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刑讯官竟是虞官,一个非常干瘪的老头儿,两只三角眼阴测测地盯着他看,“别等鞭子打在身上才知道疼。”
狱卒挥舞着鞭子在空中发着响,宁澜想办法拖延时间,“什么机会,我不过是乡野村夫,见识少,还请虞官大人提点一二。”
“呸,少来这一套,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心黑,”老头儿大手一挥,“打!”
那狱卒的手中的鞭子便挥了下来,一连挥了十来鞭才停,老头儿抿了一口茶又问,“你到底画不画押?”
身上火辣辣的疼,让宁澜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请虞官大人再把罪名念与我听一遍,也好叫我死个明白。”
老头儿念到一半,看到宁澜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恼羞成怒,“继续打,狠狠的打。”
“住手!”
又几道鞭影在宁澜眼前落下, 他忽然看见张九如带着人冲了进来,把主簿和狱卒按住了,“本官接到多名百姓上告清远县知县以权谋私,擅动私刑, 尔等杂碎先行收押, 待事情来龙去脉查清楚了一并发落。”
张九如字字铿锵,气势十足, 牢里鸦雀无声, 等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喊起了冤。
这么多人面前, 宁澜生怕给他带来麻烦,不敢相认, “大人,那边有一个叫张泽睿的受了重刑快死了,还请大人救他一命。”
宁澜的事情清楚,果然是知礼找到两名愿意反水的衙役把人藏了起来, 这会儿和宁建业一并带来录完口供, 他就被放出来了。
宁澜一被官府抓走,宁建业便称病在家, 族中人上门尽做出一幅病入膏肓的样子, 最后还是宁致文出面,不知说了什么, 他才愿意出面作证。
知礼没急着带宁澜回家,先把他带去客栈用柚子叶水梳洗一番, 请孙大夫过来上了药, 把旧衣服烧掉, 帮他换上干净衣服才道, “少爷, 我们回家吧?”
“等等,我们先去看看刘承和张泽睿的情况,”宁澜伤势不算重,上了药也不怎么疼了,就带着知礼去县衙看这二人的情况,边走边问,“家里作坊可有出乱子?”
“没有,三爷爷做镇没人敢去闹,只你爷奶去堵过方伯两回,叫小黑和阿黄吓走了。作坊里的工人一开始有些乱,方伯、守义、守信哥、大旺哥和宁玉五人站出来,说若月底作坊开不出工钱,他们愿意垫付,大家伙也就放下心了。”
宁澜心中顿时涌过一股暖流,“知县的罪证可收集到了?”
“收到了一部分,不过少爷放心,这人自作孽,他这回抓了十几个人,踢到了一块铁板,他跑不掉的。”
说着话走到了县衙前,张泽睿正被家中准备的马车接走,大夫一起来的,把完脉就叫人去抓药了,一刻没有耽搁。又等了一会儿,刘承才出来,两人打过招呼便各自回家了。
宁澜一到洞溪村便引起了轰动,不多会儿路上就聚了不少人,马车走不动,他只得下来,众人七嘴八舌地问,最后还是闻讯而来的村长和族长把人群疏散了。这两人也没少为他费心,宁澜心中感激,说好改日设宴酬谢。