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的消息,总有些传进耳朵。
这也是张荷为何对这神诡事件接受得如此之快的原因。
他束手就擒,除去靖宁卫鱼服威慑,未必没有存着其他心思。
巡夜司的名头,他也曾听闻,现在不过想寻条求生之路罢了。
便是求生不得,也比在家牵连家人好。
张荷的算盘珠子拨弄得劈啪作响。
田齐却是皱紧了眉头。
照着张荷的供述,猴子的死就在这两日。
这边讨死鬼之事还未平息,源宁府中竟还藏着这样一个不知名的玩意。
这样的事情,越来越频繁了。
田齐莫名觉得肩头担子沉重了许多。
说话间,马车行到了长宁村营地。
“老实待着。”
田齐叮嘱了一句,跃下马车。
留被捆成王八的张荷在马车里哭笑不得。
下了马车,田齐便看见营地中个个面色惨白的同僚。
此间事情已了,接下来只需将被迁道邻村的百姓迁移回来。
营中都在做回程的准备。
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每个人脸色都难看得很。
田齐护着马车,一路走到营地中心大帐。
门前蹲着一溜的汉子,在往地上吐唾沫。
田齐一眼看见最前面正是自家熊千户。
在熊弼旁边,挨个按官职蹲着江南道的百户、佥事等。
帐中还传出宫战的狂笑声。
熊弼看见田齐走来,面色复杂。
起身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和宫战辛苦了。”
受了那档子罪。
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田齐进了帐子,看清帐中场景,立刻额角青筋暴跳。
营中面色惨白的徐家男人和王秀才老娘,脚板裹成小巧笋尖形。
被宫战用鞭子像是吆喝牛马一样赶着走路。
“快走!不把脚上肉走烂了,怎么裹出漂亮的脚?”
脚上裹脚布已经被鲜血洇湿,在地面留下大片大片血脚印。
徐家老爷子年岁大,满头花白乱发被大汗浸湿。
生生用石棒槌打折的脚板,脚心还窝着六七块碎瓷片。
宫战主打的就是一个慷慨,瓷片加量不加价。
徐家老爷子年纪大了,走一步就喘两下。
他一停,宫战的马鞭就挥了过来。
此情此景,田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在帐内扫了一圈,不见赵鲤和沈晏,没有打扰宫战发癫,转身离开。
只是离开之前,指了一下一脸惨白,立在帐子边的裹脚婆子夏婶:“裹均匀点!若是一边大一边小,你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