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卡特的套房里,保镖坐在起居室窗边的高背沙发里看着报纸,身边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esp;&esp;次卧里传出阵阵鼾声,来自吃了感冒药后熟睡过去的老卡特夫人。
&esp;&esp;鼾声催人入眠,保镖喝了一口浓咖啡。
&esp;&esp;一道黑影灵敏地窜到了顶层甲板上。
&esp;&esp;宋绮年穿着董秀琼为她特制的软底胶鞋,不仅可以在光滑的顶棚上稳稳行走,还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esp;&esp;海风强劲,人稍不留神就会滚落到大海里,尸骨无存。可宋绮年步履极稳,眨眼就来到了卡特舱房的正上方。
&esp;&esp;凭借着一根绳索,宋绮年从高处缓缓降落在了栏杆上。
&esp;&esp;保镖正闭目养神。
&esp;&esp;宋绮年用小刀将阳台的门撬开一条细细的缝隙。
&esp;&esp;风从门缝里钻了进去。保镖警惕地睁开了眼。
&esp;&esp;他起身走到门边,推门左右张望。
&esp;&esp;阳台一切如常,外面又是浩瀚大海。
&esp;&esp;突然间,套房的大门上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响,门外有人声传来。
&esp;&esp;保镖直奔向大门,凑到猫眼上。
&esp;&esp;门外,袁康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被大双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了。
&esp;&esp;原来是喝醉了的邻居险些走错了门。保镖松了一口气。
&esp;&esp;他折返回来,关上了阳台的门,坐回了沙发里。
&esp;&esp;夜已深。保镖打了一个呵欠,拿起咖啡杯灌了两口。
&esp;&esp;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奔向大门之际,宋绮年已从阳台的门缝窜了进来。
&esp;&esp;宋绮年掰开一个安瓿,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倒进保镖的咖啡里。然后躲进了次卧里。
&esp;&esp;卧房里,老卡特夫人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戴着眼罩,鼾声震天。
&esp;&esp;药效发挥极快。保镖才把杯子放下,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涌上了头。
&esp;&esp;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来不及做什么,就一头坠入了黑甜乡中。
&esp;&esp;宋绮年走出次卧,推了推保镖,确认他已昏睡了过去。
&esp;&esp;大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esp;&esp;宋绮年慢悠悠地走过去,把门打开,将袁康放了进来。
&esp;&esp;“差点儿以为你不会来开门了呢。”袁康等得不耐烦。
&esp;&esp;宋绮年白了他一眼:“当我像你一样小心眼?”
&esp;&esp;废话不多说,两人之前都来踩过点,心里已有了数,立刻动起了手。
&esp;&esp;花瓶体积不小,至少需要一个二十寸的箱子来装。起居室里显然没有地方放这么大的箱子。
&esp;&esp;但是玄关的右侧有一个用来放行李的杂物间,是最有可能存放花瓶的地方。
&esp;&esp;只是这里大大小小的行李箱一直堆到天花板。底下两个最大的箱子足有半人高,上面从大到小依次堆放着二十来个箱子。大小适合装花瓶的几个箱子正好压在中下部。
&esp;&esp;师兄妹俩将堆在上层的小箱子逐一拿下来,按顺序放好,再去搬中间的箱子。
&esp;&esp;一边忙着,宋绮年悄声问袁康:“你为了潜伏到郭仲恺身边,计划了很久了吧?”
&esp;&esp;“是花了一点时间。”袁康承认,“他缠着咱们也有好些年了。尤其在他升官后,势力大涨,之前险些抓到了我——那件事,我还要谢你呢。是你吧?”
&esp;&esp;袁康讲的正是郭仲恺用假装抓到了玉狸来诱捕袁康,而被宋绮年从中破坏的事。
&esp;&esp;宋绮年没吭声,等于默认了。
&esp;&esp;袁康笑了笑:“总之,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又实在不耐烦总是东躲西藏。我的简历做得完美无缺,郭仲恺也想不到他的头号通缉犯之一就是他的得力干将。”
&esp;&esp;“还‘得力干将’……”宋绮年讥嘲,话音戛然而止。
&esp;&esp;保镖依旧昏睡着,可屋内出现了一点变动。
&esp;&esp;次卧里,老卡特夫人的鼾声消失了!
&esp;&esp;布料悉悉索索声响起,继而是轻轻的脚步声。老太太下了床,走出了卧室。
&esp;&esp;宋绮年和袁康躲在角落阴影里,注视着老人的一举一动。
&esp;&esp;老太太的状态却有些不对劲。她双目发直,行动迟缓,漫无目的地在起居室里走着。
&esp;&esp;这一幕看着实在瘆人。要不是确定老太太之前活得好好的,还以为她这是诈尸了。
&esp;&esp;袁康大着胆子走过去,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
&esp;&esp;老太太毫无反应。
&esp;&esp;原来她这是在梦游!
&esp;&esp;宋绮年和袁康松了一口气。
&esp;&esp;老太太慢悠悠地走到茶水柜前,倒了一杯酒,然后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