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个小动作而已,在场的人却都已经明白了这个女孩的身份量级,不再用目光随意打量她。
&esp;&esp;水苓不懂这个动作的含义,想着自己的深紫色礼服和紫罗兰也算是挺配的,就是叔叔给她戴花的时候,她有一点不好意思。
&esp;&esp;宋灼看见之后挑了挑眉,等水苓走到他面前,看了女孩一眼:“不介绍一下,哪家孩子?”
&esp;&esp;徐谨礼轻轻拍了拍水苓的背,示意她放轻松:“水苓,我在马来西亚的时候,这孩子帮了我不少。”
&esp;&esp;宋灼了然地点头:“啊,这样啊。”
&esp;&esp;水苓简短礼貌地和宋灼打了个招呼,而后便到了交际舞的时间。
&esp;&esp;水苓昨晚在回房间之前,特意去外面看着视频练了很久,不想今天再出错。
&esp;&esp;徐谨礼的带舞方式依然很体贴,察觉到女孩的紧张,他尽可能少地接触她的肢体,将空间留大,不让她太拘束。
&esp;&esp;一支舞结束,水苓因为紧张,背后都起了薄汗。
&esp;&esp;社交时间后是用餐时间,水苓自然而然地被徐谨礼带在身边,男人和过去一样,对她适当照顾,并不亲昵,保留长者的宽容和绅士风度。
&esp;&esp;一个不远又不近的距离,对水苓来说已经足够。
&esp;&esp;她又喝了一点香槟,似乎比昨天度数要高一点,却不至于让人晕眩。
&esp;&esp;徐谨礼看在眼里,没说什么,也不像从前,会将她的酒换成果汁。
&esp;&esp;毕竟好几年没见了,这也不是叙旧的场合,水苓自知徐谨礼只是看在过去的份上,给从前那件事一个台阶下,因此全程话都不多。
&esp;&esp;用完餐他们一般会聊一会儿再去消食,但徐谨礼似乎有些事,没待多久就和宋灼打了个招呼,要先回房,托他先照顾水苓,他待会儿再回来。
&esp;&esp;宋灼答应着,让水苓到他身边去。
&esp;&esp;水苓身为oga,敏锐地感觉到叔叔的信息素好像有点不太对,不过远远没达到失控的范围,不算是什么大事。
&esp;&esp;她的视线一直黏在徐谨礼身上,宋灼这种人精看得明明白白,看似无意地说:“你谊父看上去很年轻是不是?”
&esp;&esp;水苓连忙收回目光,小声嗯了一下。
&esp;&esp;宋灼笑了笑:“毕竟有不少人等着徐家敲定联姻的事,为了家族的形象,他不卷是不行的。”
&esp;&esp;联姻……水苓心骤然一沉,还好打了腮红,即使面色发白,也不容易被看出来,她轻轻点头:“嗯。”
&esp;&esp;“所以啊,还是我们这样做beta的舒服,不用像他们这些alpha一样卷生卷死。”宋灼没有感觉到女孩的信息素,oga数量太少,并且不像alpha那样在人群中容易被区分,徐谨礼没有介绍,他便以为水苓是个beta。
&esp;&esp;水苓因为刚才那句话,有些麻木地点着头答应。
&esp;&esp;她不想为这种事反驳什么,在此刻说自己是oga没有什么意义。
&esp;&esp;毕竟这个圈层和她没关系,所以她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性格,什么身份,都不重要,没有人会在意。
&esp;&esp;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只是有些六神无主地向下走,沉默和空荡荡的前方都是一种螺旋,在错误的路上,走不出正确的方向。
&esp;&esp;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所想的不可能实现,怪现实总是给她镜花水月般的幻觉。
&esp;&esp;宋灼和她说过晚上他船上的酒吧会有特殊活动,很有意思,问她去不去,水苓不喝酒,兀自离开了。
&esp;&esp;她没有立刻回去,有了徐谨礼这层关系,水苓现在可以在其他区域畅通无阻。
&esp;&esp;她不是想体验什么特殊待遇,她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待着,消化情绪,暂时远离家庭琐事和人群。
&esp;&esp;最后还是选择了在船舱外吹风,夜晚的大海一片漆黑,浪花被破开的声音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显得她那点心思破碎的声音更加轰鸣。
&esp;&esp;叔叔会联姻……他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呢?应该是那样明艳大气的事业型美女吧,或者温婉大方的大家闺秀,和他都挺般配的。
&esp;&esp;水苓有些苦涩地笑开:也挺好的,这么一直被那种不切实际的幻觉吊着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就这么断了。
&esp;&esp;她低头想放宽一下腰间的别针,头上的紫罗兰从松散的发间掉落,坠在她的高跟鞋边,快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深紫色。
&esp;&esp;目光聚焦于那朵紫罗兰,毫无预兆的,眼泪突然滚了下来,水苓有些慌张地想找找纸巾,心想还好刚才没哭,不然该多失礼。
&esp;&esp;她哭完后头还有点晕,心想失恋后喝酒是成年人的特权,现在也没人会管她,早知道不如答应宋灼去酒吧。
&esp;&esp;但她不想被人认出来,所以回去卸了妆,换了身比较普通舒适的衣服,又去寻觅可以短暂麻痹情绪的液体良药。
&esp;&esp;水苓穿着针织裙,和一众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格格不入,安静地坐在吧台那,调酒师问她需要什么,她看着正在舞动的人群,心想徐谨礼应该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用担心遇见他。
&esp;&esp;“我喜欢甜的酒,有吗?”
&esp;&esp;调酒师看了她两秒:“你成年了吗?”
&esp;&esp;水苓卸了妆之后看着有点小,不过到也不会至于会让人觉得未成年:“早就成年了。”
&esp;&esp;调酒师看出来她好像是失恋了:“好,一杯old&esp;fashioned吧,度数比较高,记得慢点喝。”
&esp;&esp;水苓无精打采地点点头,看了一会儿他调酒,目光再次转回到人群里。
&esp;&esp;整颗方形冰块让杯壁变得冰凉,水苓握着杯子,先尝了一点,入口苦和甜交织,醇厚的酒味。
&esp;&esp;调酒师的那句慢慢喝在一口口的啜饮中被她抛之脑后,不一会儿,酒已经没了一半。
&esp;&esp;人喝多了总是会做些莫名奇妙的事,水苓拿起杯子对着有光的角度,看着眼前的一切,晃了晃酒杯,世界仿佛融化在她的杯子里,不太真实。
&esp;&esp;更不真实的是,她在一片扭曲的人群中,好像看到了徐谨礼。
&esp;&esp;叔叔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她知道,可那个人和他又实在像。
&esp;&esp;他离人群并不近,穿得很休闲,身边依旧有很多人,多到让水苓嫉妒。
&esp;&esp;换做清醒时,她会在发现后离开这里,但此刻水苓并不清醒,她放下酒杯,循着徐谨礼的方向,越过人群,走了过去。
&esp;&esp;徐谨礼和水苓短暂地相处过后,信息素有点不稳定,外加晚上杜惟那边来了消息,有点急事,就回去先处理了一下,顺便吃了颗聊胜于无的抑制剂。
&esp;&esp;处理完工作回去后,徐谨礼发现水苓已经离开,他反被宋灼拉着来酒吧喝了一杯,不想走进聒噪的人群里,打算待一会儿就走,结果遇见了宁屿和齐永钦家的弟弟妹妹们,七嘴八舌地围着他说话,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
&esp;&esp;正说着,徐谨礼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桂花香,oga在这么骚动的环境中袒露自己的信息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几乎是一瞬间警觉起来,寻找着女孩的身影。
&esp;&esp;而后就看见水苓在人群中无助地被人拉住,抗拒地向后退,表情一脸不情愿,徐谨礼打断身边的交谈:“先不说了,我有点事。”
&esp;&esp;各种杂七杂八的香气混得乱七八糟,beta没有信息素,所以不少beta喜欢用类信息素香水,而alpha因为性格张扬,在这种地方释放一点信息素也是见怪不怪的事,唯独oga也这样做就很危险,这和把一块肉骨头丢进犬舍里没有区别。
&esp;&esp;徐谨礼不快地握住那人的手腕:“松手。”
&esp;&esp;这个酒吧也对外开放,年轻人不是从贵宾室里下来的,并不认识徐谨礼:“你是她什么人?管什么闲事?”
&esp;&esp;水苓晕乎乎的,仰头就看见徐谨礼的脸,下意识往他怀里贴,用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撒娇语气叫他:“papa……”
&esp;&esp;女孩明显是喝了酒,不太清醒,虽然他是水苓的谊父,但水苓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
&esp;&esp;倒是对面的男孩听见之后愣住了,没想到这女孩的父亲看上去这么年轻,窘迫地挣脱徐谨礼的手,离开他面前。
&esp;&esp;徐谨礼搂着她的肩,为她挡开两边的人,将水苓带出去,看她恍惚地摇了摇头,皱着眉问:“宋灼不是说你不来,怎么自己过来喝了这么多酒?”
&esp;&esp;水苓难得听见他责怪的语气,本就脆弱的心再经不起一点敲击,抿着嘴不说话,兀自低着头。
&esp;&esp;徐谨礼看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早点把孩子送回去休息才是第一选择。
&esp;&esp;哪料到水苓竟然哭了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眼珠滚落,咬着唇瓣低头哭。
&esp;&esp;徐谨礼带她走到没人的角落,先给她拿了纸巾擦眼泪,语气放缓:“又不是什么大事,哭什么?”
&esp;&esp;水苓只是摇头想把他推开,并不说话。
&esp;&esp;谈话间桂香味越来越浓,徐谨礼觉得不宜久留,拉着她的手腕,先带着水苓离开了这里。
&esp;&esp;女孩沉默地跟着他走,边走边抬起胳膊擦眼泪。
&esp;&esp;徐谨礼刚刚吸入了太多水苓的信息素,由于他们的匹配度太高,他这会儿得非常刻意地转移注意力才能让自己避免有生理反应。
&esp;&esp;对于自己曾经拒绝的女孩,还是他的谊女,这种冲动显然不太合适。
&esp;&esp;徐谨礼不知道水苓住在哪一层的什么房间,打算带她去自己那层找间空房让她先睡下,别的明天再说。
&esp;&esp;问过管家之后,徐谨礼拿了卡给水苓打开自己隔壁套房的房间门,让她进去休息。
&esp;&esp;女孩脚步轻飘地倒在床上,在他转身时起身拉住他的胳膊,用一种几乎是在求他的语气叫他:“叔叔……”
&esp;&esp;徐谨礼叹了一口气,担心水苓一会儿追着他出门,然后又不知道跑到哪去,想着要不先把她哄睡着。
&esp;&esp;水苓鲜少有这么大胆和冒犯的时候,明知自己的信息素对徐谨礼来说很难拒绝,却还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桂香味,生理饥渴对于alpha来说是一种难以逃避的控制,尤其是徐谨礼这样罹患信息素疾病的人。
&esp;&esp;刚才想要善后的念头在被她的信息素包裹后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徐谨礼知道他得立刻这里,再留下去肯定会出事。
&esp;&esp;他很少这么慌张,几乎是逃离了这间套房,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才缓过气来。
&esp;&esp;徐谨礼是个正常男人,甚至比起同龄人,他的欲望还要重一些,只不过他不喜欢这样难以掌控的生理冲动,所以把精力全都泄耗在了健身运动上。
&esp;&esp;他回到自己的套间寻找含有信息素的烟,这次来之前他已经去过一次实验室抽取多余的信息素,状态原本很不错,不用再肌注抑制剂,结果被女孩的信息素影响,就踩在紊乱综合症爆发的边缘。
&esp;&esp;病想要靠意志硬熬是不现实的,徐谨礼连抽了两支桂花味的信息素烟后,下楼去找宋灼,准备让他去找一些可以肌注的抑制剂。
&esp;&esp;宋灼听见他的要求,笑着拿起一杯高度数混调酒:“抑制剂没有,你把这杯喝下去,叁小时之后要是还能站着,我回头就把酒庄送你。”
&esp;&esp;徐谨礼看着面前不知道混了什么的洋酒:“真没抑制剂?”
&esp;&esp;宋灼拍了拍他的背:“放心吧,好酒比抑制剂还管用,喝酒总比打针强吧?而且我保证,我的酒喝了绝对不会让你吐。”
&esp;&esp;徐谨礼没再听他贫,端起来仰头,几下就饮尽,而后就站起来摆摆手:“行了,我回了。”
&esp;&esp;宋灼没想打他真的会喝光,震惊之余忘了拉住他给他塞醒酒药,等徐谨礼走了之后才一拍大腿:“我靠,他那酒量,不会找不着门吧?”
&esp;&esp;说完之后又不放心地出去找徐谨礼。
&esp;&esp;徐谨礼在回套房的路上就已经热得不行,翻找着房卡时,酒劲就已经冲了上来,不知道洋酒里到底混了几种酒,反应竟然这么快,不到十分钟就开始上头。
&esp;&esp;宋灼赶在他身后,着急忙慌地上楼看着徐谨礼用房卡打开了房门走进去,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esp;&esp;下楼回去准备继续玩的时候,宋灼突然顿住了脚步,疑惑起来:“他刚才是不是走到隔壁去了?”
&esp;&esp;不过房间是宋灼安排的,他也知道徐谨礼隔壁没人,他要是进错了也无所谓,有地儿睡觉就行,反正又不会有别人。
&esp;&esp;这么想着,便也没多管,继续去玩他的。
&esp;&esp;水苓喜欢蒙头睡觉,关了灯之后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睡着睡着感觉到好像有人躺在了她身边,而且还是个男人。
&esp;&esp;酒精让她困倦得睁不开眼,但是oga敏感的警觉还是让她醒了过来。
&esp;&esp;她摸到身边滚热的男性躯体吓了一跳,赶紧钻出被子,看见了头发还湿漉着的徐谨礼。
&esp;&esp;男人的alpha气息混着酒精的味道,水苓只嗅到一点,腰就已经开始发软,更何况他合上眼时连衣服都没穿。
&esp;&esp;水苓自己都没清醒到哪里去,更别说多年的奢想近在眼前。
&esp;&esp;她低头凑过去,小声叫唤:“叔叔、叔叔?”
&esp;&esp;男人没有回答她,水苓神使鬼差地靠近他的嘴唇:“我可以亲您吗?”
&esp;&esp;“您不说话的话,我就当您答应了……我不会亲很多的,就一下……”
&esp;&esp;她越说声音越小,小心翼翼地含住男人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