆岸曾因为察觉到陆岌与司辛司贤勾结,担心他危害家族就对他下毒,谁知道这会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