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莹唇角抽搐,“废物啊废物,这有什么不敢拍的!”
这话只是嘴上说说,吴越什么德性她多少也清楚,骂归骂,怨归怨,却再没逼迫人家继续拍了。
车才刚开出去几公里,头顶云层的雷声炸响,瓢泼大雨随之落下。
“哗啦啦——”
顷刻间,视野模糊。
雨刷器启动,机械地左右摇摆着,发出的沉闷声响是除了风雨外的唯一动静。
暖气暖而不躁,光着腿和手臂的蓝梦绿不觉得冷。
她还穿着那身侍应生服装,自己的衣服在脚边的纸袋里,脚无意间碰到,轻微的动静淹没在如晦的风雨里。
吴越的西服外套则丢在后排,薄针织衫贴合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身形。
如此纤瘦的手臂和腕骨,是怎样爆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把一个成年男性打得还不了手。
蓝梦绿看似望向窗外,实则余光里全是吴越。
眸色沉沉,深不可测。
在幽寂沉默的车厢里,蓝梦绿的心情由一开始的激动到慢慢地陷入了死寂。
她很感谢吴越能在她最危急也最难堪的时候出现,可又难过自己最不堪的一幕被吴越看到。
吴越知道她身体的缺陷,知道她的残疾,知道她不能说话,知道她是个哑巴。
难以启齿的缺陷血淋淋地摊开在爱慕之人面前,实在自惭形秽。
尤其爱慕对象还是那样完美、万众瞩目的一个人,挫败、自厌的情绪翻涌而来,压得胸口喘不过来气,压得眼睛胀疼。
缓缓呼出口浊气,蓝梦绿眨着湿润的眼,望向窗外灰蒙蒙的雨雾。
今天的雨下得一点也不可爱。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